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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走到別墅區(qū)門口,一輛黑色賓利猛地停在我面前。
車窗降下,露出陸沉舟那張冷峻的臉。
“上車?!?/p>
他的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我當(dāng)做沒聽見,繞過車頭,繼續(xù)往前走。
“姜謠,我讓你上車!”
他熄了火,推門下車,幾步就追上來,一把拽住我的胳膊,強(qiáng)行將我往車?yán)锶?/p>
“放開我!”
我奮力掙扎,行李箱在拉扯中摔開,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。
幾件衣服,幾本書,還有那份我已經(jīng)簽好字的離婚協(xié)議。
他的動作停住。
協(xié)議上“姜謠”兩個字被雨水暈染開,模糊不清,像極了我這三年支離破碎的婚姻。
他死死盯著那幾個字。
“你就這么迫不及待要離開我?”
“是?!?/p>
我甩開他的手,蹲下身,默默地收拾散落的東西。
“為了逼我離婚,你連命都不要了?”
我收拾東西的手一頓。
原來在他看來,我開車撞向貨車,也是一場逼他就范的苦肉計。
我站起身,抬頭直視他。
“陸沉舟,我不是在逼你,我是在放過你,也放過我自己?!?/p>
“簽了字,我們兩清?!?/p>
他忽然笑了:“兩清?姜謠,你處心積慮嫁給我,攪黃了我和蘇晴,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纏了我三年,現(xiàn)在一句輕飄飄的兩清就想走?”
“那你還想怎么樣?”我反問他,“或者我應(yīng)該問,你覺得你欠了我什么,又或者,我欠了你什么?”
“陸沉舟,你捫心自問,這三年,你給過我一絲一毫的尊重嗎?你把我當(dāng)成你的妻子了嗎?”
“除了這個可笑的陸夫人的頭銜和那些我從不在乎的花不完的錢,你還給過我什么?”
他被我一連串的質(zhì)問問得啞口無言,臉色變幻莫測。
是啊,他什么都沒給過我。
除了無盡的冷漠,公開的羞辱,和一次又一次讓我淪為整個上流社會笑柄的難堪。
“協(xié)議我會讓律師送過去,股份我一分都不會要。陸沉舟,別再來找我了,我們好聚好散,對彼此都好?!?/p>
我拉起行李箱,決絕地轉(zhuǎn)身。
走了幾步,身后傳來他壓抑許久暴怒的聲音。
“姜謠!你真的以為,沒有了陸家,沒有了我的錢,你還能活下去嗎!”
我沒有停步,只是在心里冷笑。
活不活得下去,是我自己的事。
但至少,不用再像上一世那樣,活成一個笑話。
我用手機(jī)上僅剩的幾千塊錢,在遠(yuǎn)離市中心租下了一間小小的單身公寓。
公寓在沒有電梯的居民樓頂層,七樓。
我拖著行李箱,一步一步爬上去。
打開門,一股潮濕發(fā)霉的味道。
房間很小,一張床,一張桌子,就占滿了所有空間。
墻壁斑駁,窗戶的玻璃上還裂了一道縫,用膠帶勉強(qiáng)粘著。
這和我之前住的別墅比起來,簡直天差地別。
可我心里,卻前所未有的踏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