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鐵血法則寒風(fēng)如刀,割裂著灰暗的天空。狩獵歸來的主角——雷恩,
扛著一頭瘦弱的角鹿,每一步都踩在凍硬的泥地上,發(fā)出沉悶的回響。他的同伴,
彪悍的獵人“疤臉”,警惕地掃視著四周,眼神里只有對潛在威脅的估量。
就在部落“黑爪”那簡陋、散發(fā)著獸皮腥臊和煙熏氣味的圍欄外,
一幕每天都在上演的“生存劇目”正在進行。
一個曾經(jīng)魁梧、如今卻佝僂得像枯樹般的老戰(zhàn)士“斷牙”,
正死死抱著懷里僅有的半塊發(fā)霉的肉干。三個年輕力壯的戰(zhàn)士圍著他,臉上帶著輕蔑的獰笑。
“老廢物,留著也是浪費!”為首的戰(zhàn)士一腳踹在斷牙的肋骨上。老人痛苦地蜷縮下去,
干咳著,渾濁的眼睛里滿是屈辱和不甘,卻連一絲反抗的力量都沒有。肉干被輕易奪走,
他破舊、沾滿污垢的毛皮也被粗暴地扯下,只留下單薄的麻布衣在寒風(fēng)中瑟瑟發(fā)抖。
老人像被丟棄的垃圾,癱倒在冰冷的泥濘里。行人匆匆,眼神冷漠地掃過,
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,迅速移開視線,生怕引火燒身。沒有人停下腳步,
更沒有人伸出援手。這就是“黑爪”,這就是這片土地的鐵律——力量即真理,弱小即原罪。
憐憫?那是弱者的哀嚎,是生存的累贅。雷恩的腳步頓了一下,目光掠過地上蜷縮的身影。
一絲極其細微的波瀾在他冷硬如巖石的心湖中蕩開,但瞬間就被更強大的慣性壓下。
他習(xí)慣性地別過臉,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什么也沒說,繼續(xù)向部落大門走去。
疤臉嗤笑一聲:“看什么?一個沒用的老東西,早該喂狼了。省下那點吃的,
夠我們多喝一口熱湯?!?雷恩沉默地認同了。自保為先,力量至上,
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生存哲學(xué)?;氐讲柯渲行模还筛鼔阂值臍夥論涿娑鴣?。
強壯的戰(zhàn)士兵刃在身,占據(jù)著最好的位置,享用著優(yōu)先分配的食物。而角落里,
幾個瘦骨嶙峋、帶著傷病的人正費力地處理著獸皮,眼神麻木。一個斷了胳膊的男人咳嗽著,
試圖靠近火堆取暖,卻被一個戰(zhàn)士粗暴地推開:“滾遠點,病鬼!
”雷恩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纖細的身影上——莉亞。
她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分得的一小塊肉干,掰成更小的碎屑,
喂給一個瑟縮在角落、父母雙亡的孤兒女孩。女孩貪婪地吞咽著,
莉亞的眼神里充滿了雷恩無法理解的溫柔?!坝衷诶速M食物了。
”疤臉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,“那丫頭片子遲早也是喂狼的料,給她吃就是喂給禿鷲。
”雷恩皺了皺眉。莉亞的行為在他看來,確實是“愚蠢”的。
在這資源匱乏、朝不保夕的世界里,任何額外的付出都是對自身生存機會的削減。
他曾經(jīng)甚至帶著一絲隱秘的優(yōu)越感去看待她的“軟弱”和“不合時宜”。
微不至的照料、她看向弱者時那讓他心底莫名煩躁的悲憫眼神……這些都顯得如此格格不入,
像是黑暗泥沼里開出的一朵注定被踩碎的小花,徒勞又可笑。沒人知道,就在幾天前,
莉亞在清理部落深處那個堆滿廢棄物的角落時,
手指被一塊蒙塵的、邊緣異常鋒利的金屬板劃傷。觸碰的瞬間,
一股微弱卻奇異的電流感竄過她的指尖,
眼前似乎閃過一片模糊、扭曲、無法理解的金色光影,耳邊也響起一陣低沉而遙遠的嗡鳴。
她晃了晃頭,甩掉那陣眩暈感,只當(dāng)是疲憊和饑餓導(dǎo)致的幻覺。那塊冰冷的金屬板,
被她下意識地塞進了角落里一堆破布下面。然而,從那之后,
莉亞眼中的世界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,又似乎被擦亮了一角。
她內(nèi)心那股對弱者的同情和想要幫助的沖動,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強烈。
她省下的食物更多了,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去照顧部落里那個被嫌棄的、渾身潰爛的老婦人。
甚至在雷恩因一次狩獵擦傷而煩躁發(fā)怒時,她默默地端來清水和搗碎的草藥,不顧他的呵斥,
執(zhí)拗地、動作極其輕柔地為他清洗、敷藥。那指尖的觸感和眼神中的堅持,
讓雷恩心頭那股無名火莫名地消散了大半,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困惑和……一絲難以言喻的觸動。
部落里關(guān)于莉亞“瘋了”、“被邪靈附體”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了。
第二章:逝星與遺光一場突如其來的沖突爆發(fā)了。
鄰近一個小型聚落誤入了“黑爪”宣稱的獵場。酋長暴怒,決定用最殘酷的手段震懾。
在一次小規(guī)模追擊中,對方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被驅(qū)趕到了懸崖邊緣。
就在他即將失足墜落的瞬間,莉亞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,
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孩子和追擊的“黑爪”戰(zhàn)士之間。“滾開!礙事的女人!
”領(lǐng)隊的戰(zhàn)士正是疤臉,他急于立功,手中的石矛毫不留情地刺出。噗嗤!
矛尖穿透了莉亞單薄的胸膛。劇痛讓她眼前一黑,身體軟軟地倒下。那個孩子嚇得呆立當(dāng)場,
隨即被對方聚落的人趁機救走。“蠢貨!”疤臉看著倒地的莉亞,懊惱地咒罵,
“為了個小崽子,壞了酋長的大事!把她拖回去!”莉亞被粗暴地拖回了部落,
像一件被損壞的物品丟在冰冷的土地上。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,
生命正迅速從她蒼白的臉上流逝。酋長得知經(jīng)過,更是怒不可遏:“廢物!不僅放跑了敵人,
還讓自己人送命!她該死!”莉亞的犧牲,在酋長眼中只是又一次無謂的損失,
一個為失敗背鍋的替罪羊。雷恩得知消息,如遭雷擊。他沖開圍觀的人群,跪倒在莉亞身邊。
看著她渙散的眼神和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,一股從未有過的冰冷和劇痛攫住了他。
莉亞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到來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艱難地抬起手,
冰冷的手指緊緊抓住了雷恩的手腕。她的嘴唇翕動著,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她掙扎著,
目光竭力望向部落深處——那個廢棄的角落方向。然后,她用盡最后一點生命,
在雷恩沾滿泥土的手心,
顫抖地、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畫下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符號——一個長方形的輪廓,
中間似乎有些雜亂的線條?!斑馈馈?莉亞的喉嚨里發(fā)出最后的氣音,
眼神死死盯著雷恩,充滿了無盡的不甘和一種強烈的、未完成的渴望。隨即,
那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了。她的手無力地垂下?!袄騺啠 崩锥靼l(fā)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,
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幾乎將他撕裂。他緊緊握住莉亞冰冷的手,
目光死死盯著她畫在自己手心的那個模糊符號。這是什么?她的遺愿?
她最后指向的地方……那里有什么?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,這很重要,
這是莉亞用生命留給他的線索。第三章:冰冷的啟示埋葬莉亞的那天,天空飄著冰冷的細雨。
雷恩的心如同被凍結(jié)的荒原。他避開所有人,按照莉亞臨終的指向,
悄悄來到部落深處那個廢棄的角落。他在一堆散發(fā)著霉味的破布和獸骨中瘋狂翻找,
手指被鋒利的碎石劃破也渾然不覺。終于,
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塊冰冷、堅硬、邊緣銳利的東西。他用力將它拽了出來。
那是一塊長方形的金屬板,沉甸甸的,表面覆蓋著厚厚的污垢和銹跡,
隱約可見一些雜亂無章、如同孩童涂鴉般的凹痕和線條。它看起來古老、神秘,
卻似乎毫無用處。這就是莉亞最后記掛的東西?一塊廢鐵?雷恩撫摸著冰冷的金屬板,
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莉亞指尖的溫度(或許是他的幻覺)。
他決定完成莉亞最后的“心愿”——讓這塊她珍視的金屬板陪她長眠。簡陋的墓穴旁,
雷恩跪在泥濘中。他最后一次凝視著莉亞蒼白安詳?shù)拿嫒荩?/p>
又低頭看了看手中這塊冰冷沉重的“廢鐵”。他深吸一口氣,
帶著無盡的悲傷和一絲完成承諾的釋然,將金屬板緩緩放向墓穴的泥土。
就在金屬板即將接觸潮濕泥土的一剎那!異變陡生!金屬板仿佛被無形的火焰點燃,
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雜亂線條和凹痕,驟然間活了過來!
它們在雷恩的注視下瘋狂地流動、旋轉(zhuǎn)、重組!污垢和銹跡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抹去,
金屬表面綻放出柔和的、近乎圣潔的微光。就在這光芒之中,
兩個他從未見過、形態(tài)古樸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浩瀚意義的符號,
清晰地、不可磨滅地烙印在他的視網(wǎng)膜上,
更直接轟入他的靈魂深處:“善良”與 “文明”。與此同時,
一個宏大、古老、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,又像是直接從他靈魂最深處響起的恢弘之音,
清晰地在他耳畔、不,是直接在他的意識核心中轟鳴:“人類的存在,需要互相扶持,
彼此溫暖。冷漠是走向滅絕的深淵,欺壓與殺戮終將燃盡最后的火種。
唯有向困境中的同類伸出援手,奉獻無私的善良,人類才能跨越野蠻,
迎接屬于他們的——文明?!甭曇羧缤殓姶髤危瑤е蝗葜靡傻恼胬須庀?,
震蕩著他的每一根神經(jīng),沖刷著他根深蒂固的認知?!吧屏迹课拿??”雷恩如遭重擊,
大腦一片空白,這兩個完全陌生的詞語,卻像兩顆威力無窮的隕石,狠狠砸入他死寂的心湖,
掀起了滔天巨浪!他渾身劇震,幾乎握不住那變得滾燙(又或是他感覺滾燙)的金屬板,
猛地將其緊緊攥在胸前,仿佛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。巨大的沖擊讓他眼前發(fā)黑,
意識眩暈。莉亞生前的一幕幕“異?!毙袨?,
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飛速閃現(xiàn):她省下食物喂給孤兒的溫柔側(cè)臉,
她不顧污穢照顧老婦人的專注神情,
他清洗傷口時那輕柔卻堅定的指尖觸感……那些他曾經(jīng)嗤之以鼻、無法理解的“愚蠢”舉動,
此刻在“善良”這兩個神圣字眼的光芒照耀下,驟然變得無比清晰、無比震撼!她不是瘋了,
她不是軟弱!她是在踐行著……某種更高、更偉大的力量!她是先行者!她是被啟迪的光!
莉亞的形象在雷恩心中瞬間升華,由模糊變得無比崇高。他緊握著金屬板,
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,冰冷的金屬此刻卻像一塊燃燒的炭,灼烤著他的掌心,
也點燃了他心中某種沉睡已久的東西。
第四章:牽手的微光雷恩無法再在“黑爪”多停留一刻。
這里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血腥和壓迫,
每一個角落都回蕩著莉亞無聲的控訴和他自己過去的冷漠。在莉亞頭七后的一個深夜,
他帶著那塊沉甸甸的金屬板,像幽靈一樣悄然離開了部落,消失在茫?;囊爸?。
饑餓、疲憊和內(nèi)心的迷茫如影隨形。不知走了多久,他在一條渾濁的小溪邊,
遇到了兩個同樣被世界拋棄的人。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費力地試圖架起一個簡陋的窩棚,
動作有些笨拙。當(dāng)雷恩走近,那身影警惕地轉(zhuǎn)過身——是個女孩,臉上沾著泥污,
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清澈明亮。她看到雷恩,沒有尖叫,只是緊張地后退了一步,張開嘴,
卻只發(fā)出“啊…啊…”的氣音。她是個啞女(雷恩后來知道她叫小雅)。
窩棚下躺著一個男人,右腿血肉模糊,腫脹得嚇人,顯然是受了重傷。他臉色慘白,
額頭布滿冷汗,眼神里充滿了野獸般的痛苦和深深的戒備。看到雷恩這個陌生的強壯男人,
他下意識地想摸身邊的石斧,卻牽動了傷口,痛得倒吸冷氣,發(fā)出一聲低吼:“別…別過來!
滾開!” 他叫石頭,曾是某個小部落的戰(zhàn)士,被猛獸襲擊后,部落認為他失去了價值,
將他遺棄在荒野等死,是小雅發(fā)現(xiàn)并拖著他來到這里。雷恩本能地握緊了腰間的骨刀。
過去的他,要么無視,要么可能直接搶走他們僅有的東西。但此刻,
他腦海中轟鳴著那兩個詞——“善良”、“文明”,
莉亞臨終的眼神和小雅那雙清澈卻帶著懇求的眼睛交織在一起。他緩緩松開了刀柄,
沉默地放下隨身帶著的一點肉干和水囊。小雅看了看食物和水,又看了看石頭痛苦扭曲的臉,
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。她沒有立刻去拿食物,而是轉(zhuǎn)身跑到溪邊,
仔細地清洗了幾片不知名的寬大葉子,又在泥地里挖出一些根莖狀的東西,
放在石頭上用力搗碎。她捧著墨綠色的糊狀物,小心翼翼地靠近石頭,想為他敷在傷口上。
“滾開!啞巴!別碰我!”石頭正處于劇痛和絕望中,粗暴地揮手打翻了藥糊,
綠色的汁液濺了小雅一身。小雅被推得一個趔趄,跌坐在地上,看著灑了一地的藥糊,
清澈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,肩膀微微顫抖著。雷恩冷眼看著這一切。按照他過去的邏輯,
這種不識好歹的人就該讓他自生自滅。但小雅的反應(yīng)讓他心頭震動。她沒有憤怒地離開,
沒有哭泣著控訴,她只是默默地擦掉眼淚,重新爬起來,又去溪邊清洗葉子,重新挖掘草藥,
重新?lián)v碎。那份無聲的堅持,那份在被打翻后依然不放棄的執(zhí)著,像一道微弱卻堅韌的光,
刺破了雷恩心中厚厚的冰層。他想起了莉亞,想起了金屬板上那震撼靈魂的啟示。
他第一次真正地“看見”了善良——它不是懦弱,而是一種更強大的力量,
一種在絕境中依然選擇關(guān)懷的力量。小雅再一次捧著藥糊,眼神更加堅定,
動作更加輕柔但不容拒絕地靠近石頭。這一次,
石頭看著女孩臉上未干的淚痕和那雙純凈執(zhí)著的眼睛,那因疼痛和憤怒而豎起的尖刺,
似乎被這無聲的溫柔悄然融化了一角。他喉嚨里發(fā)出一聲模糊的嗚咽,沒有再反抗,
任由小雅將那清涼的藥糊敷在他滾燙的傷口上。藥糊接觸傷口帶來一陣刺痛,石頭悶哼一聲,
但隨即,一股清涼感蔓延開來,暫時壓下了那噬骨的灼痛。他緊繃的身體慢慢松弛下來,
看向小雅的眼神里,戒備消散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(fù)雜的、難以置信的動容。這一幕,
深深烙印在雷恩的心里。莉亞的犧牲帶來的震撼是理論,而小雅這無聲的、具體的善良實踐,
則是將“善良”二字化作了溫暖的血肉。他沉默地起身,砍來更粗壯的樹枝,
幫小雅加固了那個搖搖欲墜的窩棚。他的動作依舊帶著獵人的利落,但其中蘊含的意味,
已經(jīng)悄然改變。石頭的腿最終還是瘸了,留下了殘疾。
但在小雅日復(fù)一日、風(fēng)雨無阻的悉心照料下,傷口愈合了,高燒退了。
小雅不僅照顧他的身體,更用行動溫暖著他的心。她會將采集到的最甜的漿果留給他,
在他因瘸腿而沮喪時,安靜地坐在他身邊,用樹枝在沙地上畫出簡單的笑臉,
或者笨拙地模仿鳥兒飛翔的動作,眼神里充滿鼓勵。她的善良像涓涓細流,
無聲地沖刷著石頭心中的絕望和戾氣。石頭變了。他不再暴躁易怒,開始笨拙地嘗試幫忙。
他用自己豐富的經(jīng)驗指導(dǎo)小雅辨識可食用的植物和危險的地形,
用有力的臂膀編織出更結(jié)實的藤筐和繩索,
甚至為小雅做了一副簡陋的拐杖(雖然小雅其實不需要)。他成了小雅最忠實的護衛(wèi)和助手。
看著瘸腿的石頭笨拙卻努力地編織藤筐,看著小雅在一旁用清澈的眼神無聲地鼓勵,
看著簡陋的窩棚里漸漸有了“家”的氣息,雷恩冰冷的心湖,開始有暖流涌動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不再僅僅是為了生存而行動。他會主動分享狩獵技巧,
會默默修好被風(fēng)吹壞的棚頂,會在小雅外出采集時,留意著石頭的情況。
一種全新的、陌生的情感紐帶,在這三個被世界拋棄的人之間悄然生長。一天,
當(dāng)夕陽的金輝灑滿溪邊,小雅看著正在一起修補漁網(wǎng)的雷恩和石頭,臉上露出了純凈的笑容。
她走到兩人中間,伸出自己的手,先拉住了雷恩布滿老繭的手,
然后又示意雷恩去拉住石頭粗糙的大手。她反復(fù)做著這個“手拉手”的動作,看看雷恩,
又看看石頭,清澈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和某種奇妙的篤定。雷恩看著三人相連的手,
一股強烈的暖流瞬間涌遍全身。
神圣文字、小雅無聲的堅持、石頭從絕望到重生的轉(zhuǎn)變……所有的畫面在這一刻匯聚、升華!
他明白了小雅的意思。一個名字脫口而出:“牽手…我們以后,就叫‘牽手部落’吧。
”小雅用力地點頭,眼睛彎成了月牙兒,發(fā)出了無聲的歡笑。石頭愣了一下,
看著三人相連的手,又看看自己那條瘸腿,眼中第一次沒有了陰霾,
只剩下一種找到歸屬的踏實和暖意。他重重地“嗯”了一聲,粗糙的大手,
緊緊地回握住了雷恩和小雅的手。這個簡單的手拉手符號,
成為了他們新生的部落最核心、最神圣的標(biāo)志和精神圖騰。
第五章:篝火與藤蔓“牽手部落”像一個在貧瘠土壤里頑強生長的小苗。
它的成員在苦難中慢慢增加。一個寒冬的深夜,
一個在暴風(fēng)雪中奄奄一息、幾乎凍僵的老人“灰發(fā)”被雷恩發(fā)現(xiàn),背回了部落。
小雅立刻用溫水為他擦拭,熬煮驅(qū)寒的草藥湯。石頭貢獻出了自己最厚實的毛皮。
一個渾身是傷、被“黑爪”驅(qū)逐的前戰(zhàn)士“獨狼”(他拒絕透露真名),
在荒野中瀕死時被外出采集的小雅和石頭發(fā)現(xiàn)。
盡管雷恩和石頭對他充滿戒心(石頭認出了他“黑爪”的刺青),
但小雅看著他眼中野獸般求生的光芒和累累傷痕,堅定地用手語表示要救他。
雷恩想起了金屬板的啟示,最終點了頭。獨狼醒來后,面對食物和包扎,眼神復(fù)雜,
沉默了很久才嘶啞地道了聲謝。還有一個帶著兩個瘦弱孩子的母親“柳”,
在逃避野獸襲擊時慌不擇路,被外出狩獵的雷恩所救。小雅溫柔地安撫著驚恐的孩子,
將僅有的肉粥分給他們。部落漸漸有了人氣。雷恩、石頭(雖然瘸腿,
但經(jīng)驗豐富)和恢復(fù)健康的獨狼負責(zé)主要的狩獵和安全。小雅是所有人的“心”和“藥”,
她辨識草藥,照料傷病,用無聲的溫柔撫平每個人的創(chuàng)傷。
灰發(fā)老人用他漫長歲月積累的經(jīng)驗,教導(dǎo)孩子們辨識植物、講述古老的故事,
并負責(zé)處理獸皮、編織。柳和孩子們則負責(zé)采集漿果、野菜,
照看部落里漸漸多起來的火堆和晾曬的食物。食物按需分配,
照顧弱者和傷者是所有人的共識。當(dāng)獨狼因舊傷復(fù)發(fā)無法狩獵時,
他分到的食物和大家一樣多;當(dāng)小雅為了照顧生病的柳的孩子而疲憊不堪時,
石頭會默默地為她準(zhǔn)備好溫?zé)岬牟菟幩s艋鹋?,是他們一天中最溫暖的時刻。
音講述著星辰和巨獸的傳說;柳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歌謠哄孩子入睡;石頭笨拙地雕刻著一塊木頭,
想給小雅做個小玩意;獨狼擦拭著他的石矛,眼神不再只有戾氣,
偶爾會對著跳躍的火焰出神。小雅坐在雷恩身邊,火光映照著她柔和的臉龐,
她用手語比劃著白天看到的有趣小鳥,眼睛里盛滿了星光。雷恩看著這一切,
心中那塊堅冰早已融化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、沉甸甸的滿足和平靜。
這就是“牽手”的力量嗎?這就是“善良”結(jié)出的果實?
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里貼身存放的金屬板,它依舊冰冷,卻仿佛與他血脈相連。然而,
考驗很快來臨。一場不知名的瘟疫隨著遷徙的鳥群悄然降臨。先是孩子們開始發(fā)燒、嘔吐,
接著是柳和灰發(fā)老人??只潘查g籠罩了小小的部落?!笆窃{咒!我們收留了不該收留的人!
” 剛剛加入不久的獨狼看著病倒的孩子,舊日的恐懼和戾氣上涌,
矛頭隱隱指向了帶著孩子加入的柳,甚至眼神不善地掃過灰發(fā)老人?!皦蛄耍?/p>
”雷恩一聲低喝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他環(huán)視眾人,
目光掃過獨狼眼中的慌亂,石頭臉上的擔(dān)憂,以及小雅那雖然疲憊卻依舊堅定的眼神。
“現(xiàn)在不是追究的時候!想想我們的名字——‘牽手’!想想我們?yōu)槭裁淳墼谝黄穑?/p>
如果現(xiàn)在放開手,我們和‘黑爪’有什么區(qū)別?都要死,那就一起死!”他的話像定海神針。
小雅立刻用手語比劃起來,她的動作急切而清晰:“分開!
病的人住那邊(指向一個通風(fēng)的角落)。健康的人照顧,但不要靠太近!水要燒開!草藥!
” 她想起了母親曾用手語教過她對抗熱病的幾種草藥(一種珍貴的記憶傳承)。
她不顧被傳染的風(fēng)險,立刻開始調(diào)配草藥湯,并用干凈的布蘸著藥水為病人擦拭降溫。
石頭瘸著腿,主動承擔(dān)起最繁重的隔離工作,用樹枝和藤蔓快速搭建隔離棚,搬運柴火燒水。
他編織的手藝此刻派上了大用場,用堅韌的藤條和柔軟的草莖,
為病人編織了更舒適的“床墊”和保暖的覆蓋物?;野l(fā)老人雖然虛弱,躺在隔離棚里,
依舊用沙啞的聲音安慰著恐懼的孩子們,講述著祖先戰(zhàn)勝瘟疫的故事,穩(wěn)定著人心。
獨狼看著忙碌的眾人,尤其是小雅不顧自身安危穿梭在病人中的身影,
他眼中最后一絲戾氣消散了。他默默地承擔(dān)起了最危險的狩獵任務(wù),為部落帶回急需的食物,
并嚴(yán)格地執(zhí)行著隔離措施。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,在死亡陰影籠罩了十幾日后,
瘟疫的潮水終于退去。柳的孩子和灰發(fā)老人熬了過來,雖然虛弱,但活了下來。
當(dāng)小雅疲憊不堪卻帶著勝利的微笑,用手語宣布“危險過去了”時,
整個部落爆發(fā)出劫后余生的歡呼。獨狼走到柳面前,第一次鄭重地鞠了一躬:“對不起。
”柳含著淚,搖了搖頭。這場危機,非但沒有摧毀“牽手”,反而像烈火淬煉了鋼鐵,
讓彼此的手牽得更緊,讓“善良”與“互助”的信念,真正融入了每個人的血脈。
雷恩看著篝火邊雖然疲憊卻洋溢著溫暖和希望的族人們,他感到金屬板在懷中微微發(fā)熱。
沖突并未消失。一次狩獵分配中,
獨狼下意識地想將最好的一塊肉留給自己——這是他過去在“黑爪”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。
柳的一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那塊肉,小聲說了一句。獨狼頓時覺得面子受損,
煩躁地吼道:“小崽子懂什么!老子出的力最多!”氣氛瞬間緊張起來。石頭皺緊了眉頭,
柳把孩子護在身后,敢怒不敢言。雷恩沒有像過去那樣用武力壓制,
他沉聲道:“召集所有人?!斌艋疬?,部落成員圍坐。雷恩看向小雅。小雅站起身,
沒有指責(zé)獨狼,而是再次做出了那個最核心的手勢——她伸出雙手,左手拉住雷恩,
右手示意雷恩去拉住旁邊的石頭,然后她看向獨狼,又看向柳和孩子,眼神清澈而堅定。
她反復(fù)比劃著:大家,手,拉手,在一起。石頭心領(lǐng)神會,他指了指自己那條瘸腿,
聲音洪亮地說:“看看我這腿!要不是小雅,要不是大家不嫌棄,我石頭早就爛在泥里,
喂了野狗了!有力氣了不起?有力氣就能多吃多占?那我們和外面那些狼崽子有什么區(qū)別?
” 灰發(fā)老人也緩緩開口,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:“在‘黑爪’,老頭子我斷了腿,
就被丟出去等死。在這里,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給大家講故事,還能分到熱湯。
這‘牽手’的規(guī)矩,是命換來的?。 北娙说哪抗舛季劢乖讵毨巧砩?,沒有憤怒的指責(zé),
只有無聲的期待和那份沉甸甸的共同經(jīng)歷形成的壓力。
獨狼看著小雅那純凈得不含一絲雜質(zhì)的眼神,看著石頭那條刺眼的瘸腿,
聽著灰發(fā)老人平靜卻錐心的話語,
再想想自己病倒時大家的不離不棄……一股強烈的羞愧感涌上心頭。他猛地低下頭,
臉上火辣辣的,粗聲道:“我…我錯了!那塊肉…給孩子們!
” 他主動將那塊肉塞到了柳孩子的手里。小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對著獨狼,
再次比劃出“手拉手”的符號。獨狼重重地點了點頭,這一次,他的眼神里多了真正的認同。
第六章:黑爪的末路與窺視與此同時,“黑爪”部落正滑向深淵。食物短缺日益嚴(yán)重。
一次重要的圍獵大型角犀的行動,因為內(nèi)部幾個狩獵隊為了爭搶頭功而配合失誤,
導(dǎo)致角犀發(fā)狂,不僅獵物逃脫,還造成了數(shù)名精銳戰(zhàn)士的死傷。
酋長“血爪”在部落中心的空地上暴跳如雷,他須發(fā)戟張,像一頭受傷的瘋熊,
將手中象征權(quán)力的石杖狠狠砸在地上,碎石飛濺?!皬U物!都是廢物!”他咆哮著,
唾沫星子噴了跪在地上的幾個隊長一臉,“為什么失?。繛槭裁??!就是因為圣物!
我們部落的圣物被那個叛徒雷恩偷走了!他偷走了我們‘黑爪’的力量!偷走了神靈的眷顧!
沒有圣物,我們就像被拔了牙的狼!
” 他將一切失敗和損失都歸咎于雷恩和那塊丟失的金屬板,
仿佛那是維系部落力量的唯一源泉。
他堅信那圣物蘊含著掌控他人生死、帶來無盡獵物和勝利的神力??只藕筒录稍诓柯淅锫?。
為了爭奪越來越少的食物,戰(zhàn)士之間的拉幫結(jié)派和明爭暗斗更加激烈。
一個老獵人因為說了句“可能是我們狩獵的地方獵物少了”,
就被一個急于表現(xiàn)的年輕戰(zhàn)士污蔑為“詛咒部落”,被血爪下令鞭打后驅(qū)逐。
老人凄厲的哭喊聲在寒風(fēng)中回蕩,最終消失在荒野,無人敢為他求情。
傷病者成了最大的負擔(dān)。一個在狩獵中摔斷腿的戰(zhàn)士,僅僅三天后,
就被抬到了部落邊緣的“棄老坡”,任其自生自滅。他的哀求和咒罵聲,
成了部落夜晚最凄厲的背景音。生育率急劇下降,能活下來的嬰兒也寥寥無幾。
整個部落籠罩在絕望、暴戾和互相提防的陰云中。
一場突如其來的山洪又給了“黑爪”致命一擊。
由于缺乏協(xié)作和預(yù)警(沒人愿意冒險去高處放哨),洪水沖毀了部落低洼處的儲藏洞,
淹死了來不及逃走的幾個老弱。損失慘重。血爪徹底陷入了瘋狂。他赤紅著雙眼,
在僅存的戰(zhàn)士面前揮舞著石杖:“找到他!找到雷恩那個叛徒!奪回圣物!
圣物一定在他手里!只有奪回圣物,我們‘黑爪’才能恢復(fù)力量,才能活下去!找到他,
把圣物帶回來的人,就是下一任副酋長!殺了他,賞最好的武器和女人!
” 絕望催生出的瘋狂貪婪,成了他們最后的動力。幾隊探子被派了出去,
像鬣狗一樣在荒野中搜尋。其中一個探子“禿鷲”,是個眼神陰鷙、善于隱匿的家伙。
他追蹤了許久,終于在一片豐饒的山谷邊緣,發(fā)現(xiàn)了人活動的痕跡。他爬上高樹,
借著茂密的枝葉隱藏自己,用一塊磨制的水晶石片(簡陋的望遠鏡)窺視著山谷中的景象。
眼前的景象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山谷里,溪流潺潺,
開墾出的小片土地上作物青翠。幾座結(jié)實溫暖的木屋和窩棚錯落有致。
最讓他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的是篝火旁的那些人!那個瘸了一條腿,
正大笑著用靈巧的手指飛快編織著一個巨大藤筐的,
不是當(dāng)年被他們打斷腿丟出去的奴隸“石頭”嗎?他怎么會在這里?而且看起來……很快樂?
很滿足?那個被他們驅(qū)逐、斷言活不過冬天的老獵人“灰發(fā)”,此刻正被幾個孩子圍著,
悠閑地抽著煙斗,似乎在講故事?
那個抱著孩子、臉上帶著平和笑容的女人……好像是某個被他們搶掠過的小聚落的人?
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個啞女!她竟然被眾人簇擁在中間?有人遞給她新采的果子,
有人向她展示剛做好的工具,眼神里充滿了……尊敬?!而那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,
擦拭著長矛的強壯男人,不就是雷恩嗎?!他看起來沉穩(wěn)有力,
眼神銳利卻不再有“黑爪”戰(zhàn)士那種嗜血的戾氣。
整個山谷彌漫著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氛圍——祥和、滿足、甚至……快樂?他們食物充足,
圍著篝火分享著食物和笑聲。孩子們在嬉鬧,大人之間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感。這怎么可能?
!在這片殘酷的荒野里,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地方?
瘸子、啞巴、老人、孩子、女人……這些在“黑爪”只能當(dāng)墊腳石或累贅的人,
在這里竟然活得……這么好?禿鷲的內(nèi)心掀起了驚濤駭浪,
隨即被一種扭曲的、近乎焚燒的嫉妒和貪婪所取代。他瞬間“明白”了!
這一切不可能憑空出現(xiàn)!一定是圣物!那塊被雷恩偷走的圣物!它擁有不可思議的神力!
是圣物讓這些廢物聚集在一起,是圣物賜予了他們富足和快樂!
圣物果然能帶來無上的力量和好運!這個扭曲的認知如同毒藥,
瞬間點燃了他心中最原始的欲望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奪回圣物后,
在“黑爪”呼風(fēng)喚雨的場景!他貪婪地最后看了一眼山谷中的“天堂”,
像鬼影一樣滑下大樹,朝著“黑爪”的方向發(fā)足狂奔,心中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:報告酋長!
圣物就在雷恩手里!它創(chuàng)造了奇跡!奪回它!摧毀那個該死的“異端”部落!
第七章:風(fēng)暴前夕禿鷲連滾帶爬地沖回死氣沉沉的“黑爪”部落,直接撲倒在血爪的腳邊,
因為激動和奔跑而語無倫次:“酋…酋長!找到了!找到叛徒雷恩了!還…還有圣物!
”血爪渾濁的眼睛瞬間爆發(fā)出駭人的精光,一把抓住禿鷲的衣領(lǐng)將他提起:“說!在哪?!
”“在…在東南邊的翠谷!雷恩在那里建了個部落!他…他偷了圣物!”禿鷲喘著粗氣,
臉上因為嫉妒和狂熱而扭曲,“酋長!您絕對想不到!那地方…那地方簡直就是神靈的花園!
有吃不完的食物!有暖和的房子!石頭!那個被我們打斷腿的奴隸石頭,他在那兒!
活得好好的,還笑著編筐子!灰發(fā)那個老不死的也在!還有被我們丟出去的啞巴,
被他們當(dāng)寶貝供著!連那些沒用的女人孩子,都活得白白胖胖!他們…他們圍在篝火邊,
像過節(jié)一樣開心!”他唾沫橫飛地描繪著山谷里的富足祥和,每一個字都像毒刺,
狠狠扎在周圍聚集過來的“黑爪”戰(zhàn)士心上。他們衣衫襤褸,面黃肌瘦,
眼中只有饑餓和絕望。聽到禿鷲的描述,
想象著那些曾經(jīng)被他們踩在腳下的弱者如今過著“天堂”般的日子,
強烈的嫉妒如同野火般在他們眼中燃燒起來。“這不可能!”一個戰(zhàn)士嘶吼,
“除非…除非是圣物的神力!”“對!一定是圣物!”禿鷲尖叫著,斬釘截鐵地下了結(jié)論,
“是圣物!是雷恩用偷走的圣物創(chuàng)造了那個地方!他偷走了我們‘黑爪’的力量和運氣,
用在了那群廢物身上!圣物本該是屬于我們的!它能帶來無窮的食物和力量!”“奪回來!
” “殺了他們!” “燒光那個地方!” 絕望和嫉妒徹底點燃了“黑爪”殘余的獸性。
他們仿佛看到了唯一的生路——奪回那神奇的圣物,
摧毀那個挑戰(zhàn)他們生存法則、讓他們顯得無比失敗的“牽手部落”!
血爪看著群情激憤、雙眼赤紅的戰(zhàn)士們,發(fā)出了夜梟般的狂笑:“哈哈哈!聽到了嗎?圣物!
那是我們‘黑爪’的命根子!是雷恩那個叛徒,用卑鄙的手段偷走了它,
用它來養(yǎng)活那群渣滓!現(xiàn)在,該是我們奪回屬于自己東西的時候了!
”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石斧,高舉過頭,
斧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嗜血的寒芒:“召集所有能拿得動武器的男人!帶上火把!
我們要踏平翠谷!殺光那些竊取我們力量的叛徒和渣滓!奪回圣物!用他們的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