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
在冰窖跪了一天一夜的陸知凝已然是個人形冰棍。
她的頭發(fā)眉毛上都結(jié)了冰,渾身上下本來流血的傷口也凍住,血珠掛在衣服上。
侍衛(wèi)像拉只牲畜一樣,揪著她的頭發(fā)就拎了出來。
謝景辭高高在上,“陸知凝,痛不欲生吧,放心,你馬上就可以了結(jié)了?!?/p>
他端著燃燒的蠟燭,看著陽光融化陸知凝身上的冰后,點燃了她的衣服。
火苗迅速地竄上陸知凝的身體,她頓時如同一個火球般在地上翻滾。
“世子,仵作的驗尸結(jié)果出來了,死尸不是夫人!”侍衛(wèi)來報。
謝景辭驚訝又驚喜,讓他繼續(xù)說下去。
“仵作說,此尸死了有兩天了,時間對不上,且從尸骨上看,應該是未出閣的女子,故不是夫人?!?/p>
“也就是說,小慈還活著,她肯定是生我氣出走了……”
謝景辭扭頭看見地上已經(jīng)燒得不成人樣的陸知凝,命侍衛(wèi)撲滅了她身上的火。
空氣里全是腐肉的味道,謝景辭笑著看著,置若罔聞。
“我要帶你親自去向小慈賠罪,看到你這樣,她必然就消氣了?!?/p>
地上的陸知凝蜷縮如刺猬。
謝景辭眸光閃動,“吩咐下去,懸賞千金,我要找到小慈的下落!”
縱使天涯海角,翻遍整個上京,也要找到小慈。
邊疆,大漠。
這是溫舒慈來到邊關(guān)的第三天,她坐在沙漠的枯樹上看日落。
軍營里的生活不比從前,可是她卻難得的安心。
小時候,母親隨父親一同征戰(zhàn)四方,她就出生在這片大漠里。
母親常說,她是土地的孩子,是自由的,無拘無束的。
溫舒慈隱瞞了身份,拒絕了常叔的安排,女扮男裝,以溫舒安的名字,替他一起活著,從最小的駐守兵開始做起。
她卻比一般的男兵要能吃苦的多,營帳里的主軍很是看好她。
這夜并非是她值夜班,她只是睡不著在這里發(fā)呆,忽然間她聽見耳畔傳來細碎的聲響。
溫舒慈警覺的上前查看,卻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人影,但是沙子上留下淺淺的腳印,一路通向營帳的方向。
她立刻將這消息匯報給了主軍,提前在營帳外做了埋伏,果然抓到了鄰國的奸細。
“舒安真是機警,這次多虧了舒安,立你一大功?!?/p>
時間漸漸過去,溫舒慈在軍中已經(jīng)做到了副將的位置。
天已漸漸入夏,離開上京近兩月,她照例每日夜間在邊關(guān)大漠巡查。
“誰?誰在那兒?”
溫舒慈聽見人聲,朦朧的夜色使她看不清晰,她跳下馬來,才看到沙漠中間躺著個人。
她心中充滿疑惑,看見那人渾身是血,似乎是被人追殺至此。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那人迷糊說完就暈了過去。
溫舒慈將那人救回來,養(yǎng)在了自己的營帳。
本以為可能是別國的逃兵,可是在看到滿背的刀疤和一枚價值不菲的玉佩時,溫舒慈滿腹疑慮,可是現(xiàn)下也只有等人醒了,才能揭開迷惑。
接下來的日子,除了做好本職的事,溫舒慈都在盡心盡力地照顧此人。
邊關(guān)藥草缺乏,她就自己去摘,再做好喂著喝下去。
連日勞作,她累得趴在床邊睡著了。
溫舒慈睜開惺忪的雙眼,怔愣在原地,床榻上的人終于醒來,卻拿著匕首抵在她的脖子前。
“你是何人,這是哪里?”
眼前人兇狠地質(zhì)問,溫舒慈無奈地笑起來。
“是我救了你,你就這樣和你的恩人說話嗎?”
那人半信半疑地拿遠了匕首,“我絕不做俘虜!”
“我要是敵軍,抓你做俘虜,還能不搜你身,掏出這把匕首嗎?”
溫舒慈耐心地解釋道,
“這里是大尉國的邊關(guān),我巡查時發(fā)現(xiàn)你倒在沙漠里,所以把你救了回來,你已經(jīng)睡了整整五日了?!?/p>
“現(xiàn)下,是不是該給我說你是何人了,怎么會傷成這樣?”
溫舒慈熟稔地遞過熱帕子,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的男人,模樣倒是十分清秀俊俏。
“多謝少俠大恩!”
“在下乃尉國尉遲奕,為取機密不幸被追殺,幸得恩人相救。”
尉遲奕……溫舒慈腦海里回響著這個熟悉的名字,猛地一驚。
“王爺?!”
她立馬跪地行禮,“末將溫舒安拜見王爺?!?/p>
“快快請起?!?/p>
尉遲奕乃是當京圣上唯一一母胞弟,備受重視,不日前沒了消息,原來是落入敵軍陷阱。
溫舒慈長舒一口氣,覺得慶幸那晚發(fā)現(xiàn)了他。
否則尉國將大亂,戰(zhàn)爭將一觸即發(f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