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懼、憤怒、后怕、以及……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、對項鏈?zhǔn)Ф鴱?fù)得的慶幸,在她眼中瘋狂交織,最終化為對那個小花最直接的、滔天的怒火!
“李曼!”慕向晚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帶著徹骨的寒意和即將爆發(fā)的瘋狂,“你!找!死!”
那個叫李曼的小花瞬間臉色慘白如紙:“向晚姐!我、我不是故意的!是手滑!真的手滑!都怪她突然……”
她慌亂地指向慕晚,試圖甩鍋。
“保安!”慕向晚根本不聽解釋,厲聲喝道,聲音尖利刺破俱樂部的音樂,“把這個臟東西給我扔出去!還有!通知她的經(jīng)紀(jì)公司!她!完!了!”
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保安立刻上前,毫不客氣地架起尖叫掙扎的李曼,迅速拖離現(xiàn)場。
包廂里一片寂靜,所有人都被慕向晚這雷霆般的手段震住了。
處理完李曼,慕向晚猛地轉(zhuǎn)過身,重新盯住慕晚。
香檳打濕了她的頭發(fā)和禮服,妝容有些花,眼神卻比剛才更加銳利,帶著一種審視的、復(fù)雜的、難以言喻的光芒。
她一步一步再次走向慕晚。
慕晚依舊保持著那個撈項鏈的姿勢,心里把系統(tǒng)罵了一百遍:計劃又雙叒叕歪了!她明明是來制造社會性死亡的,結(jié)果成了英雄救美的……呃,救項鏈的?
【滴!目標(biāo)慕向晚!殺意值:MAX→劇烈波動中!】
【核心情緒:憤怒!震驚!困惑!對宿主行為邏輯:無法解析!】
【邏輯沖突!宿主行為偏離作死軌道!干擾項出現(xiàn)!世界規(guī)則……滋啦……重新計算中……】
慕向晚走到慕晚面前,停下。
她沒有立刻去拿項鏈,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慕晚。
半晌,她伸出手,卻不是接項鏈,而是……
用兩根染著鮮紅蔻丹、指尖冰涼的手指,捏住了慕晚的下巴,強迫她抬起臉。
“慕晚?!?/p>
慕向晚的聲音很低,帶著一種詭異的腔調(diào),湊近她的耳邊,溫?zé)岬臍庀е銠壍奈兜婪鬟^她的耳廓,“項鏈,謝了。”
慕晚身體一僵。
“不過……”
慕向晚話鋒一轉(zhuǎn),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,指甲幾乎要陷入皮膚,眼神變得冰冷而充滿壓迫感。
“你剛才說的話……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。否則……”
“姐姐我的殺青宴,不介意多一個意外離場的嘉賓?!?/p>
慕晚被迫仰著頭,看著慕向晚那雙充滿威脅和探究的眼睛,下巴傳來的刺痛感異常清晰。
解釋?
怎么解釋?
說她是為了回家故意來揭老底找死的?
誰信?
【宿主!快!編個理由!比如……你暗戀她?!】系統(tǒng)在腦子里急吼吼地出餿主意。
慕晚心底翻了個白眼。
她動了動被捏得生疼的下巴,迎上慕向晚審視的目光,扯出一個極其敷衍、甚至帶著點“愛信不信”的假笑:“解釋?行啊?!?/p>
她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開。
“我看姐姐你項鏈快掉了,怕它摔碎了……影響你今晚艷壓群芳的KPI。畢竟……”
她頓了頓,眼神掃過慕向晚有些狼狽的妝容和被酒水打濕的禮服,語氣帶著點欠揍的誠懇。
“現(xiàn)在這造型,沒點硬貨首飾壓場,怕是要被隔壁小花艷壓通稿發(fā)到飛起?!?/p>
“妹妹我呀~只會心疼姐姐~”
慕向晚:……我問的是這個嗎?
圍觀群眾:……
【系統(tǒng):……???KPI?艷壓通稿?宿主你禮貌嗎?!】
“啪嗒!”
慕向晚捏著慕晚下巴的指尖猛地一松,像被那番“KPI論”的荒誕驚雷劈中了天靈蓋。
她后退半步,踩著那雙細高跟踉蹌了一下,精心打理的濕發(fā)甩出幾點香檳水珠,濺在慕晚冰涼的臉頰上。
“艷壓通稿?KPI?”慕向晚那張被香檳打濕、妝容微花的臉上,表情精彩得如同打翻了調(diào)色盤。
震驚、荒謬、一絲被戳中痛點的狼狽,還有一種被強行帶偏了節(jié)奏的懵逼。
她看著慕晚那張平靜得甚至有點無辜(裝的)的臉,紅唇張了又合,半天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周圍死寂一片。
剛才還在看豪門撕逼大戲的吃瓜群眾們,此刻都被這操作給整無語了。
【噗!噗哈!】
慕晚腦子里,沉寂多時的系統(tǒng)終于在一片滋啦亂響中發(fā)出了類似漏氣的電子音。
【宿主!你贏了!你成功用“內(nèi)娛KPI”這種當(dāng)代玄學(xué),精準(zhǔn)打擊了四姐的CPU!還強行把節(jié)奏帶偏了!】
【殺意值:邏輯過載!】
【當(dāng)前狀態(tài):卡機!卡機!】
【哈哈哈……雖然本統(tǒng)還是想送你回家,但這場面……真踏馬抽象藝術(shù)?。」汤病?/p>
慕晚是真的無語,自從這破系統(tǒng)經(jīng)歷短路之后,再次重啟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。
現(xiàn)在感覺不是什么“早死早超生”系統(tǒng),更像是個“歡愉”系統(tǒng)了。
慕晚不再理這個樂子統(tǒng)。
她抬手,慢條斯理地抹掉臉上那點香檳水漬,順手把手里那串差點讓她手抽筋的項鏈往慕向晚眼前一遞。
“喏,項鏈?!?/p>
慕晚的語氣毫無波瀾,仿佛遞過去的不是價值連城的珠寶,而是塊燙手山芋。
“拿著,再掉了,我可不負責(zé)撈?!?/p>
她頓了頓,補充道,“畢竟,意外撈一次是見義勇為,撈兩次……容易被人誤會我圖你點什么?!?/p>
比如圖你早點送我回家,再待下去我真要給自己無語死了。
慕向晚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串失而復(fù)得的項鏈,又猛地抬眼看慕晚。
那眼神復(fù)雜得像是要解剖她,里面混雜著警惕、探究、后怕,以及一絲絲被那番“不圖什么”言論噎住的憋屈。
“不對!”慕向晚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“被你帶偏了!慕晚,你當(dāng)我傻嗎?你剛才……”
她壓低聲音:“月光海岸、1907、雨夜……這些事,你怎么知道的?!”
這才是她心頭最大的刺!最深的恐懼!比項鏈摔碎更讓她毛骨悚然!
慕晚眨眨眼,一臉“你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”的純良:“什么海岸?什么房?姐姐,你是不是拍戲太累出現(xiàn)幻覺了?我剛才就說了項鏈的事?。俊?/p>
她甚至還用下巴點了點旁邊地上碎裂的香檳杯。
“哦,還有這個杯子??上Я耍镁?。”
慕晚完美詮釋了什么叫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。
慕向晚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