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“你瘋了？明明是你傳染給我的！”
“證據(jù)呢？”陳飛歌冷笑，掏出手機晃了晃，“老子現(xiàn)在可是受害者?！?/p>
屏幕上是學校論壇的帖子，標題血紅：「驚爆！某女明知患性病仍惡意傳播，院草系無辜受害者」。
配圖是趙曉衣不蔽體、眼神迷離的舊照——那是她當初為了哄陳飛歌開心，主動拍的。
評論區(qū)已經(jīng)蓋了上千樓：
“這女的是414那個HPV姐吧？活該！”
“支持院草維權！建議福爾馬林泡傳染源！”
趙曉撲過去搶手機，被陳飛歌一腳踹在腹部。
她蜷縮在地上，聽見他對著電話那頭笑：“寶貝兒，別怕，我已經(jīng)讓律師準備材料了，告她個身敗名裂?！?/p>
電話那頭傳來嬌滴滴的女聲：“飛歌哥，你好棒哦！”
凌晨兩點，趙曉坐在24小時便利店的臺階上，用公共wifi刷新帖子。
【HPV姐深夜私會三男】的熱搜已經(jīng)爆了。
配圖是監(jiān)控截圖——她昨晚走投無路，在公園長椅上睡了一夜，旁邊恰好路過三個穿著破破爛爛的拾荒者。
“人渣！”
“去死！”
“人肉她！”的字樣鋪滿屏幕。
她咧開干裂的嘴唇，笑出了聲。
笑聲驚醒了便利店店員，對方抄起拖把沖出來：“要飯去別處！別臟了我們店！”
【8】
趙曉是在一個雨夜找上門。
她站在我新租的公寓樓下，渾身濕透。
她沒打傘，行李箱也不見了，只背著一個臟兮兮的雙肩包，拉鏈半開，露出半截被雨水泡發(fā)的面包。
她按門鈴，聲音嘶啞：“劉茜，我知道你在?！?/p>
我透過貓眼，看見她懷里抱著一個塑料袋，里面裝著藥盒和化驗單——那些東西我太熟悉了，我自然沒有開門。
“有事？”
她擠出一個笑，嘴角裂開的傷口滲出血絲：“我……我沒地方去了，我媽把我趕出來了，陳飛歌要告我，李琪琪她們也要告我……我身體出大問題了?！?/p>
她卷起袖子給我看她的小臂——那里有一大片潰爛的紅斑，開始流膿水，惡心到不行，她抖了一下，塑料袋里的藥盒嘩啦作響。
她試圖以這種方式得到我的憐憫。
“求你了，借我點錢，我……連打針的錢都不夠。”
我靠在門框上，沒動：“多少？”
“五千……不，三千也行！我保證以后——”
“趙曉，”我打斷她，“你知道我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嗎？”
她愣住，眼神閃躲。
“你拿刀捅了我二十七下，”我輕聲說，“教室里全是血，你一邊捅一邊喊——‘都怪你沒勸我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