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了電話,我聽見臥室門被輕輕推開。
是沈林海。
他端著一碗燕窩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(dān)憂和疲憊。
“老婆,怎么又哭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他坐在床邊,伸手想碰我的臉。
我下意識地偏頭躲開,他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。
“先別碰我!我只是……做了個噩夢?!?/p>
他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,隨即被心疼取代。
“沒事了,都過去了,只是個夢?!?/p>
他演得那么逼真,好像昨晚那個在書房里和別的女人廝混的不是他一樣。
王青也跟著走了進(jìn)來,臉上掛著職業(yè)化的微笑。
“太太,您的情緒不能這么激動,對身體恢復(fù)不好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熟練地從沈林海手里接過碗,舀起一勺燕窩遞到我嘴邊。
“來,太太,張嘴?!?/p>
我看著她那張偽善的臉,胃里一陣翻涌。
我強(qiáng)忍著惡心,配合地張開嘴,將那口燕窩咽了下去。
看著他們在我面前一唱一和,扮演著體貼丈夫和盡責(zé)月嫂的戲碼,我只覺得無比諷刺。
接下來的幾天,我繼續(xù)扮演著那個情緒不穩(wěn)定的產(chǎn)婦。
他們以為我被蒙在鼓里,行事也愈發(fā)大膽。他們甚至?xí)谖摇八焙螅诳蛷d的沙發(fā)上親熱,以為隔著一扇門,我就什么都不知道。
那天晚上,我起夜,路過嬰兒房。
門虛掩著,里面透出一點昏黃的夜燈光。
我聽到了王青的聲音,很輕,很柔,像是在哼唱一首搖籃曲。
我停下腳步,將耳朵貼了過去。
“我的寶寶,快快長大。”
“媽媽會一直陪著你,給你最好的一切?!?/p>
我的?媽媽?我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,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憤怒。
她不僅要搶我的丈夫,還要搶我的兒子!
我死死地攥住拳頭,強(qiáng)迫自己轉(zhuǎn)身離開?,F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。
三天后的下午,王青像往常一樣出門買菜。
她前腳剛走,門鈴后腳就響了。我打開門,孔帥一身黑衣,戴著鴨舌帽和口罩,將一個冰冷的U盤塞進(jìn)我的手里。
他沒有多余的廢話。
“大小姐,你要的東西,都在里面了?!?/p>
我拿起那個冰冷的U盤,緊緊攥在手心。
我將那個冰冷的U盤插進(jìn)電腦。
我以為我做好了心理準(zhǔn)備,但當(dāng)屏幕亮起的那一刻,我的世界還是瞬間崩塌。
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,沈林海的車?;蝿拥溺R頭里,王青那張臉被欲望扭曲,發(fā)出令人作嘔的呻吟。
他們甚至沒有搖上車窗。
我不忍再看,拖動鼠標(biāo)快進(jìn)。畫面切換到了我家的客廳,我每天都坐的沙發(fā)上。
他們在我以為的安睡時刻,在我為他們精心打造的“舞臺”上,上演著最不堪入目的戲碼。
我死死捂住嘴,胃里翻江倒海,幾乎要吐出來。
就在我準(zhǔn)備關(guān)掉視頻時,他們的對話清晰地傳了出來。
“老公,我們的孩子都快滿月了,你到底什么時候跟那個女人攤牌?”
王青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和不滿。
“我們的……孩子?”
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,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錐子,狠狠扎進(jìn)我的心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