攻略沈牧野的第五年,我意外懷孕。
我滿心歡喜,以為終于有了我們的愛情結(jié)晶。
可當我準備為他留在這個世界時,卻聽到了他和朋友的對話。
“野哥,陸曼那個蠢貨不會以為孩子是你的吧?”
“你當初為了給宋景心出氣,將她迷暈丟給那幫小混混糟蹋,你說她要是知道真相……”
沈牧野輕蔑一笑,臉上滿是不在乎的表情。
“呵,知道又怎么樣?她是為了攻略我才來到這個世界?!?/p>
“只要我對她的好感度不到100,她就沒法走!”
聽了他的話,我這才恍然大悟。
我與他多年的感情,不過是一場笑話。
所以,在系統(tǒng)又一次催促我完成任務(wù)時,我嘆了口氣:
“系統(tǒng),我選擇更換攻略目標,放棄此次任務(wù)……”
1
“宿主,你確定放棄此次攻略任務(wù)嗎?”
系統(tǒng)冰冷的電子音在腦海中想起。
我看了一眼包廂內(nèi)神情慵懶的沈牧野,堅定的點了點頭。
“宿主,攻略目標的好感度已高達80%,若是現(xiàn)在放棄,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將作廢?!?/p>
系統(tǒng)欲言又止,我知道它要說什么。
五年前,我檢查出了白血病,為了活下去,我接下了攻略沈牧野的任務(wù)。
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,沈牧野被人揭穿了私生子的身份。
被眾叛親離,趕出了家門。
就連與他定了婚約的宋景心,都拋棄他出了國。
他更是因為沈家大少爺?shù)膼阂鈭髲?fù),被打折了腿。
是我,將他撿了回去,悉心照料,甚至不惜用辛苦攢下的系統(tǒng)積分,為他治好了腿。
五年間,我陪著他東山再起。
陪著他參加各種各樣的酒局,為他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。
他也從最開始的不假辭色,到最后與我抵死纏綿。
情濃時,他會說,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。
我看著他對我的好感度一點點上漲,以為很快就會完成攻略任務(wù)。
可直到宋景心回國,一切卻都變了。
想到這五年的付出,我捏緊了拳頭,紅了眼眶。
包廂內(nèi),男人們還在討論著。
沈牧野的一個兄弟開了口:
“野哥,陸曼只是推了一下宋景心,你就找那么多人糟蹋她,會不會太狠了!”
沈牧野沒有說話。
朋友試探著繼續(xù)道:
“她怎么說也陪了你五年……你對她,真就一點感情也沒有?”
沈牧野聽了他的話,嘲諷的笑了笑:
“她陪我五年,不還是為了要那點好感度!”
“她最開始接近我,就居心不良,況且,景心也是她能動的?”
他的話說的理所應(yīng)當,卻讓我渾身顫抖。
當初,宋景心回國后,立刻找到了功成名就的沈牧野。
說她當初是迫不得已才離開他的。
那般拙劣的謊言,沈牧野竟然信了。
宋景心來見我第一面,就給了我一巴掌。
當時,只是在她想繼續(xù)打我時,把她推開而已。
沈牧野看到時,也沒有說什么,還站在我這一邊。
甚至在晚上,還貼心的給我準備了牛奶。
就是那杯牛奶,讓我昏昏欲睡。
等第二日起來時,我渾身酸軟,滿身都是紅痕。
我看著躺在我身側(cè)的沈牧野,也沒有過多懷疑。
可直到今日,我才知道,他是為了宋景心,將我丟給了小混混!
而我,竟然還想因為這個孩子留在這個世界!
我死死捂住胸口,蹲下了身子。
此刻,我的心像是被人用銀針刺了一下又一下,疼到無法呼吸。
“野哥,陸曼的孩子你打算怎么處理?”
聽到問題,沈牧野漫不經(jīng)心的抬起頭。
“當然是要讓她生下來,等她生產(chǎn)那一日,我就將當初讓你拍的照片,全部甩在她臉上。”
包廂內(nèi)頓時傳來刺耳的笑聲。
也打碎了我對沈牧野的最后一分幻想。
系統(tǒng)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回蕩。
“宿主,您確定放棄此次攻略任務(wù)嗎?”
我閉了閉眼睛。
再睜開時,擦掉臉上的眼淚,目光也更堅定了一些。
“我確定。請立刻安排!”
系統(tǒng)也不再勸我。
“宿主,三日后,您就可脫離這個世界,請耐心等待!”
我知道,我若是想脫離這個世界,不能有任何的羈絆。
手指輕輕撫上肚子。
這個孩子,我也確實,不會留下。
2
第二日一早,我醒來時,沈牧野已經(jīng)回來了。
看我醒了,他貼心的給我遞上了一杯牛奶。
我看著他手中的那杯牛奶,想到了沈牧野昨日的話,只感覺可笑。
這一次,他會不會又加了其他的東西呢。
看我沒有接過,沈牧野眸子中有了幾分詫異。
他上前幾步,試圖撫摸我的頭發(fā)。
“曼曼,我昨天在加班,所以才沒有回來陪你……”
他一如既往的說著謊話,我向后躲了躲,避開了他的手。
氣氛在一瞬間凝固。
可房間外,卻忽然傳來了一道輕柔的女聲。
“阿野,我可以進來嗎?”
話語落地,門外的人就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竟然是宋景心!
她走到沈牧野身側(cè),拉了他袖子。
“阿野,你和曼曼說過了嘛,就把人家?guī)Щ貋?!?/p>
沈牧野對她溫柔一笑,看我緊皺的眉頭,他開口解釋道:
“曼曼,景心她最近把房子賣了,暫時無家可歸?!?/p>
“我想你最近懷孕,剛好需要人照顧,就將她帶了回來!”
看我遲遲不說話,他繼續(xù)道:
“你應(yīng)該不會有異議吧!”
他說的理所當然,宋景心也在他看不見的角落,對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。
沈牧野還真能說出口。
帶她回來照顧我?
應(yīng)該是帶她回來宣示主權(quán)吧。
在我的印象中,這不是沈牧野第一次騙我了。
宋景心剛回來時,在一次夜間,將沈牧野叫走。
沈牧野謊稱公司有急事,我信了他。
可很快,宋景心就給我發(fā)了一段視頻。
視頻中,沈牧野抱著他,與她激情擁吻。
她說:“沈牧野也會這樣親你嗎?”
“你知道嗎?他說,只有在我身上,才能感受到快樂!”
這兩句話一直在我腦中回蕩。
這時,宋景心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。
“你不會是不想收留我吧!”
沈牧野皺眉看著我,似乎是在對我的走神不滿。
宋景心上前試圖拉過我的手,她居然哭出了聲:
“曼曼,我現(xiàn)在真的是無家可歸了,求求你,讓我留下來吧……”
我冷眼看著她演戲,沈牧野卻忽然發(fā)了脾氣。
他將手中的牛奶摔在了地上:“陸曼,你怎么一點同情心都沒有?”
還沒等我開口,宋景心已經(jīng)撲到沈牧野懷中。
失聲痛哭,看上去好不可憐。
“阿野,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,我走就好了!”
我怔怔看著沈牧野丟在地上,那四分五裂的杯子。
就像我被他碎得四分五裂的心。
我的腿被玻璃割傷,頓時間,流了血。
沈牧野卻絲毫也沒有看見。
我扯了扯嘴角,嘆了口氣。
“沈牧野,算了吧,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吧。”
左右最后三天,我真的不想再為他傷心難過。
3
沈牧野聽了我的話,卻下意識感覺不安。
我從他身旁走過,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:
“曼曼,我不是故意那么說你的,你去哪里?”
我看著他惺惺作態(tài)的樣子,只感覺惡心透頂。
“松手,我去產(chǎn)檢?!?/p>
他聽了我的話,松了口氣。
想到剛才我心灰意冷的眼神,他猶豫片刻道:
“曼曼,我陪你一起去吧!”
我沒有說話。
畢竟,我不是去產(chǎn)檢,我是要打胎的。
站在一旁的宋景心聽了沈牧野的話,搖晃著他的袖子:
“阿野,我的胃好痛啊,你不是答應(yīng)了要給我煮面嘛……”
他這才恍然大悟般看向我。
為難的神色,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我應(yīng)了他的心思,開口道:
“不用麻煩了,我可以自己去?!?/p>
這句話,自從宋景心回來后,我說過無數(shù)遍。
可只有這一次,是我真的可以。
我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到醫(yī)院時,等待的過程中,幾個護士看著我,議論紛紛。
“現(xiàn)在這人啊,就是不知撿點,都不知道自愛,小小年紀就亂搞!”
“可不就是,有了孩子自己來墮胎,也不嫌丟人!”
“等以后上了年紀,她就知道后悔了!”
我聽了她們的話,緊緊捏住拳頭。
手機上,是宋景心發(fā)來的消息。
是一條監(jiān)控視頻。
畫面中,宋景心與沈牧野的親密糾纏。
惡心的感覺在那一瞬間直充腦門。
我捂住嘴,跑到了衛(wèi)生間。
他們就這么迫不及待,我才剛離開,沈牧野就將宋景心帶上了床。
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,這一次,沒有猶豫,毅然決然的走進了手術(shù)室。
我回去時,天已經(jīng)完全黑透。
推開臥室門時,我只看到了一地的狼籍,以及滿床的狗毛。
我看著那只沖我狂吠的阿拉斯加,怔在原地。
那是宋景心的狗。
沈牧野明明知道的,他知道我年少時被狗咬穿了腿,一直對狗有心理陰影。
可他卻放任宋景心將她的狗帶進了家里,甚至帶回了我的房間!
我渾身顫抖著后退,那狗看我害怕的樣子,直接向我撲了過來。
它將我撲到在地,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。
撕心的疼痛,鮮血頓時流了下來。
我尖叫出聲:“救命啊!”
身后,是一陣腳步聲。
沈牧野與宋景心走了過來。
4
看到我的慘狀,沈牧野瞳孔一縮,將那狗牽走。
“這是誰的狗?”
他怒吼出聲。
一旁的宋景心抿緊了唇,紅了眼眶:
“阿野,這是我養(yǎng)的……”
“小呆一直很乖的,也不亂咬人!可能是姐姐激怒了小呆……”
“曾經(jīng)有一個人打過小呆,它之后就對會咬那些對它有惡意的人?!?/p>
她說完這句話,可憐兮兮的看向我:
“曼曼,你原諒我吧!我沒想到小呆會專門去咬你!”
她的話意有所指,我被氣得大腦一白。
剛剛做完手術(shù)的身體,柔弱不堪。
被大狗撲到在地那一瞬間,我的身下又流出了血,此刻,疼的撕心裂肺,我不由白了臉色。
沈牧野聽了宋景心的話后,收斂了怒氣,上前攙扶起我:
“景心,她也不是故意的!你不要生氣了,小心傷了孩子!”
我推開了沈牧野,嘶吼出聲:
“滾!別碰我!”
許是沒想到我會忽然發(fā)脾氣,他皺緊了眉頭。
對我,他一直都沒有耐心的。
他嘆了口氣,帶著宋景心走了。
臨走時,他說:
“陸曼,你這脾氣是越發(fā)大了,你先自己冷靜一下?!?/p>
就在他關(guān)門前的那一瞬間,他的雙腿進入了我的視線。
我想起了什么,召喚了系統(tǒng)。
“系統(tǒng),當初,我用積分換了沈牧野雙腿痊愈?!?/p>
“我走后,他的腿依舊會是痊愈狀態(tài)嗎?”
系統(tǒng)想都沒想,直接宣布了結(jié)果。
“宿主,您當初的積分只夠兌換五年?!?/p>
“您走后,他照舊會變成一個瘸子?!?/p>
我聽著系統(tǒng)的話,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我真的很想知道,沈牧野再次變回一個殘疾人,宋景心還會不會要他。
他身邊的這幫兄弟,還會不會繼續(xù)吹捧他!
……
本以為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,他們不會再來打擾我。
可宋景心還是在樓梯處將我攔了下。
她的脖子上,還明晃晃的展示著紅痕。
或許,她就是來找我炫耀的。
她抬手,撫摸上肚子,靠近我的耳朵,一字一句道:
“陸曼,我懷了沈牧野的孩子,昨天剛檢查出來的……”
我聽著她的話,雙手微顫。
“陸曼,你拿什么和我爭?。俊?/p>
我看著她得意的眼神,沒有說話。
她說的對,我是爭不過她。
既然她想要,就全部拿走好了。
她死死盯著我的肚子,忽然笑了:
“陸曼,你知道嗎?你肚子里的孩子,根本就不是沈牧野的!”
她大概是想看我崩潰求饒的表情的,可惜我沒有。
她不解的看著我:
“陸曼,我沒有騙你!當初,沈牧野為了給我出氣,將你迷暈丟給了他找來的人!”
“足足七個!”
“你這肚子里,也不知道是懷了了哪個人的野種!”
我捏緊了拳頭,牙幾乎要咬碎。
哪怕早就知道真相,可她說出來得那一瞬間,我依舊紅了眼眶。
“別這么看著我!你是不是想問,我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告訴你,沈牧野將你受辱的視頻發(fā)給了我!他說,讓我不要生氣,他已經(jīng)教訓(xùn)過你了?!?/p>
“得知我懷孕后,他還跪在我腳下,虔誠的吻我的肚子!陸曼,他又這么對你嗎?”
5
我的心臟在那一瞬間收緊,好似有一只大手在抓,疼的我痛不欲生。
她忽然捏住了我的下巴,逼我抬頭直視她。
“你個賤貨,拿什么和我斗!”
我聲音沙啞,開了口:
“宋景心,當初他出事,你迫不及待就出了國。”
“是我,我陪了他五年,是我,陪著他東山再起!”
哪怕馬上就要脫離世界,我也不想輸?shù)倪^于難看。
我將手機上的錄音功能打開。
宋景心聽了我的話,眼神一暗:
“呵,那又怎么樣?我隨便扯了個理由他都會信,你知道是為什么嗎?”
“當然是因為……他愛我?!?/p>
她的聲音很尖,刺激的我耳膜生疼。
我抿緊了唇:
“他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真相……”
可宋景心卻像看小丑一樣,放肆的笑起來。
“知道又怎么樣,我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有了他的孩子了!”
“要不是他有錢,他跪下來求我,我都不會看他一眼!”
“你對他那么好,有用嗎?五年了,他還是沒有放下我!”
她惡狠狠的瞪著我,我聽到了想聽的一切,不想再與她糾纏。
我從口袋中拿出手機。
“宋景心,我錄音了,你說,我要是把這個拿去給沈牧野聽,他還會這么愛你嗎?”
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我,臉色一白,撲過來搶我的手機,聲音尖利:
“陸曼,你敢!”
我自然沒讓她如愿。
半晌,她忽然冷靜下來,她冷笑出聲。
“陸曼,要不要堵一把?”
我看著她眼神中的惡毒,瞪大了眼。
她忽然像后倒去。
她的身后,是長長的樓梯!
她瘋了!
我下意識伸手去抓她!
沈牧野過來時,只感覺了我伸著手,推宋景心下樓的一幕。
他腦袋中的那根繃著的弦,一瞬間就斷了。
他快步跑過來,狠狠一腳踢開了我。
他將摔下樓梯的宋景心抱在了懷中,眼神中滿是焦急:
“景心,你怎么樣,痛不痛?”
宋景心哭的梨花帶雨,抽噎著開了口:
“阿野,曼曼她非說是我勾引了你,我不過是反駁兩句,她就將我推下了樓梯!”
“我的肚子好痛!我們的孩子!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,我好害怕。”
沈牧野搖頭,一把將宋景心抱了起來:“景心,不怕,我們?nèi)メt(yī)院!”
我冷眼看著樓下郎情妾意的一幕,冷笑出聲。
沈牧野抬頭看向我,眼神中滿是陰鷙與壓迫感,他靠近我,一把掐上我的脖子。
那一瞬間,我甚至以為,他要殺我。
“陸曼,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!我以為你只是嫉妒,沒想到你這么惡毒。”
“如果景心有什么事,我一定不會放過你?!?/p>
真是可笑啊!
他竟然在說我惡毒!
這一刻,我們的五年,成了徹徹底底的笑話。
想到手機上的錄音,我開了口:“沈牧野,我沒有推她!”
可他根本不信。
“不是你還有誰!難道是她自己嗎?陸曼,你簡直不可理喻!”
我艱難的說道:
“沈牧野,去查監(jiān)控……我還錄了音?!?/p>
他的聲音中滿是怒氣。
“你還在狡辯!”
沈牧野的聲音沉厲,我看著他篤定的眼,徹底失了聲。
她懷中的宋景心露出了得逞的笑。
仿佛是在宣告著她的勝利。
她說的對,她賭贏了。
她主動摔下樓梯,沈牧野再也不會信我的話。
沈牧野抓我脖子的手越發(fā)用力,漸漸的,我呼吸困難。
生理性眼淚順著眼眶滑落,剛好掉在他的手背上。
沈牧野最終還是松了手,他說,好自為之。
眼淚模糊了視線,系統(tǒng)的聲音響起:
“宿主,脫離世界渠道已經(jīng)搭建好,隨時可脫離世界!”
我聽了它的話,點了點頭。
臨走時,我將準備的監(jiān)控視頻與錄音發(fā)給了沈牧野。
我真的很期待。
他看到這些的反應(yīng)。
只是可惜,我看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