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鄰居們嗡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,眼神鄙夷得像在看陰溝里的老鼠。
“許婉寧!我撕了你的嘴!”
張金花尖叫著撲上來。
我眼疾手快,抄起腳邊那盆剛涮完拖把、還飄著爛菜葉的泔水,兜頭蓋臉就潑了過去!
“嘩啦——!”
惡臭的臟水澆的張金花和俞白華滿頭滿臉!
“啊——!”
母女倆的尖叫劃破長空。
“退婚?好??!隨便!”
我砰地甩上門,任外面鬼哭狼嚎。
在我這碰了幾次灰,俞白華終于想起來我的單位。
她跑到我原先的紡織廠,想鬧我個沒臉,讓我在單位混不下去。
門衛(wèi)大爺眼皮一翻:“許師傅?早辭職了!工作都賣了!找她?去城西裁縫鋪!”
裁縫鋪?俞白華懵了。
她氣急敗壞地回去找顧柏??蓿骸澳銒尠压ぷ鞫假u了!開什么裁縫鋪!她這是鐵了心不管我們了!退婚!必須退婚!”
顧柏睿焦頭爛額,只能去找他新認的“親媽”江萬華和親爹顧書行。
“媽……”
顧柏睿期期艾艾,“白華家……彩禮得要一萬,不然婚事就黃了……”
江萬華臉上的慈愛僵住了:“一……一萬?”
她哆嗦著手,從貼身口袋里摸出一個手絹包,層層打開,露出里面一小卷皺巴巴的錢,數(shù)了半天,抽出八張十塊的票子,肉痛地遞過去:“睿兒,媽……媽就這點體己……”
八百塊?
顧柏??粗潜”∫豁冲X,愣住了。
以前許婉寧隨手給他零花錢都不止這個數(shù)!
他脫口而出:“媽,以前……許……她給我都是兩千起步的?!?/p>
顧書行在一旁皺著眉插嘴:“你媽沒工作,哪能跟她比?她好歹是個正式工!”
顧柏睿捏著那八百塊,第一次,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。
親媽的愛,好像……有點輕飄飄的?
11.
婚禮還是辦了。
在顧書行租給江萬華的那個巴掌大的小院里,支棱起兩張油膩膩的八仙桌,湊了不到二十個親戚。
菜色寒酸,氣氛詭異。
“新郎親媽不是許婉寧嗎?怎么換人了?”
“聽說……是親的,以前沒認……”
“嘖,那許婉寧養(yǎng)他這么大,圖啥?”
“誰知道呢,老顧家這爛賬……”
議論聲像蒼蠅嗡嗡,鉆進顧書行和顧柏睿耳朵里,父子倆臉上火辣辣的。
新娘子俞白華更是全程板著臉,連個笑模樣都沒有。
同一時間,城西我那臨街的院子熱鬧非凡。
“許師傅,我這件呢子大衣收個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