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江詩予如遭雷擊站在原地。她想起她讓阿景為當年的事向自己道歉時,他空洞的眼神之下,
是哀傷而絕望的神情。她看到他張了張唇,仿佛想說什么,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。
她想起他突然說的那句話,“這個世上,沒有絕對的對錯,那些認為自己對的人,
又何嘗不是雙手血跡斑斑?”她雙手抱住頭,絕望地崩潰尖叫。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受害者,
以為江氏皇族慘遭屠戮,就該血債血償??墒撬?,這世道成王敗寇,遑論對錯。
原來自己才是錯的最離譜的那個。想起自己曾以復仇的名義,高舉正義大旗,
一個個殺掉他最親的人。這三年來,無數(shù)個日夜,他該有多絕望?公主府內,
我撐著最后的精神吃了一些糕點,眼皮開始沉重。腳步聲傳來,我聽見江詩予低低的聲音。
“阿景,我來了?!彼恢廊チ四睦铮也煊X到此時的江詩予似乎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。
她的聲音里仿佛徹底卸下了一切,是從未有過的平靜。“阿景,我?guī)闳ヒ粋€地方吧。
”她不再像之前那樣,執(zhí)著地要我道歉,也不再執(zhí)拗地說要留我一輩子在身邊的這種話。
她只是牽起我的手,帶我出了宮。我們去了當初她為我過生日時,去的那條湖邊。
從前是我教她放花燈,現(xiàn)在輪到她細心地扶著我的手,教我把花燈放到水面上。
小小的光影隨波逐流,一路飄向遠方。離開公主府那個牢籠,我的心終于輕快了些許。
“阿景,如果有來世,你可有什么心愿?”我知道,江詩予此刻一定在看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