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思緒一念之間,抱緊我的雙手一松,我便落回了地面,我迅疾回頭,空中哪有人影?
只聽我身前的五層樓頂上傳來陣陣吆喝聲,我竟然在空中從三岔路口的東樓滑行到西樓這邊來了!
仔細(xì)一看,原來兩樓之間連接著一根細(xì)細(xì)的鋼索,毫無疑問,我被從這鋼絲上滑過的演員抱送到了這安全的地帶!
原來是開始看到的一群拍電影的人!
樓頂那么多人,我又何嘗知道到底是誰將我抱在空中?
感慨良久,我跑向那街道地坑,我要確定一下,這坑里到底是什么東西,然而,我只走了兩三步便再也不能挪動身子,到這一刻,我才知道,我離死亡何其之近!
一陣劇烈的哆嗦,我只覺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從我這方向看去,那坑前有一塊牌子—危險!下蓄硫酸?
如果,我貿(mào)然跳向坑中,這時候,我的半個身子只怕已經(jīng)成了肉糊!
我再也不懷疑,天譴劫局所帶來的死神何其恐怖!
僅僅因?yàn)槲覟檫~克爾和琳凱夫婦化解了“斷子絕孫劫”,上天就一定要取我的命!
我終于知道,我應(yīng)該多么感激那位空中滑鋼絲的演員!
荒謬的是,我竟然連此人是男是女都不曾清楚!
我掐指一算,想起了我無恒宗圣典《洞玄》上所載的典故,再抬頭一望悠遠(yuǎn)的天穹.莫非,真有白尾星?
良久,我松了一口氣,只要逃出這“天譴劫局”的局,那么,我便就此安全了。
為邁克爾及琳凱夫婦化解了這場“斷子絕孫劫”,五百萬美元手到擒來。
但問題是,邁克爾乃是天劫之?dāng)?shù)—天命本注定他家要斷子絕孫,卻因?yàn)槲沂孪榷雌屏颂斓匦C(jī)為他家破解了劫煞,我為其逆天改命,是而我才有這場天譴之虞!
堪堪是,這還是一場無法避免的天譴。
天譴有輕重,輕則讓我派門人受傷、摔跤、跌倒,中等則讓我們肢殘、眼瞎、耳聾,重則電打雷劈要取我們的性命。
我無恒宗有諸多玄門手段可避天譴,包括最大限度的捐款及投身慈善公益事業(yè),另有一些借命、移乾之術(shù),都是躲避天譴的法門,但這些法門的施展卻需要符合特定的情況及滿足特殊的卦象和脈理,這邁克爾夫婦身陷的“十字胎死煞”—斷子絕孫劫,我根本無法找到避劫手段。
我們本不能阻止發(fā)生在任何人身上的運(yùn)命災(zāi)劫—生老病死,悲歡離合,冥冥之中,早有定數(shù);
更何況,天有不測風(fēng)云,人有旦夕禍福,造化使然,運(yùn)命為之。我無恒宗門人若是違背天地自然道法的持恒倫序,扭轉(zhuǎn)破壞天地玄機(jī)規(guī)則,自必遭受天譴。
在很多時候,我們只能看在眼里,記在心里而不能吐露一詞。
因?yàn)槲覀円彩侨?,既入五行,便遵常倫,則必守天地自然法則,我們自逃不過天地的法眼,我們始終是天地正邪二氣的臣民。
所謂,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,人地天道自然,倫序有定,不可逾越。
一望那樓頂上的人群,雖然想著應(yīng)如何感激那位救我的無名英雄,但我知道,當(dāng)前我得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。
“如果真有白尾星,如果你真是我的白尾星。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!”我拍拍身上的灰塵,抖擻精神而去,仆人的車子早已恭候在一邊。
……
三天后
美國東部時間晚上7點(diǎn)左右,我飛到了紐約西郊格林高爾莊園。
這是一幢優(yōu)雅而高貴的哥特式三層別墅,在美國,向來只有億萬富翁才能入住。
我喜歡的不是它的優(yōu)雅和高貴,而是前前后后圍繞它的花園和草地,每當(dāng)春天來臨之際,這幢莊園便如郁金香一般華麗盛開。
師父師叔和我四人在這里已經(jīng)生活了近15年。
我的師父和兩位師叔早在二十年前便掙得了足夠他們五輩子的開銷,這已經(jīng)不能以百萬、千萬美元來計,而是數(shù)十億美元的財富。
1985年,美國西部最大的木材大王蒙特洛斯基家族莊園發(fā)生了一系列靈異事件,先是蓄積的木材自行燃燒,再是莊園內(nèi)的牲畜相繼自殺,到最后莊園連續(xù)失蹤了三位仆人,最可怕的是,莊園每到夜里根本不敢住人。
此事在美國西部造成了極大的轟動,警察的介入未果,蒙特洛斯基家族便求助教會和多位享有盛名的驅(qū)魔人,無奈,牧師、神甫和驅(qū)魔人相繼灰溜溜地逃了出來,其中還伴隨著一位牧師的死亡。
我的師父云中壑當(dāng)時正逢壯年,自告奮勇前去盤查。
僅僅三個晚上,莊園便恢復(fù)如初。
事件的真相師父到今天都不肯告訴我,我只知道,蒙特洛斯基家族當(dāng)時給我?guī)煾搁_了一張兩百萬美元的支票!
兩百萬!在1985年,兩百萬足足相當(dāng)于今天的五千萬美元!
再有一件事,便是發(fā)生在1992年東南亞最著名的靈異事件—文萊貴族家族連續(xù)死去7人,而開棺驗(yàn)尸,最早死去的人竟然在三年后都未曾腐化!
當(dāng)時文萊對尸體的處理不設(shè)火化而是直接埋葬,多位靈學(xué)家和風(fēng)水大師斷定是前面的死者陰魂未散因而不斷召喚未亡的家人,但誰都無法阻止死亡,我?guī)熓逖嚆晽魇苎叭?,只聽說燕師叔在其中三副尸體的棺材上以九宮圖的模式連釘了224根尖利的竹樁。
自此,該皇親貴族家族里再未發(fā)生死亡事件。燕師叔獲得了高達(dá)一千萬美元的報酬。
對無恒宗的人來說,錢財只如白紙泥土。因?yàn)椋谝话偃f的報酬中,我們自己只能得到一萬。
另99萬必須捐給組織或者比我們更需要錢財?shù)娜恕?/p>
無恒宗前后三十代的祖先門人耗費(fèi)心機(jī)完成的法門圣典《洞玄》上有清晰明徹地規(guī)定:無論任何報酬或者外來錢財,我無恒宗門人只得收取百里有一,即1/100。
入我無恒宗的門人,首先不能貪,其次不能留名。
這也就是我的兩位師叔水含月和燕銜楓一位雙目失明、一位嘴啞耳聾的原因。
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我派門人若以自身手段背天背地背道,肆無忌憚,貪得無厭,那么,天譴便是我們的最終歸宿。
然人不貪者、不喜名利者,古來有幾?
這便是我無恒宗開山立派1800載以來,只有弟子門人72人的原因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