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陸景深猛地站起身,大步朝門外走。
到林晚清房間門前時,他連門都沒有敲,而是直接推開。
林晚清剛對著鏡子補完妝,轉(zhuǎn)身見他進來,先是一愣,隨即揚起嬌笑:“景深,你怎么突然來了......”
話沒說完,陸景深已經(jīng)跨步進門,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,發(fā)出冷硬聲響。
他掏出手機,修長手指點開郵件,將屏幕狠狠舉到林晚清面前,刺眼的光線里,監(jiān)控截圖、聊天記錄、航班信息清晰羅列。
他目光如炬,直直盯著林晚清:“林晚清,你做的那些事,是不是以為能瞞一輩子?”
林晚清瞬間慌了神,伸手去拽陸景深的衣袖,聲音帶著哭腔:“景深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,你聽我解釋......”
“商業(yè)晚宴的服務員是你買通的,項鏈是你自己扔下樓嫁禍溫念的,花園里放狗咬她的也是你,就連當年離開,都是為了攀附富商主動拋棄我,這一樁樁事,你倒說說,該怎么解釋?”陸景深咬著牙,每個字都從牙縫里擠出來,帶著蝕骨的寒意。
“不是的,是他們污蔑我......”
“晚宴的服務員、扔項鏈的監(jiān)控、松開狗繩的傭人證詞,你還要我把他們都叫來對質(zhì)嗎?”
林晚清跪坐在地毯上,哭腔里滿是假意的委屈,伸手想去拉陸景深的褲腳。“我......我是太愛你了,我怕溫念把你搶走,才會一時糊涂......”
陸景深猛地后退一步,像是碰到臟東西一般,西裝褲腿都沒讓她碰到。
“愛?”他扯起嘴角,溢出的笑比哭還難看,“你愛的是能讓你攀高枝的富貴,是把溫念踩在腳下的優(yōu)越感!”
陸景深逼近她,高大的身形將林晚清籠罩,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將人淹沒。
林晚清慌了,眼淚大顆大顆掉,卻不是為愧疚,是怕自己的富貴夢碎。
“景深,我錯了,你別趕我走,我以后都聽你的,你要我做什么都行......”
她伸手去抱陸景深的腿,卻被他狠狠甩開,踉蹌著撞到身后的床頭柜,花瓶搖晃著摔落,碎成一地殘渣。
他閉了閉眼,聲音沒有一絲溫度:“來人!”
“把她帶去后院的雜物間,鎖起來。”頓了頓,又補充道,“一天送一碗白粥,誰敢?guī)退黄痍P(guān)!”
保鏢愣了一下,見他臉色陰沉得嚇人,不敢多問,立刻應聲將林晚清往外拖。
林晚清的哭嚎和求饒聲漸漸遠去,他望著混亂的屋子,心底泛冷——
既然她這么貪戀這里,那就讓她在最不堪的角落,好好嘗嘗被囚禁的滋味。
被關(guān)進去的前兩日,林晚清蜷縮在霉斑斑駁的角落,堅信陸景深會像從前一樣,因為心疼她而連夜把她接回主臥。
傭人送的白粥擱在積灰的舊桌上,她看都不看,高傲地別過臉。
她可是陸景深曾經(jīng)放在心尖的人,怎么會真的任由她餓肚子?
直到第三日,暮色漫進雜物間,胃里的絞痛終于壓垮了她的驕傲,她有氣無力的敲著門,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:“我要吃......把粥給我......”
傭人厭煩地瞥了眼雜物間里蓬頭垢面的林晚清,把今早送的、已經(jīng)餿了的粥端來。
“林小姐,您不是愛絕食嗎?怎么,扛不住啦?”想起這女人往日在別墅里作威作福,連眼神都要剜人似的,傭人心里便躥起火,“這粥你早上不吃,我原想倒了喂狗,您要吃,就接著吧!”
說罷,也不等回應,轉(zhuǎn)身踢踢踏踏走了。
餓得發(fā)昏的她,盯著那碗餿粥,嘴唇抖了抖,餿味刺得她直反胃。
可饑餓比惡心更洶涌,她捏著碗沿,干嘔著把粥往嘴里扒,淚水混著粥水往下淌——原來陸景深的狠,比她以為的更徹底,而她所謂的篤定,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