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——”
桑晚剛含入口的白開水,直直噴了出來,送了沈晏青一臉進口貨。
沈晏青:……
桑晚一個激靈站了起來,抽著紙巾,又嗆又咳連聲:“咳咳……對不起,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——咳咳咳!”
淳樸善良個鬼!
沈晏青好險避過有刀疤的半張臉,接過紙巾,擠出猙獰的笑:“沒事,我來,怪我嚇到你了。”
大概是定妝噴霧防水耐打的原因,兩張紙下來,竟沒蹭掉半點。
桑晚也跟著笑道:“你別說,這妝面還挺防水啊?!?/p>
一句話,一片死寂,兩人紛紛想起在衛(wèi)生間外面,相互看對方化妝的場面。
“……”
桑晚撇過頭,自知失語的默默坐了下來。
沈晏青也低咳一聲,坐在了對面。
一時間沒人說話。
可偏偏,兩人一個左臉有一指長的細(xì)疤,涂著夸張的碘伏,看起來有些唬人。
一個右臉從眉骨到嘴角,有一條貫穿性傷疤,不涂碘伏都猙獰可怖。
一左一右的傷疤,再加上一模一樣,仿佛出自同一粉底液的黑皮,竟莫名配一臉。
桑晚拿著水杯,腦海中飛快想著自己說漏過哪些話,除了雀斑,好像也就一句均勻膚色了。
真要說暴露,對面比她暴露的多!
穩(wěn)住,不慌!
她輕笑一聲,先開口占主導(dǎo)權(quán):“呵呵,我這是曬的太黑,拿粉底液均勻一下膚色,想給你留個好印象?!?/p>
沈晏青同樣在復(fù)盤,聽見這話直接順梯子爬:“理解理解,瞧我,這不是覺得不夠man,男人味少了沒法給你安全感,才想著多給自己加點分?!?/p>
“理解理——”
桑晚話還未說完。
隔壁小孩童言無忌的奶聲就傳了過來:“麻麻,那邊的叔叔阿姨好像哦,他們跟粑粑麻麻一樣,也是在過紀(jì)念日嘛?”
“噓!小點聲……”
桑晚&沈晏青:?
不對啊,他們是來惡心對方,讓對方知難而退,又不是真來相親,理解什么理解!
“咳!”
沈晏青清了清喉嚨,掏出信物,嚴(yán)肅道:“既然大家都理解,前面就不提了,咱們開始后面的流程吧,這是當(dāng)年的娃娃親信物,你看看沒錯吧?”
一個木盒子放在了上面。
嘩!
紅布掀開,三顆陳舊的子彈整齊的排列在里面,正是原主爺爺替老班長擋的幾顆子彈!
“沒錯?!?/p>
桑晚點頭,啪的一聲也從麻布袋掏出一個木盒子:“這是放在我家的信物,你也看看?!?/p>
啪!
盒子打開,一把老舊的手槍——M1935,正是老爺子當(dāng)年的一把配槍!
不知道的,還以為兩人在進行什么非法交易呢!
沈晏青端詳了一下,同樣點頭:“對得上,信物沒問題,這位大妹子,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?”
桑晚忸怩一笑,語出驚人:“我叫桑翠花,大哥你呢?”
“咳咳咳!”
沈晏青剛喝的水一嗆,他知道是姓桑,但翠花?
看來,這相親的水怕是喝不下去了。
他嘴角微抽,抬手放下水杯,毫不猶豫的瞎胡扯:“我叫沈鐵柱?!?/p>
桑晚嘴角抽得不比他輕:“大哥,鐵柱哥是我瞎說的,你大人不記小人過,不用當(dāng)真,你真名是?”
“巧了不是!”
沈晏青特意削的斷眉一挑,從今兒起,他還真叫這名了!
“我真叫鐵柱,沈鐵柱,這說明咱倆有緣,你瞎說一句都能蒙對!”
你就看我信不信吧!
桑晚招子一亮,瞬間好奇,似是真信了,步步緊逼:“真的嗎?原來我們這么有緣啊!那我能看下大哥的身份證嗎?”
沈晏青嘶了一聲,左右翻找:“咦,我身份證呢?我明明記得帶了啊?看來是今兒個出門急,不小心又給落在家里了!”
“要不你先?下回、下回我一定帶給你看!”
好家伙!
棋逢對手了!
“咦~”
桑晚咦的比他還有感情,低頭翻兜,兩兜空空:“世上果然有緣分存在,我也忘了帶,下回我跟大哥一起!”
沈晏青率先穩(wěn)住一局,笑得金光閃閃:“好說?!?/p>
桑晚一點不慌,托著腮一臉崇拜的繼續(xù)輸出:“聽說大哥是京都本地人,肯定特別有錢!我這初來乍到,對這門娃娃親也沒什么要求,只要有房有車?!?/p>
黑漆漆的手指伸出了三根。
“至于數(shù)量……”
啪!
還不等她說完。
沈晏青一把掏出五菱宏光的車鑰匙,拍在了桌上,傷感的截胡:“哎,遙想當(dāng)年幾次嚴(yán)打,我們家被打壓狠了,東西都被充公,現(xiàn)在也都落魄了。”
“只剩了兩輛面包車,至于房子,除了老爺子自己住的一套老破小,也就只剩了兩套老破小,全都在郊區(qū)六環(huán)開外。”
他抬頭,似模似樣的嘆氣:“對了,你剛才想說幾套房車來著?三十?”
桑晚太陽穴突突直跳,麻木的說完:“不,三套房車,一輛車子,兩套房子?!?/p>
“我這人喜靜又孝順,不想跟男方父母住,所以一套房子我們自己住,另一套給我父母住,他們養(yǎng)我這么多年不容易?!?/p>
沈晏青:……
桑晚實在沒忍住,扯了下唇,恨鐵不成鋼的說:“大哥,我要三十套房車做什么?”
“我就一個爸媽,加我一起撐死三個人,我是要把他們切成片住呢?還是一人一套,輪流三十天不重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