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光陰,一瞬即逝。
要不怎么說,在這個世上,最無情的莫過于光陰,最現(xiàn)實的莫過于日月了。
誰能相信,這十年的光景,能把一個被土狗頂翻褲襠的憋屈娃兒,磨成林間挽弓如滿月的俊朗青年,也能讓一條土狗...
最少在秦子澈的眼中,它依舊是那條可以被他隨意枕在頭下充當枕頭的王美菊。
(慵懶...)
午后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質樸的小院兒里,老屋泥地上的光斑,就這樣在陣陣的暖流中透著一股子昏昏欲睡的味道。
秦子澈就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王美菊的身上,腦袋一歪,再加上嘴角噙著的那根狗尾巴草...
還真是一副吊兒郎當?shù)臉幼訂眩?/p>
不得不說,這條土狗的肚皮,還是那么的軟和...
(被午后陽光曬得睡眼惺忪...)
本就吃得飽飽的,再讓頭頂?shù)奶栠@么一曬,東方玥的那雙狗眼是怎么都睜不全乎,那雙眼皮重得就跟灌了鉛一樣,雖然她本人對秦子澈叫自己王美菊這名兒非常有意見,可這會兒的她根本不打算繼續(xù)追究,畢竟飯后盹兒一會,能活九十九嘛。
人(狗)嘛,該養(yǎng)生的時候,還是要養(yǎng)一養(yǎng)的。
所以咯,每當她呼吸的時候,那肥碩的肚皮總會讓秦子澈的腦袋一并的上下起伏,帶著令人安心的暖意和規(guī)律,讓這一幕看起來還真是愜意無比呀。
(呼嚕聲...)
起起伏伏的,一人一狗的呼嚕聲,也就慢慢的響起來了。
是誰說狗子不會打呼嚕的?
說真的,這十年,可真快??!
從最初的羞憤欲死,到現(xiàn)在的接受現(xiàn)實,從剛開始的人狗殊途,到現(xiàn)在的不分你我...
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??!
雖靈魂被困在了這副土狗的身子里,但本就天資聰穎的東方玥還是能夠感受到,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,她和秦子澈的關系早已變得無比親昵,她早就習慣了秦子澈的氣味,同時她也堅信,自己早已在秦子澈的心中生了根發(fā)了芽。
因為自己神魂受傷的緣故,這讓東方玥對先天之炁的需求是無比迫切的,好在天無絕人之路,在她最絕望的時候,命運安排了她和秦子澈的相識,即便只是一人一狗...
但不得不承認,秦子澈體內的那個神奇的系統(tǒng),還真是厲害呀。
尤其是那些含有先天之炁的飯食,就更為的神奇了。
當那些先天之炁不斷地被東方玥攝入其體內,她此前受到重創(chuàng)的神魂,竟在這種滋養(yǎng)下開始有了修復的痕跡,這一點對她來說,無疑是最為利好的一個消息。
雖不能幫助她重塑人身,但是她相信,只要時間夠長,只要這種先天之炁不斷,那么她距離恢復人身,就不再是遙遠的夢了。
所以就目前來講,在她的心中,秦子澈無疑是最為重要的那個人,沒有之一!
她需要他!
非常非常的需要他...
這種深切的依賴,如同無形的絲線,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她纏繞,讓高傲的她,早已忘卻了起初的煩躁與不安,余下的除了那份安心之外,竟還在她的心底深處,還為之萌生出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明白的情愫。
(甩了甩尾巴...)
秦子澈:“菊啊,你別拿尾巴掃我的臉,你掃得我光想打噴嚏...”
擺了擺手,秦子澈卻沒有睜開眼睛,盡管嘴巴里說的是抱怨的話,可是他的行為卻不是這么表達的,因為在他這句話都還沒墜地有聲的時候,他就一個翻身,是將頭下枕著的狗子給攔腰抱在了懷里。
(瞬間警醒,然后抬起了頭...)
秦子澈:“菊,你干啥啊,大晌午的你不跟我打盹兒,你冷不丁地抬啥腦袋呀?!?/p>
可還沒等秦子澈嘟囔完呢,就在這時...
(嘭?。?/p>
老屋那扇飽經風霜的破木門,被人從外面極其粗暴地一腳踹開!
門軸發(fā)出凄厲的呻吟,門板重重拍在土墻上,震落簌簌灰塵。
刺眼的陽光瞬間涌入,五個高大的身影如同鐵鑄的陰影堵死了門口。
他們身著制式的南楚皮甲,沾滿塵土,腰挎長刀,頭盔下露出的眼神冷漠如冰,一股鐵銹、汗臭和風塵仆仆的肅殺之氣瞬間沖垮了屋內的暖意與安寧。
(一股腦兒地趕忙起身跪下...)
秦子澈的反應無疑是很快的,但是和東方玥比起來,他還是稍稍遜色幾分。
幾乎在門被踹開的瞬間,一股冰冷兇戾的煞氣如同無形的冰錐,猛地從東方玥的身軀上爆發(fā)出來。
她喉嚨里滾出低沉的的咆哮,原本溫順的土狗形象瞬間消失,龐大的身軀繃緊如弓,土黃色的毛發(fā)根根炸立,那雙棕色的瞳孔深處,一點駭人的金芒急劇放大、燃燒!
前爪下壓,利爪彈出,深深摳進土炕的夯土里,雖然外表依舊是土狗,但那驟然拔升的的兇威,讓門口的五人瞬間有所察覺!
伍長:“這狗?”
為首的刀疤伍長臉色驟變,下意識地后退半步,死死按住腰間的刀柄,眼中驚駭莫名。
他不明白,就只是一條土狗,怎會有如此恐怖的氣勢?
至于他身后的士兵,更是在瞬間被東方玥瞪得汗毛倒豎,而他們腰間的樸刀,一柄柄幾乎要脫鞘而出!
秦子澈:“菊,不要沖動!”
眼瞅著事態(tài)有些變化,秦子澈急忙跳了起來,此刻的他也顧不得跪與不跪了,只見他三兩步的就一把摟住東方玥的脖子,不斷地用手安撫著對方。
那熟悉的溫度和氣息,如同最有效的安撫劑,瞬間讓欲要爆發(fā)的東方玥收斂了爪牙,眼中駭人的金芒也隨之迅速褪去,直至重新變回普通的棕色,喉嚨里的低吼也變成了委屈般的嗚嗚聲,龐大的身軀也重新放松下來。
只是她的雙眼,依舊警惕地盯著門口。
秦子澈:“實在對不住啊,幾位軍爺,這看家護院的狗子,都是這個德行,還望幾位軍爺能網(wǎng)開一面啊?!?/p>
說實話,秦子澈這會兒最怕這幾位軍爺一個手起刀落,然后給東方玥原地銷號,所以他第一時間用自己的身子擋在了東方玥的面前,然后不斷地給這幾位軍爺賠著不是。
要不怎么說上一世的秦子澈能送外賣呢?
單就是這份眼力勁兒,就不是東方玥這種宗門傻白甜能比擬的了的,他眼瞅著那名疤臉伍長的表情愈發(fā)難看,他急忙率先發(fā)問。
秦子澈:“不知幾位軍爺來我家有何貴干?。俊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