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的門,在此刻被猛地推開。進來的不是他的下屬,
而是幾名身穿黑色西裝、神情嚴肅的男人。為首一人亮出證件,聲音沉穩(wěn)有力?!瓣愩懹睿?/p>
我們是省紀委調查組的。關于天宇集團的幾個項目問題,以及蘇瑤墜樓案,
請你跟我們回去協(xié)助調查?!蓖粫r間,在城市的另一端。我平靜地合上筆記本電腦,
刪除了所有本地痕跡。我換上一件干凈的外套,推開門,走向街角那輛早已等候多時的警車。
陽光落下,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我要去赴一場審判,也是去見證另一場審判的開始。
審訊室的燈光慘白,將不銹鋼桌面照得一片冰冷。我坐在椅子上,
對面是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,姓張,一個眼角帶著疲憊,看人時卻極有穿透力的中年男人。
“林渡,”張隊將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,聲音里聽不出情緒,“偽造證據(jù),非法入侵服務器,
煽動輿論……這些罪名,你認嗎?”我沒有去看那份文件,坦然地點了點頭:“我認。
”張隊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干脆,準備好的一連串施壓的話堵在了喉嚨里。
他皺了皺眉: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?數(shù)罪并罰,你這輩子可能都……”“張隊,
”我打斷了他,將一個U盤和一本厚厚的文件夾從隨身的包里拿出,輕輕放在桌上,
推了過去,“比起我的罪,我想你們對這里面的東西更感興趣。”張隊狐疑地拿起文件夾,
翻開第一頁。只看了一眼,他翻動書頁的手就停住了。那不是雜亂無章的原始材料,
而是一份整理得堪稱完美的卷宗。所有涉案人員的關系網(wǎng)被繪制成清晰的圖譜,
每一筆黑錢的流向都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標注得明明白白,
旁邊還附上了對應的銀行流水單號和交易時間。每一份視頻和音頻證據(jù),都被轉錄成了文字,
關鍵信息下面劃了紅線,并精準地標注了時間戳。文件夾的最后一頁,是一份索引目錄,
將所有證據(jù)與陳天宇集團的違法項目一一對應,邏輯鏈條完整到令人發(fā)指。張隊越看,
后背就越是發(fā)涼。這工作量,別說是一個人,就是他們整個支隊,沒幾個月也啃不下來。
“天宇集團的律師團隊已經(jīng)放話了,”張隊放下文件夾,揉了揉眉心,
“他們說你長期跟蹤蘇瑤,因愛生恨,精神已經(jīng)失常,所有證據(jù)都是你的臆想和偽造。
”“哦?”我笑了,“那他們有沒有解釋一下,一個精神病人,是怎么在五分鐘內,
讓天宇集團蒸發(fā)三百億市值的?”我頓了頓,補充道:“順便還把他們整個技術部,
耍得團團轉?!睆堦犠旖遣灰撞煊X地抽動了一下。
陳總辦公室里那張“謝謝老板送來的火箭”的豬頭表情包,已經(jīng)在他們內部傳瘋了,
成了年度最佳笑話?!拔覀卧炝瞬糠肿C據(jù),是為了引蛇出洞,這點我承認。
”我身體微微前傾,目光落在張隊的眼睛上,“但這份卷宗里,百分之九十九的內容,
都是真的。真假與否,你們一查便知?!薄拔襾磉@里,不是來狡辯的。我認我的罪,
也請你們,去定他的罪?!蔽铱炕匾伪?,神色平靜得不像一個階下囚,
反倒像一個……來交接工作的?!拔业男袨槿绻`法,我愿意接受法律的任何懲罰。
”“但如果這些證據(jù)能把陳銘宇送上審判席,能還蘇瑤,還有那些被他毀掉的人一個公道。
”“那我的罪,值了?!睆堦牫聊嗽S久,拿起桌上的U盤,站起身。他什么也沒說,
轉身走出了審訊室。門外,他的副手焦急地等候著:“頭兒,怎么樣?招了嗎?
”張隊沒回答,只是把手里的U盤和文件夾塞給他,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立刻召集所有人開會!技術組、經(jīng)偵組、法證組,一個都不能少!”“另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