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星空。
燈塔。
“你說焱陽要遠行,你不同意,所以他就跳下去了?!”
城主摩根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鏡南。
鏡南低著頭,抿著嘴唇,內(nèi)心掙扎。
“肯定還有別的原因!我不信焱陽他就那么的不惜命!
他要是不在乎性命,他為什么半年都不再下地面了?”
“可能……是我給他說了我們不合適之類的話……”
鏡南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。
她覺得自己是瞞不住的,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。
她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,因此根本就沒有打算隱瞞。
聽到她話語的摩根瞳孔驟然緊縮,“你說什么!”
他朝前走了一步,壓近鏡南,
“你給他說你們不合適!所以他心灰意冷選擇了跳下去!這才是事情真相吧!”
鏡南苦澀,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糊涂啊!”摩根恨鐵不成鋼的語氣。
焱陽是因為她導致跳下去的,這點她承認。
但是城主摩根說她糊涂,她不認。
鏡南開口道,“我……城主,他已經(jīng)不是當年意氣風發(fā)的焱陽了,
天天混吃等死,就連塵民都拿他當笑話,我和他走太近的話……”
“所以我才說你糊涂!如果他真的已經(jīng)是個廢人了,
你覺得我不會比你更著急?
我是老了,但是還沒癡呆,你是我的女兒,鏡南!我怎么可能會讓你嫁給一個廢人!”
“那為什么?”
鏡南不理解。
摩根攥緊拳頭,嘆息一聲,“唉,事已至此,告訴你也沒什么意義了。”
“焱陽半年前找過我……”
“半年前?”鏡南眼眸輕顫,心中隱隱有些不安。
難道……
“沒錯,”摩根雙手背后,沉重的走到燈塔靠近透明窗的地方望向云層。
“半年前,他告訴我自己要做一個能夠改變燈塔格局的鎧甲,
但是可能要半年都不會下地面了,
雖然我很疑惑,但他態(tài)度非常堅決,并且說一定會讓我們大吃一驚,
到時候就算是改變我們生活的方式都是有可能的,
最終我和他一起敲定了個期限,那個期限就是半年,
半年打造出來他說的鎧甲?!?/p>
“什么……?”鏡南微微蹙眉。
“所以這半年,其實焱陽一直都在堅持自己的理念,并沒有混吃等死?”
“唉,是啊?!?/p>
“那他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
“焱陽當時說,他已經(jīng)將最重要的東西給你了,
那是他鎧甲最重要的一個部件,他要在打造出來后,再告訴你這件事,
他將這稱之為……浪漫?!?/p>
“最重要的東西?”
鏡南腦海一下閃過焱陽當初給她那個圓卡項鏈的場景。
那個項鏈圓卡就是最重要的東西么?
可是她,從來就沒有戴過。
半年來,一次都沒有戴過。
摩根緩緩轉(zhuǎn)頭,一臉失望的看著鏡南,“當時他的眼睛閃爍的神采,
讓我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制定下的燈塔三大準則?!?/p>
“不、不會的……”鏡南臉色煞白,踉蹌的后退一步,
她腦海里構(gòu)織出來焱陽在摩根面前笑著說這是為了“浪漫”時的神情,
可她腦海里最為清晰的畫面是白天,焱陽看向自己的失望目光。
“我不信……我不信……他的鎧甲就算是再怎么厲害,
也肯定比不上重立體的!更何況我們還有臨淵者!
他、他打造鎧甲什么的肯定是借口……”
“按照焱陽給我描述的鎧甲功能,那樣的鎧甲未來會有很多套,
而且每一個都堪比臨淵者……
算了,事已至此,說什么都沒用了,
他從燈塔跳下去不可能活著了,
鏡南,既然你都這么選擇了,我只希望你自己不后悔就好,
即便焱陽已經(jīng)不在了,那下一任城主也得選出來了,我的身體快到極限了?!?/p>
“下一任城主?城主大人,您的身體不是還……”
鏡南話還沒說完,摩根單手舉起,打斷了她,
“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,
下一任城主,就選擇馬克吧?!?/p>
“馬克么……”
鏡南小聲嘀咕的時候,摩根便背手離開了這里。
剩下鏡南一個人。
她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的黑云。
最后身形也消失在這里。
她重新出現(xiàn)在了那天,焱陽跳下去的位置。
這一次,她勇敢的朝前邁步,站在了最邊緣的位置。
目光往下望去。
她腦海里回想著摩根說的話語。
她微微攥緊拳頭,“我沒什么好后悔的……”
“鏡南總指揮這是準備要殉情了?”
一道充滿高傲音調(diào)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。
她沒有回身就知道對方是誰。
“查爾斯,你一直在暗處偷聽嗎?!?/p>
“別說的這么難聽,城主是我父親,你是我的姐姐,我們的家事能算偷聽嗎?”
查爾斯微微抬起手說道。
鏡南從望向下方的目光收了回來,走向查爾斯,在他身前停住。
“我們還是要遵守燈塔三大準則才能夠……”
“嘖,你和城主大人是最不配提及三大準則的人,
不過,我確實有件事找你?!?/p>
“什么事?!?/p>
黃色長發(fā)的查爾斯臉色陰沉,低語道,“下一任城主,只能是我?!?/p>
……
兩日后。
龍骨村。
“姜雅!歸元體訓要心無旁騖!你目光到處瞟什么!”
一個魁梧的平頭中年男人背著手沖著小女孩姜雅低喝。
姜雅連忙收回放在焱陽身上的目光,略顯羞澀的低了低頭,“是,烏蘭敖登指導……”
“你和山石灰兩個是除了麥朵以外,這群孩子里面最大的了,
麥朵已經(jīng)畢業(yè)了,你們要好好起模范作用,明白么!”
“山石灰明白!”
旁邊頭上纏著一布條的男孩扎著馬步大喊回應(yīng)。
姜雅撇了撇嘴。
‘我之前也沒有亂瞟,只看了焱陽哥哥的方向哪里算得上是亂瞟?!?/p>
她內(nèi)心嘀咕。
這時,烏蘭敖登走到了焱陽的面前,突然用膝蓋去頂他的膝蓋窩。
他想象中的焱陽摔在地上的場景沒有出現(xiàn)。
這小子竟然撐住了?
竟然沒有不法力來偷懶?
烏蘭敖登略顯驚訝,隨后贊賞的看向焱陽,
“不錯,看來你沒有偷懶,想必很快就能夠穩(wěn)定進入歸元狀態(tài)了!”
就在這時,遠處走來一個身影。
正是白月魁。
她看向烏蘭敖登,“烏蘭敖登,我要個人,
焱陽,賺取晶幣的時候到了,來不?!?/p>
她沖著焱陽輕微挑眉示意。
“白老板,是外勤任務(wù)?”
烏蘭敖登連忙開口詢問。
白月魁點頭,“對,需要定期清除的目瘤?!?/p>
“喊他去?算了吧,他才跟我體訓兩天,歸元怕是都穩(wěn)定不了,萬一出現(xiàn)噬極獸,他肯定更進入不了歸元,會很麻煩的?!?/p>
烏蘭敖登擺了擺手,想要讓焱陽留下跟訓。
畢竟,這么努力體訓的年輕人可已經(jīng)不多了!
歸元?
白月魁才不在意什么歸元狀態(tài)。
焱陽身上的炎龍鎧甲一穿,進不了歸元狀態(tài)又能怎?
她正要說話的時候,焱陽深吸一口氣,從馬步起身道,
“烏蘭敖登指導,我已經(jīng)能夠穩(wěn)定進入歸元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