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盡祈睜開眼,臉和眼睛都燒的通紅,他深吸一口氣,把嘴邊的滾字咽回去,咬牙切齒的道:“你能不能先出去?”
沈妧琤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,元盡祈好好說話,她又不是變態(tài),非要在這看人上廁所。
當即好脾氣的站起來,袖子就被人拽住了。
“怎么了?”
元盡祈嘴抿的邦直,不說話。
“你還尿不尿了?”
她低頭看著拽住自己袖子的人,俏生生的臉沁著汗珠,眼睛都快憋出淚了,囁喏的問道:“朕......不知該在哪里。”
沈妧琤莫名覺得詭異,心里很是微妙的,輕咳一聲,低聲快速交代完。
走出去后,她想了下,反身把門關上。
出門時想到元盡祈羞憤的臉,沈妧琤摸摸鼻子,后宮一大把女人,裝什么純情,活像她欺負人似的。
直到外面沒有聲音,元盡祈才慢吞吞爬起來。
沈妧琤告訴他床底下一般會放個虎子,也就是尿盆。
他嘴抿成一條直線。拽著床幃爬起來,拿出床底的虎子。
和平日里見過的不一樣,是可以蹲上去的。
他猶豫了下,還是解開褲腰,蹲在上面,大腿接觸到冰涼的鐵器。
元盡祈下意識低頭,只看到折騰后散開的衣領,看著又白又綿。
他像是被燙到一樣閉上眼,手指攥著褲帶擰成一團,連屁股的疼都忽略了。
感覺蹲了半輩子,水聲消失,他已經(jīng)滿頭的汗。
元盡祈把虎子蓋上,推回床底下,一只手拎著褲腰帶,動作狼狽的趴回床上。
他不理解自己怎么會經(jīng)歷這種事情,惱羞成怒的捶了下床榻,手和床榻接觸的地方疼的仿佛裂開。
元盡祈低頭看,少女細嫩白皙的手居然被他砸青了。
這女人是什么天生怪力?!
——
走出去時,落日已經(jīng)墜在宮墻上。
沈妧琤朝云和宮正面緊閉的木質(zhì)雕花門掃了一眼,神情一愣。
高良適時的低聲道:“皇上,這里面住的安嬪,她性子有些怪,您之前不許她出宮門?!?/p>
沈妧琤:說些什么嘰里咕嚕的,誰性子能怪過這個暴君??!
她走到在宮墻底下,墻根底下不知被誰開辟出一個小菜園。
菜園是狹長的,緊貼著墻根,應該是不想惹人注意,只是葉子也因為不得陽光有些蔫黃。
沈妧琤伸手,摸了摸粗糲的葉子,又摸了摸低矮植物上的莢。
殊不知她的動作落在屋內(nèi)偷看的安嬪眼里,狠狠的提了一口氣。
“小主,沒事的沒事的?!毙⊙诀邠嶂男乜?,小聲勸慰道:“皇上應該只是好奇,咱們這位陛下也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,不會無緣無故毀壞的?!?/p>
沈妧琤若有所思看著緊閉的宮門,低頭和高良交代了幾句,轉(zhuǎn)身帶著下人離開。
不一會,緊閉的宮門敲響,安嬪知道逃也逃不過。
她深吸一口,打開大門,沖著門口的高公公笑的格外大方得體。
但若是仔細看,她的雙手攥著手帕攪在一起,露出她的緊張。
“娘娘,皇上讓我告訴你,墻角的草都黃了?!?/p>
安嬪聞言身子一晃,臉上笑都有些掛不住了:“哪不知道皇上是何意?”
“皇上說可能是不得陽的緣故,讓您往后在院子里陽光好的地辟塊地方,要種便大大方方的種?!?/p>
“真……真的?”安嬪愣在原地,滿臉不可置信,好半天才反應過,從小包里拿著塊小小的銀錁子要塞給高良。
高良哪敢收,他跟在皇上身邊伺候久,知道皇上一些禁忌,收受賄賂在圣上眼里可是死罪。
他不收,只笑瞇瞇的說:“皇上看著很喜歡,小主以后盡可安心些。”
安嬪臉有些激動泛紅,重重的點頭,情真意切的道:“必不讓皇上失望!”
高良走了,小丫鬟攙著安嬪,語氣伶俐的道:“小主你看,皇上對這些東西并不在意,之前讓你禁足也并非針對咱們家?!?/p>
安嬪蹙了蹙眉,只是滿臉擔憂的點點頭:“那你看,這皇上有時還不錯?”
“必然是極好的,小主下次面對皇上也可能適當委婉一些?!?/p>
極好的沈妧琤這會正往宮里疾步,實在是皇宮太大,人有三急??!
她一腳踏進宮殿,一行宮人就快而不亂的布置好恭房。
沈妧琤喝多了水,又喝了粥,這會只覺得小腹脹炸了。
撩起簾子進去,下意識脫掉褲子就想坐,隨即愣住。
她現(xiàn)在可以站著尿啊,沈妧琤斜瞇著眼,往下瞟。
倒不是不好意思看,而是這個暴君瘦弱成這樣,萬一那里也小怎么辦!
試問上輩子刷短視頻,誰沒捫心自問,深沉的質(zhì)問自己:我真的沒有嗎?
她可以沒有,但不能有小的!
沈妧琤莫名有種開盲盒的感覺,又瞄了一眼。
還不錯啊,沈妧琤低頭看著,表情訝異。
她這會尿完了,新奇的甩了甩,沉甸甸的,這暴君是挺有本錢的。
甩著甩著,沈妧琤眉頭就慢慢皺起了,這怎么沒反應?。?/p>
她嘴唇抖了抖……某些不好的念頭浮上來。
她要把元盡祈逐出暴君界?。。?/p>
沈妧琤說不上有多傷心,但遺憾還是有點的,本以為能有點別的體驗。
比如……
算了,越想越遺憾。
還沒遺憾一會,就聽到外面?zhèn)鱽硖O(jiān)的聲音。
“太后娘娘到?!?/p>
沈妧琤神情一凜,忙將表情沉下去,步履穩(wěn)當?shù)某饷孀呷ァ?/p>
“參見母后?!?/p>
陳太后一如沈妧琤初見時溫和,只是現(xiàn)在臉上滿是擔憂,一進來就抓住沈妧琤的手:“兒啊,你可好些了?”
她眼里的擔憂做不得假,連衣袍都有些亂,沈妧琤琢磨不出暴君面對太后的性格,只能不冷不淡的回應著。
“好多了?!?/p>
她這么說,陳太后神情有些訝異,嘴巴動了動,像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似的,目光落在沈妧琤臉上,隱隱有些出神。
“怎么了?”沈妧琤不敢露出表情,斟酌的問著。
“無事?!标愄髶u搖頭“高良,太醫(yī)怎么說?”
沈妧琤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耙耙柑,默默把他名字記下來了。
“太醫(yī)說是舊咳復發(fā),心神不定導致的昏厥,給開了藥,皇上也已經(jīng)服下了?!?/p>
“還是太瘦了?!彼f著,從身旁的宮人手里接過提盒:“我讓宮里準備了一些溫補的藥膳,切記的要吃?!?/p>
“是?!鄙驃€琤應了,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應付太后時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太后和皇上這對母子應該本來就沒話說,不到半盞茶的時間,這位太后就要走了。
這邊太后剛走沒多久,外面又傳來太監(jiān)的唱聲。
跟接流水席似的。
“蘇嬪娘娘到!”
蘇嬪也是帶著食盒來的,這個沒聽過,也沒見過,沈妧琤多看了兩眼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這暴君后宮都是柔美款的,蘇嬪有雙又大又漂亮的眼睛,看人時亮晶晶的。
她煲了湯,話比太后都少,以為沈妧琤沒發(fā)現(xiàn),坐在那偷偷的摳手指,
沈妧琤不知道他們怎相處的,不敢跟她多說話,只能端坐著裝高冷。
好一會,蘇嬪糾結(jié)的從椅子上站起來,在沈妧琤堪稱鼓勵的眼神里,小聲說她該回去了。
人一走,沈妧琤伸手摸摸精致的食盒。
這暴君人緣應該不咋樣啊,和群眾都沒有共同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