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凌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。
頗有些不可思議。
夏日的冰還是很難得的,竟然就為了這些下人,就在屋子里放了這么多冰。
可見這里的小姐是個心善的。
他身后的李長也頗為羨慕,在宮里身為御前總管,份例也是不少的,勉強(qiáng)能夠自己用,但不可能這么奢侈。
眼下見這莊子上的下人都能隨意用冰塊,頓時就有些酸了,尤其是見綠桃得意的樣子,恨不得直接讓人全都帶走。
玄凌則想的更多一些。
能夠這么用冰塊,肯定是手里還握著很多。
宮里的冰塊也不多了,不知道能不能讓內(nèi)務(wù)府采購一點(diǎn)。
不管是賞給大臣還是后宮的人用,都是極好的。
“不知道你們手上還有沒有多余的冰塊兒,我想要買一些”
玄凌也不糾結(jié),直接開口詢問。
綠桃一愣,之前好像聽小姐說過如果開店賣冰,那一個夏天肯定掙的盆滿缽滿。
莊子上因為宋卿依制冰的手段,已經(jīng)存了不少了,買一些似乎可以。
呼吸間她就已經(jīng)想了很多,不過這事兒她一個下人可做不了主。
“公子稍等,奴才去詢問小姐”
囑咐下人上了水果冰碗,還有茶水和點(diǎn)心,暗暗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的裝扮,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。
綠桃連忙回了后院兒。
“小姐,小姐”
一進(jìn)屋子,就見宋卿依斜靠在軟榻上,旁邊的搖扇緩緩轉(zhuǎn)動,下面放著一盆兒冒尖兒的冰塊。
屋子里格外的涼爽,甚至讓人猛地有些發(fā)抖。
宋卿依翻看著話本,雖然不如現(xiàn)在的腦洞大,但也很好看,尤其是尺度絕對是她沒有想到的。
誰說古人保守,明明很有顏色。
聽到綠桃的聲音,眼睛都沒抬“怎么了?”
“小姐,來人說是想要買咱們的冰”
“買冰?”宋卿依一怔,放下手中的書,皺眉問道“什么人,可問清楚了?”
綠桃想了想,回答道:“衣著華麗,非富即貴,一口京城的口音”
京城口音,非富即貴
宋卿依可是知道,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,掉下個牌匾都能砸到個皇親國戚。
自家就是個普通的皇商,根基還不穩(wěn),無法和那些官宦世家斗,還是躲著點(diǎn)比較好。
“可以少給點(diǎn),但不要多說什么,咱們不惹事兒”
綠桃得了準(zhǔn)信兒,急忙又返回了前廳。
一走進(jìn)去,就見身長玉立,氣質(zhì)矜貴的男子背著手看著墻上的綠梅圖。
聽到聲音,玄凌轉(zhuǎn)過身,見到還是那個下人,眼底閃過一抹失望。
他倒是對這里的主人頗為好奇。
“奴婢剛剛?cè)み^庫房,夏日冰用得快,若是先生急用倒是可以勻一些出來”
玄凌聞言也只好點(diǎn)頭,畢竟也不能直接讓人將冰交出來。
李長看了眼玄凌,連忙走上前與綠桃交涉,討價還價一番,才定下了價格。
玄凌對于綠桃口中的小姐頗為好奇,竟然就這么放心讓下人出面,不擔(dān)心下人會中飽私囊。
休息過后,玄凌帶著李長心滿意足的回了宮。
綠桃也美滋滋的帶著銀票回了后院兒。
“小姐,快看足足一百兩銀子”
宋卿依連忙坐直身子,伸手接過銀票,一張張的看過去,笑的見牙不見眼。
因為是嫡小姐,所以在宋家并不缺錢,而且原主的母親也留下了不少的鋪?zhàn)樱疸y等等。
但這一百兩可是實打?qū)嵶约旱?,以后個什么事兒,都不至于手上沒錢。
她向來也是個大方的,抽了二十兩給綠桃,精致的小臉兒滿是得意,一副我最厲害的樣子,笑著道:“拿去,今晚所有人都加個菜”
綠桃這幾天也知道了自家小姐的性子,樂呵呵的接過銀子“小姐能夠讓大家隨意取用冰,已經(jīng)是恩典了,以往這大熱天的,都是奴才最遭罪的時候”
“這有什么,到時候在弄就是,讓大家被省著,但有一點(diǎn),不準(zhǔn)亂說,若是惹了什么禍?zhǔn)聝?,就被怪我把人推出去?/p>
宋卿依依舊警告一番,在這里她背景可不夠厚,這么大的利潤,若是有人盯上,她是絕對討不了好的。
綠桃也知道其中的關(guān)翹,連忙道:“小姐放心吧,下面奴才們都守口如瓶,唯一知道的也是咱們院子里的人,都不會亂說的”
“那就好,你盯著點(diǎn)”
宋卿依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賣身契都捏在她自己手上,倒也不擔(dān)心會出賣她。
“哎,這里也挺好的,起碼不用當(dāng)牛馬,熬夜加班還要被上司罵”
“牛馬?小姐要牛馬干什么?”
綠桃站在邊上搖著扇子,好奇的詢問。
“呃...”宋卿依頓時尷尬了,只能道“不是,你聽錯了”
“奴婢...聽錯了?”
“對,你聽錯了”宋卿依眼中滿是認(rèn)真。
見綠桃一臉茫然的樣子,忍不住松了口氣。
在莊子上一連住了幾天,收到府里傳信,才不得不結(jié)束猴子稱大王的日子。
收拾好東西,大包小包的回了宋家。
這次她弄出來冰,整個宋家都受到了恩惠,尤其是宋卿依特意說過,讓下人們也用一些,免得夏日難熬。
所以如今整個宋家對宋卿依都極其感激。
“卿依回來了”
柳姨娘一身桃紅色纏枝臘梅長裙,悠哉的走進(jìn)芙蕖院,見到不少丫鬟忙忙碌碌的收拾,眼底閃過一抹嫉妒。
宋卿依坐在椅子上,抬眸見柳姨娘進(jìn)來,放下茶杯笑道“姨娘有什么事情?”
柳姨娘是妾室,雖然管家,但名不正言不順,而她是嫡女,屬于宋家的主子,自然地位要高過她。
宋卿依原本看多了磋磨嫡女的小說,來到這里才知道,妾室是沒有私產(chǎn)的,只能依靠家中男人,而正妻是有私產(chǎn),嫁妝也是捏在自己手里,基本上都是留給兒女。
所以根本沒有磋磨一說,即便是宋父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用妻子的嫁妝,若是被人知道了,可是戳脊梁骨的。
所以宋卿依一點(diǎn)都不擔(dān)心柳姨娘的枕邊風(fēng)。
畢竟宋父能夠成為皇商,就不是個傻子,不會任由不好的風(fēng)評傳出去。
柳姨娘壓下心頭的不悅,仍舊笑盈盈的開口道:“前幾日身子不好,找府醫(yī)來看,沒想到已經(jīng)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,只是這次身子總是不舒服,所以想要將娘家侄女接進(jìn)來住幾天,算是緩解思念之苦吧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