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雙男主】「醒了?」白大褂下擺掃過我的腳踝,顧準蹲在旁邊調(diào)藥膏,金絲眼鏡滑到鼻尖,
露出半截冷白的鼻梁。他手里捏著根銀閃閃的針管,里面的液體泛著詭異的熒光藍?!杆砷_。
」我嗓子干得像砂紙磨過。他沒理,伸手按住我受傷的左肩。指尖剛碰到皮膚,
我就疼得弓起背,鐵鏈子瞬間繃直?!讣‰焖毫寻檎尺B,」他的指腹碾過我腫成饅頭的關節(jié),
「再拖三天,這胳膊就得鋸掉喂狗?!埂改闼麐尣盼构?!」我猛地抬頭,
鐵鏈子勒得手腕淌血。他終于抬眼看我,鏡片后的瞳孔比冰窖還冷。下一秒,
那管藍藥水直接扎進我胳膊。疼。不是拳臺挨打的那種鈍痛,
是像有把燒紅的錐子往骨頭縫里鉆。我渾身的肌肉都在抖,視線里的白大褂開始扭曲,
最后只剩下第二顆快要崩開的紐扣——那下面藏著的肌肉線條,
比我見過的所有對手都要勻稱?!高@是肌松劑,」他慢條斯理地解皮帶,
「免得你像上次一樣,把我的聽診器咬碎?!刮叶⒅忾_的襯衫領口,突然笑了。
三天前我第一次來,這孫子給我做關節(jié)復位,疼得我差點把他胳膊擰下來。
最后是他抄起桌上的止血鉗抵在我喉嚨上,說再動就給我放血。「陳野,」他突然俯身,
掌心按在我后頸,「知道你欠王哥多少錢嗎?」我渾身一僵。
那筆錢是三年前替兄弟扛的賭債,利滾利早就翻到八位數(shù)。王哥把我扔進地下拳場,
就是要我用命去填這個坑?!改慵‰鞌嗟哪翘欤顾暮粑鼟哌^我耳垂,帶著薄荷味,
「王哥已經(jīng)在找替補了。」鐵鏈子從手腕滑落,我反手去抓他的衣領,
卻被他按住后肘壓在床上。他的膝蓋頂在我腰側(cè),力道穩(wěn)得像焊死的鋼筋。「疼嗎?」
他低頭看我,眼鏡片映出我猙獰的臉,「這才叫十分之一的疼?!刮彝蝗灰ё∷男”?。
白大褂被我扯破,嘗到血腥味的瞬間,他居然笑了?!敢肮妨曅愿牟涣??」
他抬手按住我的后頸,把我往床墊里按,「信不信我現(xiàn)在就給你注射安樂死?」
后背的冷汗浸濕了床單。我知道他不是開玩笑,這人給藏獒縫合時都不帶眨眼的,
捏著止血鉗的手穩(wěn)得能穿繡花針?!阜拧砰_?!刮乙е勒f。他松開手時,
我看見他小臂上兩排血牙印,混著他給流浪狗打針時被撓的抓痕。陽光從百葉窗鉆進來,
在他鎖骨窩里晃成一小片金斑。我摸煙的手頓了頓。王哥就是這時候踹門進來的,
身后跟著個穿黑西裝的男人,手指上戴著三個金戒指。那人掃了眼顧準的白大褂,
突然笑出聲?!竿醺?,你這拳手眼光不錯啊,」金戒指男人往顧準身邊湊,
手指快戳到對方胸口,「這醫(yī)生細皮嫩肉的,抵你那筆債夠不夠?」顧準沒躲,
手里的針管轉(zhuǎn)了個圈,針尖對著那男人的手腕。「李老板是吧,」他聲音沒起伏,
「上周你家藏獒斷了腿,是我接的骨?!菇鸾渲改樕兞俗儭?/p>
那只藏獒是他用來賭斗的狠角色,據(jù)說咬斷過三個人的喉嚨?!戈愐?,」
王哥踢了踢我的膝蓋,「李老板說,你要是肯打下周那場生死局,他就免你一半的債?!?/p>
我猛地坐起來,左肩的劇痛讓我眼前發(fā)黑。生死局就是沒規(guī)則的死斗,要么把對方打死,
要么被對方打死?!肝也淮??!埂赣傻媚悖俊雇醺缣统龊贤脑谖夷樕?,「你媽還在住院吧?
停藥通知單我已經(jīng)幫你領了?!诡櫆释蝗话厌樄苋舆M水槽,發(fā)出刺耳的響聲。
「他的復健期是六周,」他扯了扯白大褂的紐扣,「現(xiàn)在打比賽,等于直接截肢?!?/p>
金戒指男人突然抓住顧準的領帶,把他往墻上撞。我聽見眼鏡碎掉的聲音,
接著是拳頭砸在肉上的悶響?!改銈€破獸醫(yī)敢多嘴?」金戒指揪著顧準的頭發(fā)往診療臺上按,
「信不信我讓你跟那些死貓死狗埋在一起?」我抄起旁邊的金屬托盤砸過去。
金戒指被我砸得頭破血流,轉(zhuǎn)身就想撲過來。我沒等他站穩(wěn),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往膝蓋上撞,
聽著鼻梁骨斷裂的脆響,突然覺得左肩的疼好像減輕了點。王哥想跑,被顧準伸腿絆倒。
他剛才挨了一拳,嘴角淌著血,卻死死踩著王哥的背,彎腰撿起碎掉的眼鏡?!戈愐埃?/p>
他把鏡片扔進垃圾桶,「下周的比賽,我陪你去?!刮毅蹲×?。他扯掉被撕破的白大褂,
露出里面黑色背心。右肩有道蜈蚣似的疤,
從鎖骨一直爬到腋下——那是被大型犬撕咬的痕跡,比我拳臺上挨的任何傷都猙獰。
「你不是獸醫(yī)嗎?」我摸了摸自己肩上的舊傷。他突然笑了,彎腰湊近我的臉。
呼吸里的血腥味混著薄荷糖的甜,燙得我喉結(jié)發(fā)緊?!肝疫€是省散打隊的淘汰品,」
他指尖劃過我手腕的勒痕,「比你能打。」鐵鏈子還纏在床腳,被陽光曬得發(fā)燙。
我看著他嘴角的血珠滴在我手背上,突然想起來三天前他給流浪貓包扎時,
也是這樣半蹲在地上,睫毛上沾著貓毛?!赴!刮易ё∷氖滞蟆K裘?,
把醫(yī)用膠帶纏在我流血的手腕上,力道緊得像在捆牲口。纏到第三圈時,我突然按住他的手。
理療床的鐵架又開始響,這次不是因為疼。他的掌心貼著我的脈搏,跳得比拳臺的鑼聲還急。
我盯著他被打紅的側(cè)臉,突然想嘗嘗血混著薄荷糖是什么味道?!割欋t(yī)生,」
我往他身邊湊了湊,鐵鏈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,「你知道死斗場的規(guī)矩嗎?」他沒說話,
只是喉結(jié)滾了滾?!岗A的人,」我的鼻尖快碰到他的下巴,「可以提任何要求。」
診室的掛鐘突然響了,驚得窗臺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來。顧準猛地推開我,轉(zhuǎn)身去收拾碎玻璃,
白大褂的下擺掃過我的膝蓋,像條沒纏緊的繃帶。我看著他發(fā)紅的耳根,
突然覺得左肩好像沒那么疼了。王哥還在地上哼哼,金戒指的血滴在地板上,暈開一小朵紅。
我摸出藏在鞋墊下的煙,叼在嘴里沒點燃。下周的生死局,我知道自己勝算不大。
但剛才顧準說要陪我去的時候,我突然想贏一次。不為王哥的債,也不為拳臺的輸贏。
就為了看看,當我說出「要求」的時候,這個能單手按住藏獒的男人,會不會紅了眼眶。
門外傳來救護車的聲音,大概是王哥報的警。我把煙重新塞回鞋墊,
看著顧準把碎眼鏡片掃進垃圾桶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他的手指在抖。原來再狠的人,也有怕碎的東西。
我扯過他的手腕,把他按在理療床上。他的背肌繃緊了,像塊沒敲開的石頭?!竸e動,」
我低頭咬住他的耳垂,像剛才他對我做的那樣,「現(xiàn)在換我給你包扎?!?/p>
白大褂的紐扣終于崩開了一顆,滾到床底下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復健第五天,
我把顧準的理療床踹塌了。不是故意的。他掰著我的胳膊做拉伸,疼得我眼前發(fā)黑,
腳一抬就聽見木頭斷裂的脆響。他扶了下眼鏡,鏡片后的眼睛瞇了瞇,
突然伸手揪住我汗?jié)竦念^發(fā)?!戈愐埃顾闹讣紫葸M我頭皮,「你是想拆了我的診所?」
我反手攥住他的手腕,把他按在墻上。他白大褂的口袋里掉出個東西,
滾到我腳邊——是顆奶糖,草莓味的,包裝紙上印著只歪歪扭扭的小貓。
這是他每天給流浪貓喂藥時,哄貓用的。我的力道松了松。他趁機用膝蓋頂我的腰,
疼得我悶哼一聲,卻把那顆糖撿起來塞進我嘴里。甜膩的味道在舌尖炸開,
混著他掌心的消毒水味?!赶轮艿纳谰郑顾蝗坏皖^,鼻尖蹭過我的下巴,
「對手是‘鐵籠’。」我嚼著糖的動作頓了頓。鐵籠是地下拳場的新狠角,
據(jù)說能徒手撕斷鐵鏈,上一個跟他打的人,現(xiàn)在還在ICU躺著?!竿醺鐗蚝莸?,」
我舔了舔唇角的糖渣,「直接給我安排了個閻王。」他沒接話,轉(zhuǎn)身去翻抽屜,
扔給我個冰袋。我接住時碰到他的手指,燙得像揣了個小火爐。那天傍晚,我去醫(yī)院看我媽。
護工說上午有人來繳了三個月的住院費,還塞了袋進口水果。我捏著繳費單,
看見收款人簽名那欄,畫了個簡筆畫的小貓?;氐皆\所時,顧準正在后院給流浪貓搭窩。
他脫了白大褂,黑色背心被汗浸得透濕,后背的肌肉線條像起伏的山。我靠在門框上抽煙,
看他把一塊木板釘歪了,低聲罵了句臟話?!感枰獛兔??」他回頭時,夕陽正落在他睫毛上。
我走過去接過錘子,他的手指突然搭上我的手腕,糾正我的握姿?!甘滞笠€(wěn),」
他的掌心貼著我的脈搏,「跟出拳一樣,用巧勁?!刮彝蝗晦D(zhuǎn)身,把他按在剛搭好的木板上。
釘子硌得他后背發(fā)疼,他卻沒躲,只是伸手扯掉我叼著的煙,摁在旁邊的水桶里。「陳野,」
他的呼吸噴在我鎖骨上,「你再發(fā)情,我就把你 neuter 了?!刮倚Τ雎暋?/p>
neuter 是絕育的意思,他罵我是畜生??伤氖謪s勾住了我的腰帶,
指尖鉆進褲腰縫里。這時,診所的玻璃門被人踹碎了。
三個染著綠毛的混混舉著鋼管站在門口,為首的是王哥的手下,外號「瘦猴」。
他看見我們抱在一起,突然怪笑起來。「顧醫(yī)生藏得夠深啊,」
瘦猴用鋼管指著地上的流浪貓,「聽說你心疼這些畜生?」沒等我反應,
他一鋼管砸在貓窩里。剛出生的小貓崽慘叫著滾出來,顧準突然像瘋了一樣撲過去,
把瘦猴撞在墻上。他平時連打針都怕弄疼動物,此刻卻用手掐著瘦猴的脖子,眼睛紅得嚇人。
我從沒見過他這樣,像被惹急了的藏獒,渾身的毛都炸起來?!笣L?!刮覔炱鸬厣系匿摴?,
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。瘦猴被顧準掐得直翻白眼,他的小弟想上來幫忙,被我一鋼管打在胳膊上。
骨頭斷裂的聲音混著慘叫聲,驚得樹上的麻雀全飛了。瘦猴拖著斷胳膊跑的時候,
撂了句狠話:「陳野,你媽明天就停藥!我看你還怎么硬氣!」我踢翻旁邊的垃圾桶,
顧準則蹲在地上,把受傷的小貓崽揣進白大褂。他的手在抖,連最擅長的包扎都做不好,
繃帶纏得像團亂麻?!肝胰メt(yī)院?!刮颐鍪謾C想打給護工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,
掌心全是汗?!竸e去,」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,「王哥就等著逼你簽生死狀?!?/p>
「那我媽怎么辦?」「我有辦法?!顾ь^看我,眼睛里還蒙著層紅霧,「但你得答應我,
今晚好好復健?!鼓翘焱砩系膹徒?,疼得我差點咬碎牙。顧準用特殊的手法拉伸我的肌腱,
每一下都像在扯我的魂。我疼得把他的肩膀咬出了血,他卻一聲不吭,
只是在我快暈過去的時候,往我嘴里塞顆草莓糖。「知道我為什么開寵物診所嗎?」
他突然說,手指摸著我后背的舊傷。我搖搖頭,嘴里的糖甜得發(fā)苦?!敢驗閯游锉热撕唵?,」
他的呼吸落在我脊柱上,「你對它好,它就不會害你?!刮彝蝗环戆阉麎涸趬|子上。
他的背心被我扯到胸口,露出兩排肋骨的形狀,卻在腰側(cè)藏著塊硬邦邦的肌肉?!改俏夷??」
我咬著他的喉結(jié)問,「我算動物還是人?」他沒說話,只是用腿勾住我的腰,
把我往他身上帶。窗外的月光漏進來,照在他鎖骨的疤上,像條銀色的蛇。
我以為這是最糟的了,直到第二天早上,王哥帶著警察來診所?!赣腥伺e報顧醫(yī)生非法行醫(yī),
」王哥笑得一臉得意,手里晃著疊照片,「還給人打違禁藥?!?/p>
照片上是顧準給我注射肌松劑的樣子,角度刁鉆,看起來像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警察要帶他走的時候,顧準突然把白大褂脫下來,披在我肩上?!咐锩娴某閷嫌兄雇此?,」
他彎腰在我耳邊說,「按時吃?!刮疫拇蠊?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口袋里有張紙條。
上面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跡:「別簽生死狀,等我?!咕彀阉M警車時,王哥湊到我身邊,
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:「陳野,想讓他出來也容易,簽了這份合同,我就撤訴?!?/p>
他遞過來的是生死局的參賽協(xié)議,末尾的乙方簽名處,空著個刺眼的方框。
診所里的流浪貓不知什么時候圍了過來,蹭著我的褲腿喵喵叫。
我摸著顧準披在我身上的大褂,聞到上面有淡淡的貓薄荷味,還有他身上特有的消毒水香。
這時,手機響了。是醫(yī)院護工打來的,說我媽突然休克,正在搶救。「王哥,」我捏著手機,
指節(jié)泛白,「協(xié)議我簽?!雇醺缧Φ醚劬Χ紱]了,他拍著我的肩膀說:「這就對了,
識時務者為俊杰。」我沒理他,轉(zhuǎn)身往醫(yī)院跑。顧準的大褂被風吹得獵獵響,
口袋里的草莓糖硌著我的腰,像塊燒紅的烙鐵。搶救室外的紅燈亮得刺眼。我蹲在地上,
看著手里的協(xié)議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簽名欄旁邊,有行極小的字:「對手賽前會服用禁藥,劑量超標。
」這是顧準寫的?我猛地站起來,想起他昨晚給我做復健時,反復捏我的肘關節(jié),
說那里是卸力的關鍵。他還說,鐵籠看似兇猛,其實下盤不穩(wěn),
只要避開他的正面沖撞……原來他早就知道對手是誰,早就想好了對策。
可他現(xiàn)在被關在警局,我媽還在搶救室。王哥像條毒蛇,纏得我喘不過氣。這時,
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是個陌生號碼發(fā)來的短信,只有一張照片:顧準在警局里,
對著攝像頭比了個手勢,是格斗場上的「等著瞧」。照片的背景里,
有個穿警服的人在偷偷給他遞煙,那人的手腕上,
有個和顧準一樣的紋身——是省散打隊的標志。我突然笑了。
這個平時連踩死只螞蟻都要難過半天的醫(yī)生,藏得比誰都深。搶救室的燈滅了。
醫(yī)生走出來說我媽沒事,是有人偷偷換了她的藥,幸好發(fā)現(xiàn)及時?!甘钦l換的藥?」
我抓住醫(yī)生的胳膊?!甘莻€穿黑西裝的男人,」醫(yī)生皺著眉,「說自己是你朋友,
還塞了個紅包……」我松開手,轉(zhuǎn)身往警局跑。王哥想玩陰的,那我就陪他玩到底。
警局門口,我看見顧準被放出來了。他揉著手腕,看見我時愣了一下?!改阍趺磥砹??」
「來接你,」我扯過他的手往診所走,「還有,教我怎么卸鐵籠的胳膊。」他突然停下腳步,
從口袋里摸出顆草莓糖,塞進我嘴里。「陳野,」他的指尖擦過我的唇角,「你不怕死?」
糖在舌尖化開來,甜得我眼睛發(fā)酸?!概拢刮乙е钦f,「但更怕有人等不到我回去喂貓。
」他的耳尖突然紅了,轉(zhuǎn)身往診所走,腳步快得像在逃。我看著他的背影,
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他今天換了件白大褂,第二顆紐扣扣得特別緊。診所的門還沒修好,冷風灌進來,
吹得墻上的營業(yè)執(zhí)照嘩嘩響。我看見執(zhí)照上的名字:顧準,曾用名顧峰,
省散打隊退役運動員。原來他真的不是普通醫(yī)生。顧準正在給小貓換藥,
我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。他的肌肉僵了一下,手里的鑷子差點掉地上?!割櫡澹?/p>
我咬著他的耳垂,聲音混著草莓糖的甜,「教我打架吧?!顾麤]回頭,只是鑷子捏得更緊了。
「打贏了有什么好處?」「好處?」我往他身上蹭了蹭,聞著他身上的消毒水味笑,
「打贏了,就讓你給我做一輩子復健。」窗外的云飄得很快,像在追著什么跑。
我知道下周的生死局兇險,但此刻抱著顧準的腰,聽著他胸腔里的心跳,
突然覺得那些鋼管和拳頭,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。只是我沒想到,王哥的手段比我想的更臟。
那天晚上,我在診所的地下室發(fā)現(xiàn)了個暗格。里面全是顧準的東西:省散打隊的獎杯,
褪色的隊服,還有一份禁賽通知——十年前,有人舉報他服用禁藥,證據(jù)是王哥提供的。
而暗格的最底下,壓著張照片:年輕的顧準和王哥站在一起,兩人勾著肩膀,笑得像親兄弟。
原來他們早就認識。我捏著照片的手在抖,突然聽見樓上有動靜。顧準在打電話,
聲音壓得很低,但我還是聽清了:「……放心,陳野會簽協(xié)議的……他母親在我手里……」
手里的照片啪嗒掉在地上。地下室的燈忽明忽暗,照得顧準的獎杯像口棺材。原來從一開始,
我就是他和王哥博弈的棋子。那草莓糖的甜,復健時的疼,深夜里的擁抱,全都是假的。
我慢慢站起來,摸到墻角的鋼管。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顧準的影子投在地下室的門上,
像個張開的網(wǎng)。他要進來了。我舉起鋼管,盯著那道影子笑。也好,反正都是要打的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