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許知言落座后總覺得身后有道灼熱的視線在盯著他。
這讓他很不舒服,心也跟著不安起來,莫名想到了蘇晚意。
他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側(cè)身往身后看過去,轉(zhuǎn)眸的剎那間,許知言便和那道無法讓人忽視的視線對視上,渾身不由得泛起嫌惡的寒意。
蘇晚意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
辰辰生死攸關(guān)之際,她都一心陪著陸辭。
此刻,她應該在陸辭身邊才對!
難不成,陸辭又出了什么事,蘇晚意抓他回去給陸辭畫設(shè)計圖?
許知言握緊拳頭,立刻收回了視線,冷靜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,可內(nèi)心焦躁的恨不得立刻消失。
但他不能任性離開。
夏暮風進入公司后就一直跟在他身邊。
如今婚禮正在舉行,他要是在這個時候離去,便會打亂了這場婚禮。
許知言不想毀了夏暮風的婚禮。
他將夏暮風當作弟弟看待。
如今看見夏暮風娶心愛之人,許知言希望他能夠幸福,只能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婚禮上。
好不容易等到夏暮風和他的妻子退場,許知言立刻借口肚子里離開了席位。
一出門,他就加快了腳步。
可走廊的盡頭已經(jīng)被蘇晚意的保鏢擋住了去路。
離開的這段時間,許知言做過無數(shù)次噩夢,對蘇晚意的保鏢早已有了心理陰影。
只要一看見他們,他身上的傷口就隱隱發(fā)痛,內(nèi)心不受控地慌亂起來,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這里有攝像頭,你們要是敢對我做什么,我會報警!”
“讓我離開!”
保鏢們沒動分毫,“先生,蘇總已經(jīng)找您很久了。”
許知言態(tài)度堅決,“我不是你們的先生,更不會跟你們回去!”
眼見他們要動手,許知言拿起手機想要報警。
剛撥打出去,電話就被身后突然伸過來的手搶走。
許知言感覺到一股侵略性的寒意逼近,一點點地籠罩著他,將他整個人吞噬掉。
下一秒,他就被蘇晚意緊緊摟進懷里,像是要融入骨血里一般,脖頸間也被蘇晚意的臉強行擠入,淚水滴在皮膚上,燙得許知言渾身一顫。
“知言,我終于找到你了?!碧K晚意哽咽著聲音夾雜著失而復得的歡喜和悔恨的痛苦,“我不知道辰辰真的出了車禍,是陸辭一直在欺騙我,害我傷害了你,我知道錯了......”
“求你給我一個機會,原諒我好不好?”
原來,她知道了真相,在跟他懺悔。
可那又如何?
不管是蘇晚意的觸碰,還是她說的話,都讓許知言覺得無比惡心。
“不好?!痹S知言掙脫她的懷抱,煩躁的心緒一點點平靜下來,只剩下無盡的冷漠,“你和我之間,永遠都不可能了?!?/p>
蘇晚意觸及許知言眼底的憎惡,心如刀絞,忍著疼急切地道:“知言,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了,我已經(jīng)為辰辰報了仇......”
許知言打斷了她說的話,“你說的保證能讓辰辰能活過來嗎?”
辰辰的死是他對蘇晚意永遠都無法消除的恨意。
蘇晚意眼眶酸澀,嗓子發(fā)疼。
“我......是我對不起辰辰,我們可以再生一個?!?/p>
“知言,我不能沒有你?!?/p>
許知言覺得她可笑至極,沒忍住扇了她一巴掌。
“蘇晚意,我們已經(jīng)到此為止了?!?/p>
“你已經(jīng)快四十歲了,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,忍一段時間不就好了?”
“反正過段時間,你又會看上宋辭,方辭,秦辭......這么大把年紀了,就別學小年輕搞什么深情游戲了,看著怪讓人惡心的?!?/p>
過往五年,每一次許知言因為蘇晚意將男人帶回家跟她吵架,蘇晚意都會用他的年齡當說事,理所當然地和那些男人翻云覆雨。
如今,這些話如回旋鏢一樣狠狠地扎在了蘇晚意的心口上。
她顫唇許久,也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。
許知言不想再待下去,冷臉轉(zhuǎn)身離去。
蘇晚意不肯放棄,抓住他的手,跪在地上,卑微哀求道:“不,知言,我們還沒有離婚,你是我的丈夫,我不要別人,我只想要你?!?/p>
許知言停下腳步看著她,忽然笑著說:“可我從未娶過你?!?/p>
早在半個月前,許知言看到身上那些針孔疤痕消失時,就知道小知言回到過去,沒有娶二十一歲的蘇晚意。
而他跟三十六歲的蘇晚意的婚姻關(guān)系也一同沒了。
說完這句話,許知言甩開蘇晚意的手。
蘇晚意自然清楚他說的是什么意思,整個人大受打擊,崩潰地往前挪了兩步,想要重新抓住許知言的手。
指尖快要觸碰上去的瞬間,許知言被人摟進了懷里,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。
“知言,該回去了?!?/p>
許知言扭頭,看見了顧語兮。
他輕聲應了下來,莫名松了口氣,連一個眼神也沒給蘇晚意留一個,便跟著顧語兮一同走了。
蘇晚意聽出來了那個聲音。
看著許知言跟顧語兮離去的身影,蘇晚意眸色痛苦又嫉妒。
她低聲吼道:“將他們攔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