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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商業(yè)周刊》的封面赫然印著陸景然和林薇薇的婚紗照，標題燙金大字寫著“餐飲新貴與地產(chǎn)千金：天作之合”。我放下雜志，指尖在光潔的封面上劃過，照片里陸景然笑容燦爛，是我十二年來從未見過的明亮。
“別看了?！碧K曼抽走雜志，扔進垃圾桶，“今天有個重要會議，你跟我一起去?！?/p>
我低頭攪拌著杯中的檸檬水，冰塊碰撞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“什么會議？”
“國際美食峰會?！碧K曼從衣柜里拿出一套藏青色西裝裙，“穿這個，顯氣質(zhì)。”
鏡子里的女人讓我有些陌生。剪裁精良的西裝勾勒出纖細腰線，微卷的長發(fā)披在肩上，唇上是一抹淡淡的豆沙色。這身打扮與那個在后廚忙碌到凌晨的蘇晚判若兩人。
“二小姐今天真漂亮?！绷质暹f給我一個精致的首飾盒，“大小姐特意準備的?！?/p>
盒子里是一對珍珠耳環(huán)，媽媽留下的遺物。我戴上時，冰涼的觸感讓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
“走吧?！碧K曼站在門口，黑色高跟鞋襯得她氣場全開，“讓那些人看看，什么才是真正的餐飲界精英?！?/p>
2
峰會現(xiàn)場人頭攢動，米其林星級主廚、跨國連鎖品牌CEO、美食評論家……蘇曼一路與人寒暄，不時介紹我認識。每當有人問起我的經(jīng)歷，她總是淡淡一笑：“我妹妹在餐飲行業(yè)深耕多年，最近才回集團幫忙?！?/p>
主會場中央擺著二十個料理臺，主持人宣布即興廚藝比拼開始。“每組隨機抽取一道傳統(tǒng)菜式，兩小時內(nèi)完成創(chuàng)新改良。”
蘇曼把我們的參賽牌塞到我手里：“去吧。”
我抽到的是“西湖醋魚”，一道講究火候與平衡的傳統(tǒng)菜。站在料理臺前，熟悉的安心感涌上心頭。處理魚肉時，我忽然想起教陸景然做這道菜的情景——他總嫌醋放太多，我卻堅持酸甜平衡才是精髓。
“時間到！”主持人的聲音打斷了回憶。
評委們依次品嘗各組的作品。輪到我的改良版時，那位法國米其林評委眼睛一亮：“用檸檬葉代替部分醋，既保留了酸味又增添了層次，天才的創(chuàng)意！”
最終評分出來時，蘇曼驕傲地摟住我的肩膀：“冠軍是我妹妹，蘇晚?！?/p>
掌聲中，有人認出了我：“這不是陸氏餐飲的蘇總監(jiān)嗎？”
閃光燈突然集中過來，記者們的問題像潮水般涌來：“您和陸總是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“為什么離開陸氏？”“有傳言說您才是陸氏成功的幕后推手，您怎么看？”
蘇曼擋在我面前：“抱歉，我妹妹現(xiàn)在代表蘇氏集團，不回答與陸氏相關(guān)的問題?！?/p>
離場時，我在人群中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陸氏的老主廚王師傅。他朝我點點頭，眼神復(fù)雜。
3
陸氏餐飲總部的會議室里，陸景然把一疊投訴信摔在桌上：“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？三家門店的招牌菜被投訴味道不對，客流量下降了30%！”
王師傅硬著頭皮開口：“陸總，醬料配方調(diào)整后，老顧客都反映……”
“配方?jīng)]問題！”陸景然打斷他，“是你們操作不規(guī)范！”
“可是以前蘇總監(jiān)在的時候，都會親自到每家店培訓(xùn)……”
“閉嘴！”陸景然猛地拍桌，“蘇晚已經(jīng)離職了，公司沒她照樣轉(zhuǎn)！再讓我聽到這種話，全部滾蛋！”
會議室鴉雀無聲。散會后，財務(wù)總監(jiān)追上陸景然：“陸總，林小姐又支取了五十萬，說是婚禮籌備……”
“給她?！标懢叭徊荒蜔┑負]手，“對了，聯(lián)系上蘇晚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……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?！?/p>
陸景然皺眉，打開電腦搜索今天的新聞，跳出來的第一條卻是“蘇氏集團二小姐榮獲國際美食峰會冠軍”。照片上的女人優(yōu)雅自信，與他記憶中那個素面朝天的蘇晚判若兩人。
“蘇氏集團？”他盯著屏幕，眉頭越皺越緊。
4
醫(yī)院的消毒水味道讓我有些反胃。蘇曼遞給我一杯溫水：“緊張？”
“有點?！蔽椅站o杯子，“畢竟……太突然了?！?/p>
醫(yī)生推門進來，笑容和煦：“蘇小姐，恭喜您，已經(jīng)懷孕六周了?！?/p>
B超單上的小黑點還看不出人形，我卻突然淚流滿面。這個孩子來得如此不合時宜，卻又如此珍貴。
“是陸景然的？”蘇曼的聲音冷了下來。
我點點頭，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小腹。那晚的荒唐，竟然留下了這樣的禮物。
“打掉。”蘇曼斬釘截鐵，“那種人不配做你孩子的父親?！?/p>
“不?！蔽姨ь^，第一次如此堅決地反抗姐姐，“我要留下他?！?/p>
蘇曼深吸一口氣，似乎在壓抑怒火：“你知道單親媽媽有多辛苦嗎？”
“我知道?！蔽逸p聲說，“但我更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?！眿寢岆y產(chǎn)去世時，我才五歲。
蘇曼的眼神軟了下來，她握住我的手：“那就不許再為那個男人流一滴眼淚，從今以后，你只為自己和這個孩子活。”
離開醫(yī)院時，陽光正好。我護著小腹，在心里對這個小生命說：寶寶，媽媽會給你雙倍的愛。
5
陸景然的婚禮如期舉行。全城媒體都在報道這場世紀婚禮：五星級酒店包場三天，新娘的婚紗價值百萬，婚禮蛋糕高達九層……
我關(guān)掉電視，翻開食譜本開始設(shè)計孕期營養(yǎng)餐。蘇曼推門進來，扔給我一份文件：“看看這個。”
是陸氏餐飲的近期財報，顯示多家門店利潤大幅下滑，員工流失率創(chuàng)新高。
“他們撐不過半年。”蘇曼冷笑，“沒有你的配方和培訓(xùn)體系，那些店就是空殼。”
我合上文件，心里五味雜陳。十二年的心血，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。但那個“孩子”的父親，此刻正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接受祝福。
“別心軟。”蘇曼看穿我的想法，“他自找的?！?/p>
手機突然震動，是一條陌生號碼發(fā)來的短信：“蘇總監(jiān)，我是王師傅，新來的廚師把秘制醬料配方改了，客人全跑了，您能不能……”
我刪掉了短信，卻刪不掉心里的牽掛。那些老員工，那些傾注了心血的門店……
“姐。”我抬頭，“我想去歐洲考察三個月?！?/p>
蘇曼挑眉：“為了躲開陸氏的事？”
“為了孩子?！蔽逸p聲說，“換個環(huán)境，重新開始?！?/p>
蘇曼沉思片刻，點點頭：“也好，我讓助理安排行程。不過記住，蘇晚，有些界限一旦跨過去，就再也回不了頭了。”
我望向窗外，婚禮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，轉(zhuǎn)瞬即逝。就像我和陸景然的十二年，燦爛過，卻終究成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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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蘭深秋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，我坐在咖啡館的露臺上，小腹已經(jīng)微微隆起。服務(wù)員送來一杯熱牛奶，微笑著用意大利語說了句什么，大概是祝福孕婦的話。
三個月了，歐洲的寧靜時光讓我臉上的血色漸漸回來。每天睡到自然醒，去市場挑選新鮮食材，學(xué)著做簡單的意大利菜。沒有緊急會議，沒有凌晨三點的配方調(diào)試，沒有……陸景然。
手機震動，是蘇曼發(fā)來的消息：“安德烈下午三點到酒店接你，別拒絕，只是帶你參觀設(shè)計展?！?/p>
我嘆了口氣。安德烈是蘇曼在米蘭的朋友，某奢侈品牌的設(shè)計總監(jiān)，自從兩周前在一場晚宴上認識后，就對我表現(xiàn)出明顯好感。即使知道我懷孕，依然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紳士風(fēng)度。
“謝謝，但我想休息?！蔽一貜?fù)道。
消息剛發(fā)出，對面就坐下一個人。安德烈穿著深灰色高領(lǐng)毛衣，金發(fā)在陽光下像融化的金子。
“抱歉提前來了?！彼χ七^一盒手工巧克力，“聽說孕婦都愛吃這個?！?/p>
我無奈地搖頭：“蘇曼告訴你我在哪兒的？”
“不，是我記住了你喜歡的這家咖啡館?！彼克{的眼睛直視我，“今天的設(shè)計展有位日本大師的作品，關(guān)于母親與孩子的主題，我想你會喜歡?！?/p>
他的體貼讓人無法拒絕。展覽確實精彩，那些流動的線條仿佛訴說著生命的故事。安德烈全程保持著禮貌距離，卻在人潮擁擠時不著痕跡地護住我的腹部。
“蘇晚。”送我回酒店時，他突然認真地說，“孩子的父親一定是個傻瓜?！?/p>
我怔住，眼眶突然發(fā)熱。
“因為只有傻瓜才會放棄你這樣的女人。”他輕輕吻了我的手背，“晚安，期待下次見面?！?/p>
2
陸景然把離婚協(xié)議書摔在桌上，林薇薇尖叫著把花瓶砸向他的頭。
“你騙我！說什么餐飲帝國，現(xiàn)在連我的信用卡都限額！”她精致的五官扭曲著，“我朋友說你們公司快破產(chǎn)了！”
“要不是你每個月刷掉兩百萬，公司會這樣？”陸景然額頭青筋暴起，“還有你那個弟弟，虛開發(fā)票套現(xiàn)三百萬，真當我不知道？”
林薇薇冷笑：“你以為我嫁給你圖什么？圖你年紀大還是圖你脾氣臭？”她掏出手機，“律師馬上到，這婚我離定了！不過別想讓我吐出一分錢！”
門被摔得震天響。陸景然癱在真皮沙發(fā)上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這個豪宅的每個角落都是林薇薇的品味——浮夸的水晶吊燈，刺眼的金色裝飾，沒有一處像他和蘇晚一起布置的那個小公寓般溫馨。
手機響起，是財務(wù)總監(jiān)：“陸總，又有一家供應(yīng)商停止供貨，說我們上筆貨款逾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