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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內(nèi)一片寂靜,丁點兒聲音都無。
陸延川心下突然有些不安,他再次輕輕敲了敲門,像哄小孩兒一樣無奈。
“阿悅,我知道你還在,是不是偷偷哭鼻子呢?”
“之前是我不對,你不是想吃那家西餐廳嗎?今晚我們就去好不好?你想要的我都能辦到?!?/p>
陸延川絮絮叨叨說了半晌,都說得喉嚨有些干了。
可他沒有絲毫不耐煩。
他好不容易才確定自己的心意,又怎么舍得怪我,甚至還覺得我鬧小性子特別可愛。
可時間一長也感覺到不對勁,陸延川左眼皮猛地跳了起來,擾亂了他的心緒。
他下意識想給我撥電話,卻在通訊錄找了半天才找到我的名字。
陸延川有些愧疚,將我的電話設(shè)為特別關(guān)心后才摁了撥通鍵。
“嘟嘟......”
回應他的只有不斷的忙音。
戀愛五年,從來都是我每天要不間斷打電話,第一年熱戀的時候甚至一天十個電話,到后來陸延川不耐煩才減少為一天一個。
在陸延川的印象里,我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,每天生機勃勃像只小鳥一般嘰嘰喳喳。
早上出門云朵的形狀、太陽微微泛紅的樣子、早餐從菜包子變成油餅都要視頻分享。
但最顯著的是我翹起的劉海和帶著淺棕色雀斑的生機勃勃的臉蛋。
我總是在笑,好像見到他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。
這種熱情即使是結(jié)束異地戀也沒有絲毫改變。
可現(xiàn)在,我第一次沒接他的電話。
陸延川也不知怎么了,驟然有些失落
但很快他又安慰好自己:“阿悅生氣是應該的。”
緊接著他手指微動移到了微信,翻到我的頭像愣住了。
旁邊灰色的兩條消息深深刺痛了他的眼。
是了,之前我總是在上班時間不間斷發(fā)消息,都是一些雞毛蒜皮小事,或是抱怨或是撒嬌,他看了都覺得無趣便將我的消息免打擾了。
那時他還無所謂想著:反正每天下班都要見,那時候再取消就行,反正也沒什么大事。
往日的不在意成為一柄回旋鏢,穩(wěn)穩(wěn)扎進他的心里泛起微微刺痛。
陸延川手指顫抖,呼吸都急促幾分,點開消息看到了那兩句話。
“以后可能都見不到了,你不來送送我嗎?”
“鑰匙放在地毯下面,我走了?!?/p>
陸延川腦子嗡鳴作響,仿佛都不認識這短短的幾句話。
什么叫以后都見不到了。
什么叫走了......
明明只是鬧別扭,情侶之間吵架鬧分手不是很正常嗎?
怎么就走了?
這一定是假的,我這么愛他,怎么會說走就走。
陸延川經(jīng)常忘記帶鑰匙,所以我一直隨身帶著鑰匙,他的那把就放在地毯下。
現(xiàn)在,地毯下有兩枚鑰匙。
他恍恍惚惚推開門。
“砰!”
門內(nèi)只剩下原本白黃兩種顏色,門口的地毯沒了,客廳和廚房之間的風鈴沒了。
就連那顯眼的榻榻米都不見了,粉藍色窗簾也不在了,金色的陽光直直照進來刺得陸延川不適閉了閉眼。
陸延川只覺得雙腿跟灌了鉛一般沉重,他不敢推開那間緊閉的臥室。
可最后他還是推開了。
粉色墻紙全部不見了,衣柜空空蕩蕩只剩下他自己的白色黑色衣服。
陸延川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我是真的沒有絲毫拖泥帶水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