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蒙蒙亮,舒禮就已經(jīng)起身了,一宿沒睡。
他剛走出東院,也就是主院的旁邊,就聽到余景洲,大喊大叫的聲音,
“阿禮啊,你怎么還沒起來啊,神仙姐姐回去了嗎?”
舒禮一身淡藍(lán)色錦衣,頭發(fā)束著,手里還拿著一束玉蘭花,
“她應(yīng)當(dāng)還在休息,你如果不能小些聲音,本王親自送你出去?!?/p>
余景洲趕緊陪著笑,“當(dāng)然可以,當(dāng)然可以,她在休息??!那我們用早膳吧?!?/p>
“余少爺,今天這早膳,我們王爺可不能陪你用咯,估計得等那姑娘醒了,才能一起用咯~”
胡管家一邊說著,一邊示意仆人把一盤盤點心,吃食端進(jìn)主院的外間。
余景洲看著那些東西,熱的菜系下邊燃著小火,冷的東西下邊盛著冰,生怕不新鮮了。
“她不是人啊,她也吃這些嗎?”
剛說完這話,余景洲就覺得自己脖子涼颼颼的,對上舒禮冷冷的眼神,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只是好奇嗎,”
“她只是不需要這些東西果腹,又不是吃不出味道?!笔娑Y淡淡的說著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猜的?!笔娑Y確實是猜的,如果她吃什么都一樣,那她還喝酒?吃栗子糕?
說話間,姽婳已經(jīng)從里間出來了,直接打開對著外間的門,
“進(jìn)來吧,雖然我不需要睡覺,但是也要休息的,和你們的睡覺一個意思。”
潛臺詞,你們在門口說話,打擾我了。
幾個人落座,余景洲看著原本該是舒禮的主位,如今她坐著,舒禮坐在右邊,他坐在舒禮右邊,覺得怪怪的。
可人家湛王怡然自得,甚至干上了步菜的活,他簡直沒眼看,安靜的喝著粥。
場面一度和諧,直到胡管家和一女子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,
“蘭馨郡主,老奴還沒稟報,您不能擅闖??!”
“胡管家,馨兒不想為難你,你也別一直攔著本郡主啊,你進(jìn)去稟告??!”
“老奴如果離了這門,您一定就闖進(jìn)來了,您不能欺負(fù)門口的小侍衛(wèi)不敢真和您動粗,就硬闖??!”
蘭馨氣的直跺腳,她是說真的啊,她就在這等。不會硬闖的,上次硬闖,湛離哥哥就說了,再有一次,打斷腿,扔出去。
可是這老頭冥頑不靈。
舒禮看到姽婳吃飯的頻率,被這個打斷,甚至一直在聽,已經(jīng)不吃了,
用內(nèi)力傳音,“蘭馨郡主是走錯院子了嗎?!蘭府在隔壁街。胡管家,送客?!?/p>
不怒自威,聽著再普通不過的話,讓人覺得一陣瑟縮。
姽婳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兇,饒有興致的看著他,
“你對我輕聲細(xì)語,都是裝的哦,原來你是這樣人。”
舒禮還來不及緊張,姽婳又說,“這樣也是好看的。”
“湛離哥哥,馨兒知道你在,馨兒就是來給你請安的。”
舒禮還沒張口,姽婳已經(jīng)伸出手按在他的眉頭處,輕輕撫了撫,“你別皺眉,這樣不好看。你不想見她?”
“她是阿禮死對頭的女兒,又偏偏喜歡阿禮,阿禮向來不擅長應(yīng)付女人,又不能直接打一頓?!?/p>
“那還不好辦?胡管家,叫這位蘭馨郡主,進(jìn)來用飯?!?/p>
胡管家已經(jīng)完全把姽婳當(dāng)成了女主人,都沒有請示舒禮,
直接回著,“蘭馨郡主,您里邊請?!?/p>
很明顯,蘭馨也是聽到了姽婳的聲音的。
怒沖沖的進(jìn)來,還是簡單的給舒禮行了一個禮,
“蘭馨見過湛王。”
“免禮?!币矝]有抬頭看她。
蘭馨從進(jìn)來以后,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姽婳,整個燕順誰不知,湛王已經(jīng)雙十年紀(jì),身邊從來沒有過女人,甚至還有傳言,湛王好男風(fēng)。
蘭馨一直覺得這都無所謂,反正對她和對其他人都是一樣的,
結(jié)果昨日湛王帶女子逛衣裳鋪子,還在街上吃吃喝喝。
傳遍了大街小巷,她不信,她不信。于是一大早她就趕過來了,不光見到了那個女子,還見到她坐在湛離哥哥的主位上,氣不打一處來。
姐姐和她說,湛離哥哥不喜歡耍性子的人,所以她克制著自己,
“湛離哥哥,這位是?”
“蘭馨,你父親見了我,都要叫一聲湛王,你不太禮貌,還有,小字是隨便可以叫的嗎?”聲音不大,字字清晰。
“蘭家如果沒有教好禮數(shù),你可以回娘胎重學(xué)一遍。”
蘭馨也是被氣昏了頭,放在以前她是不敢在舒禮面前叫的。
只敢和小姐妹吹噓的時候,這樣稱呼,今天就是故意的。
蘭馨一下委屈起來,還沒想好怎么回答,由遠(yuǎn)而近傳來悅?cè)诵钠⒌穆曇簦?/p>
“馨兒一時失言,王爺莫怪,蘭沁見過湛王。見過余世子?!?/p>
似乎是為難狀,不知道怎么稱呼姽婳,求助的看向舒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