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母親轉(zhuǎn)院的那天，滬市下了場淅淅瀝瀝的小雨。元風租了輛商務車，親自推著輪椅穿過市一院的走廊，李醫(yī)生一路送到門口，看著元母精神矍鑠的樣子，忍不住感慨："小元啊，你母親這狀態(tài)，比剛入院時好多了，真是奇跡。"
元風笑了笑，沒多說。這不是奇跡，是他用十年后的醫(yī)學護理方案，硬生生把母親從"隨時可能惡化"的邊緣拉了回來。私立醫(yī)院的救護車已經(jīng)等在門口，穿著白大褂的護工動作輕柔地將元母扶上車，蘇晴拎著行李箱跟在后面，輕聲叮囑："阿姨別怕，那邊的病房有落地窗，能看到黃浦江呢。"
元母拉著蘇晴的手笑："這姑娘真好，小風，你可得好好待人家。"
蘇晴臉頰微紅，偷偷瞪了元風一眼。元風干咳兩聲，轉(zhuǎn)頭跟李醫(yī)生道別，心里卻像被溫水泡過，暖融融的。
私立醫(yī)院坐落在陸家嘴濱江，病房是單間，帶獨立衛(wèi)浴和會客廳，落地窗外就是奔流的黃浦江和林立的摩天大樓。護工是元風高薪從和睦家挖來的，有二十年護理癌癥患者的經(jīng)驗。他一次性預繳了一年的費用——整整兩百萬，幾乎是他目前總資產(chǎn)的一半。
"媽，您在這兒安心住著，每天看看江景，跟護工聊聊天，別胡思亂想。"元風幫母親調(diào)整好靠枕，"我每周都來看您。"
元母拉著他的手，眼眶有些紅："小風，你是不是賺大錢了？這么多錢......"
"是賺了點，但您別擔心，都是正經(jīng)錢。"元風握住母親枯瘦的手，"等您好點了，我就接您回家，咱們換個帶院子的房子，種您喜歡的梔子花。"
提到梔子花，元母的目光落在門口的蘇晴身上，她正幫著整理行李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烏黑的長發(fā)上，像鍍了層金邊。老人笑著點了點頭，沒再多問。
從醫(yī)院出來，蘇晴靠在車邊看著元風："一下子花掉兩百萬，不心疼？"
"錢沒了可以再賺，媽只有一個。"元風看著她，"謝謝你今天陪我跑一趟。"
"跟我還客氣？"蘇晴挑眉，"不過說真的，你現(xiàn)在也算小有家底了，接下來打算干什么？總不能一直靠炒股吧？"
"當然不是。"元風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"我打算注冊公司。"
文件是他熬夜寫的商業(yè)計劃書，封面印著三個燙金大字——元啟科技。
蘇晴接過文件翻了幾頁，眼里閃過驚訝："新材料、計算機技術、生物科技？你這攤子鋪得也太大了吧？"
"不大，這些都是未來的方向。"元風拿回文件，眼神堅定，"我要做的，不是小打小鬧。"
接下來的一周，元風全身心投入到公司注冊的瑣事中。租辦公場地時，他沒選市中心的寫字樓，而是定在了張江高科技園區(qū)的孵化器里——一個開放式的工位，月租三千，卻能享受稅收減免和政策扶持。
"你確定就住這兒？"蘇晴陪他來簽合同時，看著周圍格子間里埋頭敲代碼的年輕人，有些不解，"好歹整個獨立辦公室啊。"
"現(xiàn)在還不需要。"元風在合同上簽字，"等公司做起來，再換地方也不遲。"他指了指窗外，"你看那邊，十年后，那里會有我們的總部大廈。"
蘇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，只有一片待開發(fā)的空地，她笑著搖了搖頭："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。"話雖如此，眼里卻滿是欣賞。
辦理營業(yè)執(zhí)照的那天，元風特意穿了件新襯衫。當工商局的工作人員將燙著紅章的執(zhí)照遞給他時，他的手指輕輕拂過"元啟科技有限公司"幾個字，心臟忍不住加速跳動。
注冊資本100萬，經(jīng)營范圍清晰地列著：新材料技術研發(fā)、計算機軟硬件開發(fā)、生物科技領域內(nèi)的技術咨詢......
他站在孵化器的空蕩工位前，將執(zhí)照端正地擺在桌上，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紙面，"元啟"二字仿佛在發(fā)光。
"元，始也；啟，開也。"他低聲自語，像是對自己宣誓，"從今天起，改寫命運。"
蘇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，手里拿著一杯熱咖啡："恭喜你，元總。"
元風接過咖啡，指尖碰到她的手，兩人都愣了一下。蘇晴很快收回手，臉頰微紅："晚上我請你吃飯，就當是慶祝公司成立。"
"該我請才對。"元風笑了，"地方你選。"
"那就去外灘十八號吧，我還沒去過呢。"蘇晴眼里閃著期待的光。
當晚，外灘十八號的法式餐廳里，水晶燈折射出柔和的光芒。蘇晴穿著一條香檳色的晚禮服，長發(fā)挽起，露出纖細的脖頸，美得讓元風有些失神。
"看什么呢？"蘇晴被他看得不自在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。
"沒什么。"元風回過神，"就是覺得，今天的你特別好看。"
蘇晴的臉更紅了，低頭切著牛排："就知道哄我。"
兩人邊吃邊聊，從公司的規(guī)劃聊到彼此的過去。元風第一次知道，蘇晴當年是為了給弟弟湊學費才簽了模特公司，看似光鮮的背后，藏著不少辛酸。
"等公司盈利了，我?guī)湍憬饧s吧。"元風認真地說，"你不該被那些合同捆著。"
蘇晴愣了一下，隨即笑了："好啊，我等著元總來拯救我。"她舉起酒杯，"敬元啟科技，也敬你。"
"敬未來。"元風與她碰杯，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餐廳里格外清晰。
吃完飯，兩人沿著外灘散步。江風有些涼，蘇晴下意識地裹緊了披肩。元風脫下外套，披在她肩上，帶著他體溫的羊毛面料讓她微微一顫。
"元風，"她忽然停下腳步，抬頭看著他，"你是不是......喜歡我？"
元風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看著眼前的女人，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，眼里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。這半年來的相處像電影片段在腦海里閃過：雨夜的擁抱、熱牛奶的溫度、排骨湯的香氣......
他沒有回答，只是俯身，輕輕吻上了她的唇。
江風吹起她的長發(fā)，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。遠處的東方明珠閃爍著霓虹，江面上的游船緩緩駛過，像是在為這對在冬夜里相擁的人伴奏。
回到出租屋時，已經(jīng)快 midnight了。蘇晴靠在元風懷里，聽著他規(guī)劃公司的藍圖："接下來我要去美國一趟，找一個很重要的人......"
"多久？"蘇晴抬頭問，語氣里帶著不舍。
"最多半個月。"元風撫摸著她的長發(fā)，"等我回來，就搬出去住，找個大點的房子。"
"嗯。"蘇晴把臉埋進他懷里，聲音悶悶的，"我等你。"
第二天一早，元風就開始訂去美國的機票。他打開加密文件夾里的"常溫超導"文檔，艾倫·帕克的名字被紅筆圈了出來。這是他元啟科技的第一個目標，也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。
但他不怕。他手里握著未來的鑰匙，還有什么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