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潑了一頭冷水的沈川,瞬間酒醒了一半,身上的燥熱散去,難以置信地看著洛安秋。
她,這是在做什么?
是真喝醉了?所以自己錯怪她了?
洛安秋見他這副慫樣,忍不住嗤笑:果然是自己看不上的廢物男主。
門突然“砰”地一聲被推開,真千金女主洛柔沖了進來,全然不顧洛安秋在場,抱住沈川緊張地上下其手檢查他有沒有被侵犯。
“沈川,你有沒有被她……”
沈川張了張干涸的嘴唇,像是十分屈辱又無奈一般:“沒有!安秋喝多了?!?/p>
洛柔長長舒了口氣,還好。
還好她來得及時,如果再晚一步,就會像書里那樣發(fā)展了。
洛柔眼里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狡黠的光芒,又怨恨地看了洛安秋一眼。
洛安秋對上她的眼神,覺得有點似曾相識,又不知在哪里見過。
洛柔匆忙跑去拿了個干毛巾和一件干凈的衣服,溫柔地替沈川擦干頭上的水,又伸手幫他解開濕衣服的扣子。
解到一半,沈川輕咳一聲示意:“我自己來”,背過身去自己換下上衣。
洛柔這才猛地收回手,紅著臉說: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只是剛才太緊張你,我以為是安秋她要對你……”
洛安秋:“以為我什么?以為我想對我的未婚夫霸王硬上弓?”
洛柔睜大眼睛:“安秋,你怎么能說出這么……這么大膽的話?雖然我無權(quán)干涉你們,但是,你們畢竟還沒有領(lǐng)證,這也是我為你的名節(jié)考慮?!?/p>
沈川點點頭:“阿柔說得對,我們還不是正式夫妻,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,也免得被外人說閑話。
安秋,以后,你還是少喝點酒吧,別再想今天這樣做出這樣荒唐的事。”
“她這是故意的吧,一個鄉(xiāng)下的泥腿子,為了跟我兒子結(jié)婚,真是不擇手段!”
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,一個盤著頭發(fā)頭發(fā),穿著講究的婦人走了進來,三角眼斜睨著洛安秋。
此人正是沈川的母親,李鳳蓮。
她當(dāng)初是看在洛安秋家境好,才答應(yīng)這門婚事,但知道抱錯的事情后,后悔答應(yīng)得太早了。
畢竟真千金是洛柔,洛安秋只是窮人家的孩子,她堅決反對這門親事。
雖然洛父洛母下放了,但受死的駱駝比馬大,估摸著他們有不少家產(chǎn),那兒子肯定是娶真千金洛柔對沈家有利。
但苦于兒子說和洛安秋青梅竹馬,不能毀約,不然她早就把洛安秋這個小賤人趕出家去了。
加之今天洛安秋故意灌醉兒子的丑事,李鳳蓮對洛安秋更是從頭到腳地鄙視,恨不得兒子因為這件事趕緊和這個小賤人斷絕關(guān)系才好!
“阿姨,您別這么說安秋,她性格就是這樣,想到什么就做什么,可能沒考慮那么多后果,您別怪她。”
洛柔溫溫柔柔地開口,聽起來好像是替洛安秋說話,實則句句都是暗諷。
這是她慣用的伎倆,洛安秋見怪不怪了。
李鳳蓮三角眼一皺:“什么喝多了?都是借口!也不知道她這個狐貍精用的什么迷魂藥,把我家川兒哄得五迷三道的!”
“媽!”沈川見母親說得有點過了,忍不住開口。
李鳳蓮喋喋不休:“媽什么媽,難道我說得不對嗎,整天被這種狐貍精牽著鼻子走,你要氣死你媽!你眼睛是不是瞎了,放著這么溫柔善良的阿柔不要,非要娶這個泥腿子!”
“她使了多少陰招害阿柔來離間你們的關(guān)系,你還不清楚嗎?上次故意燙傷阿柔的手,這一次又干出這么不要臉的事,你還要幫她到什么時候?”
聽到這,洛柔下意識地收了收自己被燙出一道傷疤的手腕,顯得一副委屈、寬容又隱忍的模樣,溫聲說:
“阿姨,我……我沒事,應(yīng)該是安秋不小心的,我不怪她的?!?/p>
這件事洛安秋記得,是半年前洛柔剛回洛家不久,的確是該死的原主做的,但那時原主只想嚇唬她一下,特意沒對準她潑,讓她知難而退別跟自己搶沈川。
沒想到洛柔將計就計,索性沖上去用手擋著燙傷自己,然后上演了一場苦肉計,讓沈川更心疼她幾分,同時對原主更嫌惡。
洛安秋“啪啪啪”鼓掌:“裝,你繼續(xù)裝,那天煮飯阿姨也在廚房,她是親眼瞧見的,到底是我潑的你,還是你故意撞上來的?不過,爸媽下鄉(xiāng)后,那阿姨早就回了老家,所以,現(xiàn)在你說什么,都是對的?!?/p>
沈川眼神一閃,疑惑地看向洛柔。
洛柔眼神頓了頓,眼眶突然紅了,捂著嘴巴,像百口莫辯一般:“安秋,你怎么能這樣顛倒黑白?難道我還會故意傷自己?”
李鳳蓮氣呼呼地:“你個小狐貍精真是撒謊不打草稿,心腸歹毒,把阿柔害成這樣還要狡辯!川兒,看看你找的好媳婦兒!以后咱家遲早被她毀了!”
洛安秋:“你們說得都對,沈川,洛柔和你才是天生一對,不然你娶她吧?我退出!”
這是洛安秋的真心話,但到了沈川耳朵里卻成了氣話。
燙傷手的事,他覺得還是洛安秋在狡辯,他敢篤定乖巧懂事的洛柔不會撒謊,但他總不能因為這些事就取消婚約,說到底還是因為安秋太愛自己,才做了糊涂事。
想到這,他嘆了口氣,忙走上前想拉住洛安秋的手,不料洛安秋嫌棄地躲開了。
被冷落的沈川正了正神色:“安秋,別說這種氣話,既然我答應(yīng)娶你,一定會信守承諾的,絕不會負你!”
聽到這話洛安秋都快吐了,書里你和女主一直若即若離,藕斷絲連,這也叫不負女配?
我呸!
洛安秋冷笑:“你看看你媽像能接受我進你家門的樣子么?天天拿我跟洛柔對比,把我踩到地底下摩擦。
我想通了,是我配不上你,你另請高就吧,我不是開玩笑!”
其實她的內(nèi)心獨白是:是你這個渣男配不上我,我得趕緊溜,遠離你們這對狗男女,得永生!
見洛安秋回答得很冷靜,沈川有點慌了:“安秋!別說胡話,阿柔只是我妹妹”。
聽到這話,洛柔的臉黑了一個度,默默攥緊了拳頭。
沈川轉(zhuǎn)向李鳳蓮:“媽,今天這事就翻篇了,你以后也別再說這樣傷人的話?!?/p>
這話說得冠冕堂皇,明明白白告訴大家,他對洛安秋信守承諾,對洛柔也有責(zé)任感,好人全是他。
李鳳蓮寵兒子,拗不過他,除了發(fā)發(fā)脾氣干瞪眼也奈不了何。
沈川想起洛安秋頭上被自己弄的傷口,心里生出了一絲愧疚:
“安秋,要不要我送你去醫(yī)院看看?”
洛安秋瀟灑擺擺手:“不必了,死不了。”
她昨晚熬夜看小說現(xiàn)在還困著,打了個哈欠:
“這是我房間,請你們出去你,特別是你沈川,你說得沒錯,我們以后要保持距離,慢走,不送!”
自家的房子被洛安秋攆,李鳳蓮看了一眼沒用的兒子,氣呼呼地走了。
媽寶男沈川馬上追了出去,哄完未婚妻哄真千金,接著還要哄老媽,他可真忙。
洛柔正走出去,突然腳步一頓,她慢悠悠地回頭對洛安秋說了一句:
“別白費力氣了,他不喜歡你,勸你別再?;ㄕ?,你的宿命,你改變不了!”說完才離去。
洛安秋看著她的背影,走路的姿勢,說話的語氣,突然意識到她像誰了。
這人不就是她的室友鄒柔!
這小說是她寫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