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(dǎo)語:我死在大婚夜,用一支簪子刺穿了心臟。消息傳回故國,
那個(gè)曾對(duì)我說“四大皆空”的清冷佛子,一夜入魔。他血洗了北漠王庭,踏平了巍巍皇城,
佛珠染血,僧袍盡赤。殺到地府黃泉,閻羅嘆息:“她魂化彼岸花,不愿再入輪回。
”他仰天慘笑,血淚交融:“那便罰我為葉,守她永生永世!”佛不渡她,他便屠佛。
天不容她,他便掀了這天!卻不知,彼岸花開,
…(佛子墮魔 x 公主自戕 x 極致BE x 花葉永隔)第一章:宮中來人了“公主!
宮里來的人堵在山門口了!說陛下有旨,今日必須接您回宮!”晚晴拽著我僧袍的袖子,
指尖涼得像寺里的井水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我蹲在菩提樹下,枯黃的葉尖從指縫滑落。
“回宮?”我扯了扯嘴角,聲音比秋雨還涼,“我打三歲進(jìn)這寺門,父皇的面都沒見過三次,
他接我回去做什么?祭天嗎?”“公主!”晚晴急得眼圈發(fā)紅,“他們帶了侍衛(wèi),氣勢洶洶!
說……說您是金枝玉葉,總不能一輩子當(dāng)姑子!還說,還說抗旨是要連累寺里的!”“連累?
”我指尖掐進(jìn)葉梗,汁液染黃了指甲,“呵,好大的帽子?!薄鞍⒔?。
”清潤的聲音破開雨簾。小和尚撐著舊油傘站在不遠(yuǎn)處,玄色僧袍下擺沾了泥,
水珠順著他挺直的鼻梁滑落?!吧介T口吵得很?!彼呓瑐阆蛭覂A斜,遮住頭頂冷雨,
“他們沒為難你吧?”“還沒照面。”我往山門瞥了眼,明黃袍角刺眼,“看這陣仗,
怕是‘押’,不是‘請(qǐng)’?!彼罩鴤惚氖煮E然收緊,骨節(jié)泛白:“若你不想走,我去說。
”“說什么?”我抬眼看他,雨水順著睫毛流下,像淚,“說你是佛子,
要護(hù)著我這克親克國的公主?還是說普濟(jì)寺要抗旨不遵,等著被踏平山門?”話音未落,
兩個(gè)內(nèi)侍踩著泥水過來,為首的老臉堆滿假笑:“靜慈公主?老奴奉旨接您回宮,車駕已備,
公主,請(qǐng)吧?!闭Z氣恭敬,眼神卻像鉤子。晚晴猛地?fù)踉谖疑砬埃骸坝赀@么大!公主身子弱,
改日不行嗎?”內(nèi)侍臉一沉,聲音尖利:“放肆!陛下的旨意,耽誤了,
你這小丫頭有幾顆腦袋擔(dān)待?公主,莫要自誤,也莫要連累旁人!”“晚晴!”我拉回她,
看向小和尚傘下那片小小的晴空,“我走了?!彼斫Y(jié)滾動(dòng),聲音微?。骸拔宜桶⒔愕缴介T。
”“不必?!蔽液笸艘徊?,徹底踏入冰雨,“佛子就該守佛門清凈,
別沾了這俗世的……腌臜?!钡诙拢焊富实闹家怦R車顛簸三日,塵土味悶得人發(fā)慌。
晚晴梳著我枯草般的長發(fā),手抖得厲害:“公主,陛下突然接您,
會(huì)不會(huì)……是因?yàn)楫?dāng)年欽天監(jiān)說您命硬克親的話?他怕了?”我摸著銅鏡里陌生的臉,
十五年寺中清苦,鏡中人蒼白如鬼。“誰知道呢。”指尖劃過冰涼鏡面,“兵來將擋吧。
”宮門高聳,朱墻如血。踏入勤政殿,檀香混著龍涎,嗆得人窒息。龍椅上的男人,
鬢角已霜,眼神卻比畫像更冷?!皟撼紖⒁姼富?。”膝蓋磕在金磚上,硬冷刺骨。“起來吧。
”聲音平淡無波,“寺里住了十五年,可還習(xí)慣?”“清凈,習(xí)慣了?!蔽掖寡?,
盯著他龍袍上猙獰的龍爪。他輕笑一聲,毫無暖意:“那就好……北漠求親,要娶大啟公主。
你適齡,這親事,便定了?!蔽颐偷靥ь^,以為自己聽岔了風(fēng):“……什么?”“北漠兵強(qiáng),
聯(lián)姻可保邊境十年太平。你是公主,這是你的命?!毖核查g凍住,
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:“我不嫁!我在佛門待了十三年,早就心如止水。我不嫁凡塵,
更不去蠻荒之地!”“放肆!”皇帝拍案而起,墨汁四濺,“朕是天子!
你的婚事豈容你置喙?當(dāng)年送你入寺是為了你好!如今和親,亦是你的命數(shù)!”“命?
”積壓十三年的怨毒沖破喉嚨,“在父皇眼里,我是什么?是克死生母的災(zāi)星?
還是換取太平的物件?”“你!”他臉色鐵青,指著我,“你敢抗旨,朕就……”“就怎樣?
”我豁出去,仰頭逼視,“兒臣寧死也不嫁!”他死死盯著我,
忽地扯出一個(gè)冰冷笑容:“死……你敢死嗎?你死了,朕就讓普濟(jì)寺上下,給你陪葬,
一個(gè)不留!”我如遭雷擊,渾身劇顫:“父皇!你怎能……”“普濟(jì)寺養(yǎng)你十三年,
沾了皇恩?!彼厝?,慢條斯理抿茶,“想清楚,是乖乖和親,
還是……讓一寺僧人配你下黃泉?!钡谌拢河曛械脑E別偏殿囚禁三日,水米未進(jìn)。
晚晴在門外哭啞了嗓子:“公主,您想想慧能大師,想想凈蓮佛子,
您不能害了他們啊……”我知道。我怎能不知道。凈蓮……他是我十三年寒夜里唯一的光。
第四日,我啞著嗓子對(duì)送膳太監(jiān)說:“你去回稟父皇,就說……我嫁。
”綾羅綢緞流水般送入,華美的刺眼?!拔乙仄諠?jì)寺?!蔽覍?duì)監(jiān)看的內(nèi)侍道。父皇竟允了,
只給一日,日落必歸。再回普濟(jì)寺,雨幕更密。山門前,慧能大師拄杖而立,
身后跟著圓覺等小沙彌?!肮鳌!贝髱焽@息,眼中悲憫,“老衲……都知道了?!薄皫煾福?/p>
”我跪倒泥濘中,淚如雨下,“弟子不孝,連累您了……”“癡兒。”他扶起我,
枯瘦的手冰涼,“皇家風(fēng)雨,身不由己。”“小和尚呢?”我問圓覺。
圓覺眼圈紅紅:“小師兄在藏經(jīng)閣……給您抄《平安經(jīng)》,說要攢功德,護(hù)您……一路平安。
”心口像被狠狠攥住,又暖又痛。我踉蹌奔向藏經(jīng)閣。閣內(nèi)昏暗,他背對(duì)著門,伏案抄經(jīng),
背影孤直如竹。雨點(diǎn)敲窗,聲聲催命?!靶『蜕??!惫P尖猛地一頓,墨團(tuán)在紙上洇開。
他倏然回頭,看清是我,眼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,幾步?jīng)_來:“你怎么回來了?
宮里人欺負(fù)你了?你的手……”他抓住我摔破的手腕,指尖滾燙。我抽回手,
后退一步:“我來道別。”“道別?”他瞳孔驟縮,“去哪?”“北漠。”聲音輕得像嘆息,
“和親?!彼樕查g慘白如紙,踉蹌撞在案上,經(jīng)卷散落一地:“和親?他們逼你?!
”“父皇的旨意?!蔽覄e開臉,不敢看他破碎的眼神,“我不去,普濟(jì)寺……雞犬不留。
”他身體晃了晃,扶住案沿才站穩(wěn),指節(jié)捏得死白:“那你……”“我應(yīng)了?!蔽疑钗跉?,
終于鼓起勇氣迎上他的目光,那里有我十三年來不敢觸碰的星辰,“謝昀,
我有話……必須說?!蔽覐膩矶疾辉附兴姆鹛?hào),不是叫他小和尚就是他的俗家名字謝昀。
他沉默,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痛楚?!拔蚁矚g你?!狈e壓了五年的巖漿終于噴涌,
“從十歲,你替我擋下那塊墜落的匾額開始。我知道你是佛子,要守清規(guī),
不能有妄念……可我要嫁人了,可能……再也見不到你了。我……就想讓你知道。
”眼淚決堤,燙得我臉頰生疼。他嘴唇劇烈顫抖,像是想說什么,卻死死咬住?!安挥没卮?!
”我慌忙打斷,擠出一個(gè)比哭還難看的笑,“你就當(dāng)……聽個(gè)笑話。
”第四章:最后一支舞“阿姐!”他終于嘶啞出聲,帶著顫音,“你別去,我去求師父,
求他面圣,求陛下收回成命,一定會(huì)有辦法……”“沒用的!”我搖頭,淚珠飛濺,
“他鐵了心,誰求都沒用。”我抹了把臉,退到閣中空地,“謝昀,我……給你跳支舞吧。
”他愣住:“跳舞?”“嗯?!蔽尹c(diǎn)頭,提起濕透的僧袍下擺,“晚晴教的,
她說……是我娘跳過的《歸雁》。我一直不敢跳,怕你說我不務(wù)正業(yè)……”聲音哽咽,
“其實(shí)……是怕跳不好,讓你笑話。”沒有絲竹,唯有雨聲擊節(jié)。我踮起腳尖,旋轉(zhuǎn),展臂,
模仿著記憶中他曾在后山放飛的白鴿的姿態(tài)——那是他少有的、帶著孩子氣的時(shí)刻。
他曾溫柔地教過我如何舒展手臂。僧袍在昏暗中劃出笨拙的弧線,每一轉(zhuǎn),
都是他為我摘的野山楂的酸澀;每一躍,都是雨天共撐一傘時(shí),
他衣袖上清冽的皂角香;每一次伸展,都是無數(shù)次欲言又止時(shí),他眼中深潭般的微光。
謝昀僵立原地,死死盯著我。那雙總是平靜如古井的眼眸,此刻燃著駭人的火焰,
仿佛要將這昏暗的藏經(jīng)閣點(diǎn)燃。他的下唇被咬得滲出血珠,緊握的拳頭藏在袖中,
指甲深深陷進(jìn)掌心,他卻渾然不覺。最后一個(gè)動(dòng)作,我面向他,屈膝,
氣息凌亂:“跳……跳完了?!彼袷潜粺o形的線扯動(dòng),猛地向前一步,手抬到半空,
指尖幾乎要觸到我濡濕冰涼的臉頰。卻在最后一瞬,如遭電擊般猛地收回,死死攥成拳,
指縫間滲出殷紅?!鞍⒔恪彼]上眼,再睜開時(shí),那滔天的火焰已被強(qiáng)行撲滅,
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燼,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,“出家人……當(dāng)斷塵緣,四大皆空。
你……保重。”四大皆空。冰冷的四個(gè)字,砸碎了我最后一點(diǎn)微弱的希冀。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
喉嚨堵得生疼:“我走了?!鞭D(zhuǎn)身推開門,冷雨撲面。走到門口,我忍不住回頭。
他背對(duì)著我,玄色的僧袍下,肩膀在劇烈地、無聲地顫抖?!爸x昀,”我用盡力氣,
聲音輕得像嘆息,“那本你抄的《金剛經(jīng)》……我放你枕下了。記得……看?!苯?jīng)書里,
夾著我偷偷畫的他的小像。十五歲的少年,站在菩提樹下,眉眼彎彎,
是我此生都無法奢望的暖陽。第五章:大婚夜的銀簪回宮后,我成了最順從的傀儡。
父皇滿意了,內(nèi)務(wù)府的珍寶流水般抬入偏殿,金光刺目。晚晴捧著沉重的嫁衣為我試穿,
眼淚砸在金線繡的鳳凰上:“公主,這衣裳……壓得人喘不過氣?!薄盁o妨。
”我撫過冰涼的金鳳,“穿一次罷了?!蓖砬缑偷刈プ∥业氖郑瑝旱吐曇?,
帶著一絲決絕:“公主,我們逃吧!西北角有個(gè)狗洞,我探好了路,半夜……”“逃?
”我扯了扯嘴角,眼底一片荒蕪,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逃到哪,他都能抓回來。到時(shí)候,
不僅你我,普濟(jì)寺……慧能大師,圓覺,還有……他,一個(gè)都活不了?!蓖砬绲氖诸j然垂下,
只剩壓抑的嗚咽。北漠都城的風(fēng),粗糲如刀。北漠王高坐馬上,
古銅色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掠奪欲:“靜慈公主?比畫上……更夠味兒?!蹦抗怵つ?,
讓人不適。我微微屈膝,聲音平淡無波:“見過大王?!贝蠡橐梗t燭高燒,
帳內(nèi)彌漫著濃烈的酒氣和陌生的膻味。我摩挲著腕上那串被磨得光滑溫潤的菩提子。
北漠王帶著一身酒氣撲來:“美人兒,春宵一刻……”我后退一步,
從發(fā)間拔出那支母親留下的、磨得尖利的素銀簪,簪尖穩(wěn)穩(wěn)抵在心口。“別過來。
”聲音平靜得可怕。他愣住,隨即獰笑:“喲?還是個(gè)烈性的?怎么,舍不得大啟的富貴?
”“不是?!蔽铱粗鴰ろ敁u曳的、模糊的紅影,
仿佛又看到了普濟(jì)寺菩提樹下漏下的細(xì)碎陽光,“我只是……不愿嫁你?!薄安辉??
”他像聽到天大笑話,“不愿你還來?”“我不來,我在意的人……會(huì)死?!濒⒓獯唐破つw,
一點(diǎn)溫?zé)釢B出,“如今我來了,他們……安全了,而我……該走了?!痹谒e(cuò)愕的目光中,
我用盡全力,將銀簪狠狠刺入心臟!劇痛炸開!比當(dāng)年被遺棄在寺廟山門時(shí),
比聽到他用“四大皆空”推開我時(shí),比被父皇以全寺性命要挾時(shí)……都要痛上千百倍!
意識(shí)抽離的瞬間,恍惚間,似乎又看見他了。十五歲的謝昀站在菩提樹下,攤開掌心,
幾顆紅艷艷的野山楂躺在那里,他笑著說:“阿姐,給你,甜得很?!敝x昀……我不悔。
只是……好想再看你……抄一次經(jīng)……第六章:佛子成魔普濟(jì)寺。
慧能大師捏著染血的邊關(guān)急報(bào),枯手抖如風(fēng)中秋葉。圓覺湊近一看,
小臉?biāo)查g慘白如紙:“師父!公主姐姐她……她在大婚夜……自盡了!
尸骨……撒在北漠草原了!”“阿彌陀佛……”慧能大師閉目,濁淚縱橫。
謝昀挑著水桶剛進(jìn)院門,心口毫無征兆地劇痛!水桶“哐當(dāng)”墜地。他沖過去,
聲音發(fā)顫:“師父?是……阿姐的信?”信紙入手,冰涼刺骨。他飛快掃過,
每一個(gè)字都像燒紅的烙鐵,燙穿他的眼,烙進(jìn)他的魂!
“……靜慈公主于大婚夜自戕……骨灰……已撒……”“不——!
”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撕裂了寺院的寧靜!他猛地抬頭望向皇城方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