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溫念的腳步不過剛踏出幾步遠,便聽到陸景深喊自己的名字,心猛地一跳,猶豫著要不要折返。
可緊接著,就聽林晚清嬌嗔:“景深,你喊她名字,是不是還在意呀?”
“她就是個好用的保姆,別瞎想?!?/p>
陸景深的冷笑與話語幾乎是瞬間砸下來。
這話如同利刃,溫念心中那最后一絲希望,瞬間破滅。
原來,自己那些日夜的付出在他眼里,不過是保姆的分內(nèi)事。
她深吸口氣,抬腳繼續(xù)向前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破碎的心上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:“是啊,我只是保姆......”
身影漸漸遠去,將滿心的狼狽與酸澀,都藏進這寂靜的離場里......
第二天,是約定好要去試婚紗的日子。
林晚清一大早就湊到溫念身旁,笑得嬌俏:“我對婚紗審美還挺有研究呢,陪你一起去試紗,幫著參考參考,你不會介意吧?”
溫念剛要開口,陸景深就不屑地嗤笑:“就她那土包子樣,能懂什么審美?有你幫忙參考,省得挑些上不了臺面的?!?/p>
溫念嘴唇動了動,終究沒說出反駁的話,只是垂眸,默默跟在兩人往婚紗店去。
到了婚紗店,店員熱情迎上來,剛要引導(dǎo)溫念去挑婚紗、試紗,林晚清已經(jīng)笑嘻嘻地鉆進試衣間,沒一會兒就換了件簡約的白紗出來。
“好看嗎?”林晚清在他跟前轉(zhuǎn)了一圈。
陸景深眼睛一亮,語氣繾綣又溫柔:“你穿什么都好看?!?/p>
她捂嘴笑著,余光卻掃向溫念,眼里閃過一絲得意。
接著,她又拉著溫念去選婚紗,專挑那些要么尺碼極小、要么款式怪異的。
溫念剛拿起一件修身款,她就夸張地叫:“哎呀,這件腰圍看著就窄,你穿得下嗎?別勉強呀,身材不行可不能怪婚紗?!?/p>
陸景深立刻接話嘲諷:“就她那身材,穿這婚紗,估計得把布料撐變形?!?/p>
溫念臉漲得通紅,又換一件蓬松裙擺的。
他卻又嗤笑:“俗里俗氣,跟披了床花被子似的?!?/p>
店里店員們偷瞄著這一幕,小聲議論,都看出陸景深對她滿滿的嫌棄,對林晚清卻是百般討好。
后來林晚清選了件領(lǐng)口稍低的婚紗遞給她,她猶豫著進了試衣間。
等她紅著臉,別扭地穿著出來,陸景深當場臉一沉,怒目而視:“領(lǐng)口開這么低,你是想勾引誰?”
周圍店員的眼神瞬間變得探究又略帶鄙夷,那些目光刺在溫念身上,讓她羞恥得幾乎要鉆進地縫。
她強忍著眼眶里的淚水,匆匆跑回更衣室換下婚紗。
從更衣室出來,陸景深已經(jīng)敲定了一件做工繁復(fù)、綴滿珠片,風(fēng)格完全不適合溫念的婚紗。
“說實話,這婚紗給你穿都浪費了?!彼表?,語氣滿是嫌棄。
溫念望著那華麗卻格格不入的婚紗,望著陸景深看向林晚清時藏不住的溫柔,再看看自己這一路承受的嘲諷與屈辱。
她心知肚明,陸景深心里認定的新娘從來不是自己。
面對他又一輪嘲諷,她只是緊緊咬著唇,沉默地站在原地,任淚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卻倔強地不肯落下。
試紗結(jié)束后,管家打來電話,說請柬已經(jīng)做好,讓陸景深和溫念過去查看。
回去路上,溫念望著車窗外倒退的街景,心像懸在半空。
踏入房間,看到燙金請柬上自己的名字與陸景深并列,她心中微微一動,可陸景深突然皺眉道:“打回去重做,把她的名字改成陸太太,一個替身,不配用真名。”
這話像一盆冰水,兜頭澆下,她明白,這是陸景深為替換新娘鋪路,心口一陣刺痛,呼吸都變得艱澀。
她默默的回到房間,從抽屜最深處取出陸母當年給的玉鐲,那是陸家專門給兒媳的物件,溫潤的玉面映著她泛紅的眼。
就讓這一切從這里開始結(jié)束吧......她這樣想著。
仔細包好后,溫念找到管家,強壓著哽咽說:“麻煩轉(zhuǎn)交給林晚清,就說是陸景深送的?!?/p>
“別提我......我不會嫁給他了?!?/p>
話音剛落,陸景深恰好進來,聽到最后一句,眉頭擰起,大步上前,沉聲道:“什么意思?你說清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