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“恭喜姑娘,賀喜姑娘,姑娘身子無大恙,卻是有了一個(gè)月的身孕了?!?/p>
陸知凝臉上泛起紅暈,嬌羞地看向謝景辭。
謝景辭一聽陸知凝有孕,喜上眉梢,轉(zhuǎn)而又沖著一旁跪地的馴馬夫訓(xùn)話,
“馬球會上的馬匹都是精心養(yǎng)護(hù)的,怎么會突然發(fā)怒?”
他心中后怕,若不是出救及時(shí),陸知凝腹中胎兒恐有閃失。
低著頭的馴馬師抬起頭來,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,最后視線落在陸知凝腰間的香囊上。
“可否讓我查看姑娘腰間的香囊?”
陸知凝故作疑惑遞上,馴馬夫接過來細(xì)細(xì)聞了一番,眉頭緊鎖。
“回稟世子,這香囊中有使馬發(fā)狂的香草,我們平時(shí)都會杜絕種植的。”
陸知凝花容失色,眼淚說落就落,“可是……這香囊是姐姐給我的……”
謝景辭奪過那香囊,確實(shí)是溫舒慈平日里戴的那個(gè)墨綠暗紋的。
頓時(shí)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角落的溫舒慈。
她還怔愣在陸知凝有孕的消息里,無措地?fù)u搖頭,不小心撕裂到剛包扎好的傷口,疼得嘶了一聲。
“我沒有給過你香囊,更何況,馬兒失控,我受的傷比你更重,我何必用這種傷人八百自損一千的技倆,你大可去比照看看,到底是不是同一……”
謝景辭略有動搖,身側(cè)的陸知凝忽然叫起痛來。
“怎么了,阿凝,你別嚇我?!?/p>
陸知凝捂住小腹,眉頭緊緊攢在一起,“我,我肚子疼。”
謝景辭眸色一暗,瞬間整個(gè)帳篷里氣氛壓抑得可怕。
他猛地將那香囊砸到溫舒慈臉上,冷冷下令,
“將這罪婦剝?nèi)ネ庖拢系酵饷?,鞭刑二十!?/p>
溫舒慈詫異地看向面前的謝景辭,雙手卻被侍衛(wèi)架住。
“謝景辭,你怎么能……”
“我怎么能?你做出如此下等之事,簡直是毒婦,有辱你父親英明,不堪為將軍之女!”
營帳外,溫舒慈被扒去外衣,僅僅穿著白色里衣,被綁在十字木架上。
行刑的是軍中的人,每一鞭下去,都在白色里衣上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。
溫舒慈疼得滿頭大汗,臉色慘白,全無氣力,喉嚨里只發(fā)出丁點(diǎn)兒沙啞的嗚咽。
不遠(yuǎn)處圍了一群世家子弟小姐,看著她行刑的慘樣,無一人上前出手幫忙,皆掩面指點(diǎn),偶有幾聲尖銳的笑傳進(jìn)溫舒慈耳朵里。
行刑結(jié)束后,眾人熱鬧看完皆散去,溫舒慈無力地跪坐在地上。
謝景辭抱著陸知凝上了馬車,冷冷瞥了她一眼。
“不準(zhǔn)管她!”
溫舒慈艱難地爬起來,緩緩地跟在馬車后面,身后跟著侯府的侍衛(wèi)。
若是慢了,便掏出鞭子抽她的腿。
溫舒慈強(qiáng)忍著疼痛,走過的地方留下兩道血印。
進(jìn)京后,圍觀的百姓不知為何,紛紛圍在兩邊看熱鬧。
“侯府主母馬球會上故意給馬下藥,欲取人性命,今日世子小懲大戒?!?/p>
“侯府主母馬球會上故意給馬下藥,欲取人性命,今日世子小懲大戒?!?/p>
兩邊的侍衛(wèi)向百姓解釋著她的“惡行”,百姓們紛紛朝溫舒慈身上丟爛菜葉、石頭。
溫舒慈想開口說些什么,喉嚨疼得厲害,一枚雞蛋正正砸在她腦袋裂開。
她順著笑聲看過去,是個(gè)十幾歲的孩子,鄙夷地看向她。
“我砸中了,我砸中了……”
溫舒慈無力地笑笑,曾經(jīng)她陪同父親打了勝戰(zhàn)回來,百姓們向他們投擲鮮花,如今,這上京里,她已然是名聲敗壞的毒婦。
無妨,她在心中勸慰自己,再過半月,她就能離開上京了。
她前幾日收到父親舊部的信,將于半月后和離書生效當(dāng)日,接她去邊疆。
到那時(shí),她便自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