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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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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書館后排總有人踢我椅子,忍了七天后我終于笑著回頭警告。

卻被錄下“不懷好意調戲女生”發(fā)到校園墻,全網刷起#圖書館咸豬手#話題。

監(jiān)控完整拍到我抬手只是撓后頸癢,被剪輯后只剩我笑著轉身瞬間。

目擊者作證我確實騷擾:“他當時在笑,變態(tài)!”教授力挺監(jiān)控真實:“他眼鏡框都反光了!

”反被罵是老色批。完整錄像解封那天,校園墻置頂“正義網民比真相珍貴”。

我拖著行李出校門時收到推送:新監(jiān)控曝出真猥瑣男,評論區(qū)第一條“李默開的小號吧?

”后頸那一片皮膚突然又癢了起來,像是有一排細小的、看不見的螞蟻,

固執(zhí)地在那里啃噬、爬行。我下意識地抬起右手,粗糙的指關節(jié)蹭過發(fā)根的位置,

用力搔了幾下。那陣令人煩躁的刺癢感暫時偃旗息鼓。我呼出一口氣,

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回攤開的《流體力學導論》上。公式像倔強而冷漠的蝌蚪,

在蒼白刺眼的書頁上游動,拒絕被我這個外行輕易馴服。午后兩點鐘的陽光正盛,

圖書館頂燈的白光卻硬是壓它一頭,把整個巨大的空間曬得沒有一絲情緒的溫度。

空調低聲嗡鳴,混合著書頁翻動的脆響和幾百道壓低的呼吸,

織成一張沉悶的、不容打擾的網。空氣里隱約有塵土與時間混合的微塵氣息。

就在我剛剛理解了某一個關鍵節(jié)點時,身后座位猛地一震。篤。很輕,但絕對清晰。

一股微小的沖擊力從椅背精確地傳導到我的脊骨。我拿著鋼筆的手頓在半空,

一道歪扭的、丑陋的藍色墨痕突兀地撕裂了草稿紙上原本工整的方程式。

我盯著那道歪斜的墨線,它扭曲著刺眼地存在著。這不是第一次,不是第二次,

甚至不是第七次了。這一排座位后面,那張椅子的主人,像得了失心瘋的手欠精附體,

在過去整整七天里,用他鞋子的尖端,精準而無規(guī)律地對我這把椅子實行定點打擊。

起初我以為是偶然的肢體伸展,像大多數人會有的那樣。但昨天,

我親眼瞥見了——他抬腳的樣子是那么刻意,那么漫不經心,像個在踢路邊小石子的頑童。

那瞬間的力道和座椅的晃動,毫無遮掩地暴露了他的動機。我甚至捕捉到他放下腿時,

嘴角那一閃而過的、極其微小的弧度。心里的火苗“騰”地就竄了上來,壓都壓不住。

我深深吸了一口氣,圖書館那種特有的陳紙和冷氣混合的味道灌滿了肺腑。

手指攥緊了光滑的筆桿,指甲幾乎要嵌進塑料里,留下淺淺的白印。默念到三,

默念到我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把這口氣強行咽下去消化干凈了,猛地轉了半身。

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咧開,可能是被那股憋屈到極點的怒氣頂的,

也可能是單純想緩和一下自己那即將拉滿的、攻擊性的表情。誰知道呢?

腦子被那踢椅子的高頻震動作弄得嗡嗡的。我的目光越過椅背高高的邊緣,

先是掃過那個攤開筆記本、握著筆、指節(jié)發(fā)白的男生——那張繃緊的臉看著沒什么表情。

視線只在他臉上停留了零點幾秒,然后自然地下滑,如同被無形的引力牽引,

準確地落在了旁邊那個女孩攤開的平板上。屏幕亮得晃眼。

上面赫然顯示著一張經過放大、角度刁鉆到家的照片。照片的主角,是我。照片上的我,

正側過頭,嘴角掛著那個不知是怒是笑的古怪表情,

視線明顯落在了不該落的地方——女孩的脖頸線條和胸口那一小塊區(qū)域,

在照片里成了無法忽視的焦點。嗡!世界瞬間失聲。

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、帶著金屬味的大手攥住,狠狠往冰窟窿里拽,

又猛地砸在滾燙的烙鐵上。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劇烈而不規(guī)律的心跳聲,咚咚咚,

敲得顱骨都在震動?!啊Γ克@還叫笑?

”那個一直握著筆、指節(jié)發(fā)白的男生終于開了口,聲音不大,

卻在瞬間安靜下來的前排空間里炸開。冰冷,充滿了鄙夷。我的視線艱難地離開平板,

像銹蝕的鐵鏈一樣遲緩地抬高,聚焦在這個說話的人臉上。他微仰著下巴,

眼神鋒利地釘在我臉上。女孩迅速地將平板屏幕按滅,臉埋得更低了,

后頸那片皮膚透出尷尬的粉紅。她旁邊的另一個女生皺緊眉頭,

毫不掩飾地朝我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。血液“轟”的一聲全涌上了腦袋,

臉頰燙得像是要燒起來?!安皇俏?!”這三個字幾乎沖破喉嚨的阻礙,直接吼出來,

但聲帶在最后一秒繃住了,只擠出一點破碎的氣音。喉嚨深處又干又澀,

像是剛剛吞下了一把滾燙的砂礫。我的嘴唇哆嗦著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手臂僵硬地抬起,

指向自己的后頸方向,那個引發(fā)一切災難的源頭。

“這里…真的癢…撓了一下…”聲音小得如同蚊吶,連自己都快聽不見。

握筆男生鼻腔里發(fā)出一聲清晰的嗤笑。那個翻白眼的女生立刻接話:“撓癢?那你看什么呢?

嗯?平板好看嗎?”“我是在警告!椅子……”我的辯解更加蒼白無力,舌頭完全不聽使喚。

“警告?”翻白眼的女聲陡然拔高,尖銳得幾乎要刺穿耳膜,“對著一個女生露出這種笑,

還警告?!你到底是不是男人?敢做不敢認?”她聲音尖利,像粉筆刮過黑板,

瞬間撕裂了圖書館維持著的最后一點寧靜。周圍十幾道目光“唰”地一下,

從書本上方、從筆記本縫隙里、從沉思中驚醒,不約而同地聚焦過來,

帶著探尋、困惑、好奇,然后是隱隱的、帶著審視的懷疑。那目光像無數細密的針,

將我釘在原地,動彈不得。血液仿佛瞬間從頭頂褪去,沖向四肢百骸,又猛地倒流回心臟,

砸得胸腔發(fā)悶。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,我扶著桌角的指尖冰涼一片。

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,“咔嚓”。一聲極其輕微、卻又異常刺耳的快門聲從側面響起。

聲音很輕,像不小心碾死了一只蚊蟲。但那特殊的質感,在這凝固的空氣里,

清晰得如同驚雷。握筆男生臉上滑過一絲極其短暫的、難以捉摸的東西。他垂著眼,

手指在手機側面的按鍵上極其自然地滑過了一下。屏幕無聲地亮起,又瞬間暗了下去。

宿舍門像一個壞脾氣的怪物,被我狠狠撞開,“哐當”一聲砸在墻上,發(fā)出巨大的回響。

靠窗打游戲的趙胖子嚇得一個激靈,鼠標都差點扔出去,屏幕上的小人應聲撲街。“臥槽!

默哥你拆家呢?”他扭過圓滾滾的身體,標志性的寬下巴擱在椅背上,

小眼睛在我臉上飛快地掃了兩眼,立刻發(fā)現不對,“咋了這是?

臉綠得跟我昨晚那碗餿了的泡面一個色。”我把雙肩包胡亂甩到地上,

沉重的書本砸在地板發(fā)出悶響,自己也跟著踉蹌了一下,跌坐在床沿。

冰涼粗糙的床單貼著發(fā)熱的手心,刺癢依舊頑固地盤踞在后頸那塊地方,

但此刻那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。胸口憋悶得發(fā)慌,像塞滿了浸水的舊棉花,又濕又沉,

每一次呼吸都艱難無比。“圖書館……后面那個傻逼……一直踢我椅子……”我喘著粗氣,

聲音干澀嘶啞,像是在砂紙上磨過,“第七天了!

今天……終于忍不住……回頭警告……”“踢椅子?確實煩?!壁w胖子往前湊了湊,

“然后呢?吵起來了?”“吵?更惡心……”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,

我費力地吞咽了一下,

“結果……被拍了照片……說我……騷擾……”這幾個字從我牙縫里擠出來,帶著血腥氣。

那幾道冰冷的、鄙夷的目光和那個刺耳的“咔嚓”聲又一次在腦子里回放,胃里一陣翻騰。

“噗——”趙胖子極其不厚道地噴笑出來,隨即又強行憋住,小眼睛瞪得溜圓,“說…說啥?

騷擾?誰騷擾誰?”我攥緊拳頭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

試圖用這點微不足道的痛楚壓過內心的驚濤駭浪?!八麐尩摹覔习W癢!

回頭警告后面踢椅子的!他們就拍我!角度……正對著女生那邊……”“我去!

”趙胖子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,“撓癢警告被拍成騷擾?!這都行?”他猛地轉過身,

肥碩的手指在油膩的鍵盤上噼里啪啦一陣敲,“哪個孫子拍的?搞他!”就在這時,

“叮咚”,“叮咚”,“叮咚”……我的手機在口袋深處瘋狂振動,信息提示音密集地炸開,

一聲緊似一聲,像是催命的符咒。心猛地往下一沉,墜入冰冷的深淵。

我手指發(fā)麻地掏出手機,屏幕點亮。宿舍群里炸了鍋。舍長老鄭:[圖片] 老李?。。?/p>

出大事了?。?!王浩:@李默 速看!校園墻炸了!這男的是你???張銳:臥槽!

默哥這什么情況?!照片看著有點……緊接著是一張清晰度不高的截圖。

標題用猩紅加粗的字體,帶著審判的意味,如同通緝令:【爆?。?!校圖書館驚現咸豬手!

猥瑣男猥褻不成竟還敢對女生獰笑!有圖有真相!求人肉!】我點開圖片。

正是那個瞬間——我咧著嘴回頭,眼神因為視角的錯位,恰好落在旁邊女生手里的平板上,

而平板反光的位置又極其曖昧地映著一小塊深色的區(qū)域。

照片下面附著簡短卻極具煽動性的描述:“此人在女同學專注學習時,一直用腳踢凳子騷擾!

警告后竟回以猥瑣眼神!太下頭了!”評論區(qū)的洪水早已洶涌而來?!巴铝?!

死變態(tài)能不能物理閹割?”“長得人模狗樣!心理陰暗得很!”“敢在圖書館干這種事?

膽子太肥了吧!有沒有學姐學妹出來錘他?”“求班級姓名!讓他社死!

”“這種渣滓也配上大學?滾粗!”一個刺眼的紅色“#”號標記后跟著三個字,

像淬了毒的烙鐵,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上,

也灼燒著我的理智:#圖書館咸豬手#后面那個“爆”字,紅得能滴出血來。

手指在屏幕上無意識地滑動,更多的截圖和討論洪水般涌入?!凹夹g學院大三李默!就是他!

機電系的!”“李默?平時看著挺老實的……”“老實人?背地里有多齷齪你知道嗎?

知人知面不知心!”“看照片里那個笑!骨子里的猥瑣!”“同學院的!

聽說他之前還偷過女生內衣!”“還有這種前科?!人渣本渣!”每一句臆測,

每一頂憑空扣下的污名帽子,都像淬了毒的小刀,一次次扎進心臟。

胸腔里那團浸了水的棉花越來越重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刀刮似的疼痛。

喉嚨里鐵銹般的血腥氣越來越濃。眼前發(fā)黑,

手機屏幕上的猩紅字跡在我視線里扭曲、跳動、放大,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徹底吞噬。

“呃…”一聲壓抑的哽咽從喉間不受控制地沖出,帶著破碎的哭腔?!澳?!

”趙胖子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,像座人肉小山一樣“轟”地沖到我床邊,

一巴掌拍在我發(fā)麻的背上,“頂??!頂住啊!這他媽純屬造謠!告他們!

”電話鈴如同鬼嘯般凄厲地撕破了宿舍里凝固的空氣。

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:輔導員——王志強?!安?!禿頂強!

”趙胖子低聲罵了一句。我手指冰冷僵硬,幾乎握不住手機,深吸了好幾口粗氣才按下接聽。

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來自冰窖:“李默!你在哪?!立刻!馬上!到我辦公室來!立刻!

”“王老師……”我的辯解虛弱得如同秋風里的落葉,

“我不是……那是偷拍的……”“別解釋了!現在!立刻!立刻來!輿論都爆炸了你知道嗎?

影響極其極其惡劣!”王導的聲音近乎咆哮,透過聽筒都能感到他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臉上,

“學校壓力很大!上級領導都被驚動了!快點!別磨蹭!

”“嘟…嘟…嘟…”電話被無情掐斷。宿舍里只剩下單調的忙音和我粗重的喘息。

“媽了個巴子的!耳朵都給他震聾了!”趙胖子揉著耳朵,一臉的憤憤不平,“急個屁!走!

我陪你去找老禿!”宿舍樓門廳的玻璃門剛拉開一條縫,

幾道凌厲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樣“唰”地掃射過來。門外樹下站著幾個男生,叼著煙,

眼神毫不掩飾地釘在我臉上,其中一個甚至明目張膽地舉起手機,

鏡頭直直地對準我按下快門。我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往趙胖子身后縮了一下?!芭哪銒屌?!

”趙胖子那身橫肉猛地往前一頂,怒氣如同實質般噴涌而出,“瞅你們那慫樣!證據呢?

上來就亂扣屎盆子?”那幾個抽煙的男生被他吼得一窒,訕訕地把手機揣回兜里,

但那種混雜著好奇、鄙夷和獵奇的目光依舊如影隨形。去辦公樓的那條路,

平時走只需要十幾分鐘,今天卻漫長如同穿行于煉獄的刀山火海。路過操場邊緣,

一群踢球的男生停下來,指指點點?!翱矗【湍莻€!上了校園墻熱搜的!”“嘖嘖,

還真敢出來晃蕩……”“聽說是慣犯?之前還想進女寢樓?”“操,離他遠點,臟!

”“默哥別聽這群傻逼放屁!”趙胖子喘著粗氣在我耳邊低吼,手臂用力地撐在我背后,

像一道肉盾推著我往前走,“就當是群野狗亂吠!”進了辦公樓,冷氣開得很足,

但并不能緩解我身上的灼燒感。安靜空曠的走廊里,只有我和趙胖子沉悶的腳步聲。

“咚咚咚。”王導辦公室門沒關嚴實,里面?zhèn)鞒黾ち业臓巿?zhí)聲?!巴鯇В∥覀儔χ皇寝D發(fā)!

舉報人有照片!難道不該曝光嗎?”是學生代表?墻運營的人也在?趙胖子沒等我反應,

直接推開半掩的門?!斑青?!”不知道哪個角落又是一聲輕微的快門聲。我猛地一僵,

感覺后頸的寒毛都豎起來了。辦公室里的聲音戛然而止。輔導員王導那張黑瘦的臉,

此刻漲成了難看的醬紫色。手指關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

用力戳著攤在辦公桌上的幾張打印出來的A4紙。紙上是清晰的校園墻截圖,

那些猩紅的標題和惡毒的評論在燈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?!袄钅?!你說!是不是你!

”王導猛地一拍桌子,“撲通”一聲悶響震得我心臟驟停了一拍,“有照片!有爆料人!

現在全校都知道了!你讓我怎么跟上面交代?!

”辦公室里空氣滯重得如同浸滿了劣質的膠水,每一次呼吸都黏膩而艱難。

除了王導和那個一臉“正氣凜然”、穿著格子襯衫的校園墻學生代表外,

辦公桌斜后方不起眼的角落陰影里,還靜靜坐著一個穿著淺灰色夾克的中年男人。

他戴著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鏡,國字臉,微胖,看起來像是個老教授,

十指交叉隨意地搭在腿上,姿態(tài)放松,眼神卻極其專注地掃過每一張紙頁上的內容,

沉默得像塊背景板。我認識他,是機械學院教材料力學的方教授,但想不通他怎么會在這兒。

“真…真不是!”喉嚨像是被粗糙的砂紙反復打磨,火辣辣地疼,

每一個音節(jié)都擠得異常艱難,“王導!后面有人…一直踢我椅子!我…回頭…是警告他!

還有,”我聲音提高,帶著絕望的急促,“有監(jiān)控!圖書館有監(jiān)控?。】隙ㄓ?!能看清!

能證明我清白!”“監(jiān)控?”王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嗤笑一聲,疲憊地抹了把臉,

“監(jiān)控是能隨便看的?你以為是菜市場買菜???申請!要流程!要部門審批!

上面要開會討論這事到底算不算‘緊急情況’!”他掰著手指頭,

語氣充滿無能為力的官僚氣息,“領導要看輿情報告!要評估輿論風險!你以為那么容易?!

”那個校園墻代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,鏡片后的眼神銳利得近乎刻薄:“王老師,

李默同學,既然要證據鏈完整,我這邊也有一份。

”他從隨身帶著的黑色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,不是打印的截圖,而是手寫的證言,

上面有簽名和一個手機號?!拔覀兪盏搅爽F場目擊者的實名證詞。

這位同學當時就坐在同一排,看得清清楚楚?!彼涯菑埣埻葡蛲鯇?。王導一把抓過去,

皺著眉快速掃視。我的目光也死死黏在那頁紙上。簽名很潦草,但能認出是兩個字:陳冉。

證詞內容則如同淬毒的冰錐,一字一字刺得我渾身發(fā)冷:“本人陳冉,可證明當時情況。

該男生(指李默)確實有對前排女生進行騷擾行為(踢凳子是其一),且在被警告時,

表情帶有猥瑣意圖,并長時間盯著女生身體關鍵部位看(有照片為證),令人不適,

確系存在不當騷擾行為。情況屬實。陳冉。電話:139XXXXXXXX?!蓖鯇Э赐?,

臉色更加難看,捏著紙的手指關節(jié)都泛了白?!瓣惾??機電的那個陳冉?

” 趙胖子突然從旁邊插嘴,聲音粗得像破鑼,滿臉的不可思議,

“就那整天泡圖書館、見誰都恨不得低頭裝死的‘隱形人’陳冉?他能當目擊者?還實名?

”他像是聽到了本年度最荒誕的笑話,“扯犢子呢!他坐前排?放屁!

他就坐那傻逼隔兩個位置的左邊!離得老遠!我天天在圖書館找默哥借充電線我能不知道?!

”角落里的方教授,微不可查地抬了下眼皮,目光在趙胖子身上飛快地掃了一眼,

又落回那張證詞上。校園墻代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對著趙胖子語氣冰冷:“趙同學,

請注意言辭!實名舉報我們是有核實的!陳冉同學提供了現場照片細節(jié)和自己的座位描述,

邏輯是閉合的!他對自己的證詞負責!”“負個屁的責!”趙胖子急得眼睛都紅了,

“他……”“好了!都閉嘴!”王導猛地提高嗓門,帶著一種被逼到墻角的煩躁和疲憊,

狠狠拍了一下桌子,“目擊證詞!照片!加上輿情發(fā)酵!這就是現狀!”他看向我,

眼神復雜,帶著明顯的為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,“李默,你現在先回去!等!

等學校的通知!學校會核實清楚,依法依規(guī)處理!但不準你再在網上做任何回應!

不準激化矛盾!聽明白沒有?!”“王導!監(jiān)控……”我被趙胖子用力扯著胳膊往外拉,

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絕望的哭腔。趙胖子幾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我弄出辦公室。

走廊冰冷的日光燈管投下慘白的光暈,在我和他身上打出絕望的輪廓。

身后還能隱約聽到王導在訓斥那個墻代表,

語氣嚴厲卻又透著某種微妙的安撫:“……你們墻以后發(fā)這種涉及個人的,

能不能至少先找院系核實一下?……現在搞得多被動……”趙胖子喘著粗氣,

一邊拖著我往樓梯口走,一邊摸出手機飛快地打字,寬大的手指幾乎要把屏幕戳穿。

大概是發(fā)到宿舍群或者找什么人。走到樓梯轉角沒人處,他才壓低聲音,

帶著一種荒謬的憤怒對我說:“哥,你信我!那陳冉絕對撒謊!昨天下午四點,

我還看丫顛兒顛兒地跑去圖書館最里面那個小房間啃GRE單詞書呢!

他那座位號我記得門清,根本不在一排!這孫子瘋了?敢這么編?”“為什么?

”我聽到自己干澀地問。喉嚨像是被徹底堵死了,這幾個字幾乎用盡了力氣。

巨大的恐慌和委屈如同冰冷的潮水漫過胸口?!隘偣芬诵枰碛??

”趙胖子粗聲粗氣地反問,“沒準是討好誰?或者他丫自己心理扭曲,就想看你倒霉?

”他用力拍著我的背,“這事兒不對頭!太不對頭了!那個發(fā)照片的,那個陳冉,

還有……”他頓了頓,下巴朝辦公室里努了努,“那個一聲不吭的教授……都透著邪門!

”走出辦公樓大門,下午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
趙胖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磨砂玻璃,嗡嗡作響。

世界仿佛在我周圍褪色、扭曲。我只覺得冷,刺骨的冷,從腳底一路凍僵了頭頂。“默哥!

你看那個!”趙胖子猛地戳了一下我,語氣激動得變了調。

我麻木地順著他粗短的手指方向看去。辦公樓側面不遠處的布告欄前,

聚集著十幾二十個學生,吵吵嚷嚷。布告欄上不知何時被人飛快地貼上了一張大字打印紙,

墨跡甚至還沒干透,紙張在微風里輕輕晃動。標題是三個巨大的問號:【事實?還是構陷?

請公布完整監(jiān)控!?。?/p>

方立即、無條件、完整公開10月12日14:00-14:15圖書館3樓西區(qū)監(jiān)控錄像!

勿讓無辜者蒙冤!】落款是:【一群關心真相的學生】沒有簽名,沒有頭像。布告欄前,

吵吵嚷嚷的學生里,有幾個聲音特別響:“對!看監(jiān)控!一清二楚!”“就是!

憑一張照片和證詞就搞網暴?校方不作為!”“支持公布!反對構陷!

”但也立刻有反對的聲音尖銳地響起:“監(jiān)控?監(jiān)控也證明不了他當時心里在想什么齷齪事!

”“公布監(jiān)控是侵犯隱私!別拿這個給猥瑣男洗地!”“照片和證人還不夠?

你們是不是跟他一伙的?共情猥瑣男?”“他當時在笑!清清楚楚!那個笑絕對有問題!

目擊者都說他眼神不對!這種人就該開除!”“對!笑著騷擾女生!罪加一等!

”“笑……”我茫然地站在刺眼的陽光下,感覺被這個字釘在了恥辱柱上?!靶Γ?!

”趙胖子像頭被激怒的野牛,梗著脖子就想往人群里沖,被我死死拉住胳膊。就在這時,

布告欄那邊爆發(fā)出一陣更大的騷動和驚呼。人群自覺地分開一條道。

只見角落里那個一直沒什么存在感、沉默的方教授,穿著他那身半舊的淺灰色夾克,

走到了最前面布告欄前。在所有人或期待或疑惑或驚訝的目光中,他從寬大的夾克口袋里,

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瓶小小的、巴掌大的按壓式噴膠,動作嫻熟地對著打印紙的四個角,

“嘶嘶嘶”噴了幾下,然后穩(wěn)穩(wěn)地按在布告欄光滑的塑料面板上,輕輕按壓。動作從容不迫,

帶著一種研究精密儀器般的專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虔誠。做完這一切,他退后半步,

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,平靜的目光掃過周圍錯愕的學生們。沒有解釋,沒有宣講。

他只是在確認那張紙貼得足夠牢固后,略微滿意地點了下頭。然后在人群反應過來之前,

他雙手往夾克口袋里一插,微胖的身影已利落地轉過身,徑直穿過鴉雀無聲的學生堆,一步,

一步,不疾不徐地朝著辦公樓的側門方向走去,像個剛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路人。

陽光把他花白的頭發(fā)邊緣染成淺淺的金色。整個喧鬧的布告欄區(qū)域,

只剩下打印紙四角膠水散發(fā)出的微弱有機溶劑氣味,和他漸行漸遠的、篤定的腳步聲。

“靠……”趙胖子張著嘴,半天只憋出這一個字。隨即猛拍我胳膊,“看見沒!哥!看見沒!

方教授!他給你把那張求公開監(jiān)控的紙貼上去了!還壓實了!他信的!他信你的!

”手機的提示音密集得如同機槍掃射,在我手中瘋狂震鳴。屏幕仿佛通了電般閃爍不停,

各種應用的角標數字如失控的儀表盤般瘋狂跳躍。宿舍樓下垃圾桶那刺鼻、發(fā)酵的酸腐氣味,

混合著嗆人的塵土,不斷鉆進鼻孔。我把手機狠狠塞進褲兜深處,

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屏幕滾燙的余溫,指尖微微發(fā)麻?!安伲?/p>

”趙胖子突然在我身邊發(fā)出一聲憤怒的低吼,像被踩了尾巴的熊。他那張圓臉猛地轉過來,

眼神里噴著火,“哥你看!這群狗東西!”他把他那巨大的手機屏幕強行塞到我眼皮底下。

光線有點刺眼,但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校園墻的最新置頂評論頁面?!靶伦C據?!

”一個頂著“圖書館正義俠”狗頭像的ID在最顯眼的位置,

字里行間透著巨大的亢奮:【重磅!有匿名校友提供最新視頻截圖?。?!大家看好了!

關鍵幀在這里!李默撓癢?簡直滑天下之大稽!截圖顯示他手臂抬起之前,

視線就已經鎖定在了前排女生身上!那個位置根本不對!動作軌跡也不連貫!撓癢?騙鬼呢!

這根本就是精心偽裝的猥瑣動作!意圖明顯!】下面緊跟著貼了一張?zhí)幚磉^的監(jiān)控幀截圖。

畫面焦點模糊,似乎是監(jiān)控翻拍再處理,但大致輪廓清晰無比——那確實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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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05 09:40:0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