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洛瑜的傷勢漸愈,開始在藥廬幫忙做些簡單的活計。
這日清晨,她正在院中搗藥。
喻書白站在廊下,看著她將草藥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
“阿瑜姑娘識得草藥?”
洛瑜手中的藥杵微微一頓,輕聲道:“略懂一些?!?/p>
“當歸活血,黃連清熱,白芷祛風……”
喻書白走近,指著她分好的藥材,“分得絲毫不差,可不像是略懂。”
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落在她臉上,洛瑜抿了抿唇:“在宮中時,曾偷偷學過一些?!?/p>
那時蕭晏被囚東宮,連太醫(yī)都不肯來。
她只能偷看醫(yī)書,硬著頭皮自己配藥。
有次配錯了藥,害得蕭晏上吐下瀉,她跪在床邊哭了一整夜。
“原來如此?!庇鲿兹粲兴迹凹热挥谢A,不如我教你些更深的東西?”
洛瑜抬頭,對上他溫和的目光,心頭微暖:“多謝喻公子?!?/p>
自此,喻書白開始系統(tǒng)地教她藥理知識,洛瑜學得極快。
有時夜深了,兩人還在燈下討論藥方。
“這味藥用量需謹慎?!庇鲿字钢鴷弦惶?,“過量會傷肝。”
洛瑜湊近細看,發(fā)絲不經意間拂過他的手臂。
喻書白呼吸微滯,悄悄紅了耳根。
此刻的皇宮,正亂成一鍋粥。
朝臣都到了養(yǎng)心殿,但始終不見蕭晏的身影。
“陛下,該上朝了?!碧O(jiān)在殿外小心翼翼地喚道。
龍床上,蕭晏衣衫凌亂,手中還攥著酒壺。
“滾!”他厲聲呵斥,聲音嘶啞。
自洛瑜離宮,他已連續(xù)多日酗酒,朝政荒廢。
云知鳶站在殿外,聽著里面?zhèn)鱽淼乃ぴ衣?,臉色陰沉?/p>
“娘娘,這可如何是好?”貼身宮女低聲道,“陛下再這樣下去……”
“閉嘴!”云知鳶咬牙,“本宮自有辦法?!?/p>
當晚,蕭晏又在借酒消愁。
“陛下……”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。
蕭晏醉眼朦朧地回頭,只見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站在燭光里,眉眼竟與洛瑜有七分相似。
“阿瑜?”他猛地站起,酒壺摔在地上,“你回來了?”
女子怯生生地點頭:“奴婢來伺候陛下?!?/p>
蕭晏一把將人摟入懷中,熟悉的藥香讓他心神俱震。
“真的是你……”他顫抖著撫上她的臉,隨即低頭吻了下去。
這個吻瘋狂而熾熱,帶著積壓多日的思念與悔恨。
女子被他吻得喘不過氣,卻不敢反抗。
蕭晏將人打橫抱起,大步走向龍床。
就在他扯開女子衣襟的瞬間,一股陌生的脂粉味竄入鼻腔。
這不是洛瑜的味道。
洛瑜身上永遠是淡淡的藥草香,清冽干凈。
蕭晏猛地清醒過來,一把推開懷中人:“你是誰?!”
女子驚慌跪地:“奴婢、奴婢是皇后娘娘派來伺候陛下的……”
“滾出去!”蕭晏厲喝,眼中怒火滔天。
女子連滾帶爬地退出殿外。
蕭晏頹然坐回床上,雙手深深插入發(fā)間。
片刻后,他忽然抬頭:“來人!”
太監(jiān)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進來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“把剛才那個宮女叫回來?!笔掙搪曇舻统粒鞍才旁谟八藕??!?/p>
雖然是個冒牌貨,但那張臉……
至少能讓他不那么痛苦。
翌日早朝,蕭晏終于現(xiàn)身。
大臣們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御前多了一個陌生宮女,低眉順眼地站在龍椅旁。
更令人震驚的是,那宮女的容貌,竟與不久前離宮的洛瑜有七八分相似!
云知鳶在簾后看著這一幕,眼眸中露出一抹狠厲。
她本想用替身勾引蕭晏,好讓他重新寵幸自己。
卻不想,竟是為他人做嫁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