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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顧昀之把碎玉鐲送到修復(fù)師那里。
回家時,剛走到二樓樓梯口,就聽見陳列室里傳來一陣聲響。
顧昀之循著聲音過去,只見幾個裝修工人正把他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搬。
顧書懷雙手抱胸站在旁邊,儼然一副男主人姿態(tài)。
“動作快點,把這些沒用的東西都扔了,一件都不許留。”
顧昀之眉頭一皺,快步走過去,“你在做什么?”
顧書懷看到他,微微挑眉,語氣輕慢:“言蹊心疼兒子,想把這個房間空出來當他的玩具屋,你那些東西沒地方放,只能扔了?!?/p>
顧書懷說著,故意踢了一下滾到腳邊的雕塑。
顧昀之臉色驟然一凝。
那是他花了三個月才做好的作品!
這間陳列室是喬言蹊專門為他打造的。
當年母親去世,他被困在痛苦中走不出來,整天悶頭畫畫,做手工。
喬言蹊悄悄把他做過的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,還親自設(shè)計了這個房間。
竣工那天,她把鑰匙交到他手里,鄭重道:“以后這里就是屬于你的小天地,誰也不能碰?!?/p>
“只要有我在,你永遠可以像現(xiàn)在這樣守著喜歡的東西,活得純粹又自在?!?/p>
而現(xiàn)在,喬言蹊卻偷偷拿走了他的鑰匙,把這片承載著他所有回憶的地方清空,拱手讓給顧舒朗。
看著地上被踩爛的油畫,被隨手扔在廢墟里的手工圍巾,被摔的四分五裂的雕像。
顧昀之的心徹底沉下去,渾身冷得是泡在冰水里。
這里面的東西,有一大半都和喬言蹊有關(guān)。
既然她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,那他便如她所愿,和這些東西一起消失,再不回頭。
......
接下來的幾天,喬言蹊一直在醫(yī)院陪著顧舒朗。
她不再像往常那樣時刻關(guān)注他的動向,幾乎把一顆心全部放到兒子身上。
顧昀之趁這時間把行李收拾好,靜靜倒數(shù)著離開的日子。
直到兩天后,顧書懷把簽好的離婚協(xié)議書“啪”地甩到他面前。
他勾著唇,臉上是藏不住的沾沾自喜。
“我早說過,讓言蹊簽字不是什么難事,現(xiàn)在,你可以滾了?”
落款處喬言蹊龍飛鳳舞的字跡,一如她當年寫給他情書上的落款。
顧昀之微微抿唇,指尖攥緊協(xié)議邊緣。
他本以為,讓喬言蹊松口簽字會是場持久戰(zhàn)。
沒想到,顧書懷這么快就做到了。
顧昀之收起協(xié)議,平靜道:“我是后天的機票,不用你說,我也會走?!?/p>
“不過,別怪我沒提醒你?!?/p>
“喬言蹊的性癮治不好,失控時很可怕,既然你愿意接盤,那就祝你好運?!?/p>
顧書懷聞言,臉色卻變的得意。
“我跟你可不一樣,言蹊心疼我,為了克制欲/望,她甚至?xí)约簞潅直?。可你呢?當年她把你折騰到哮喘發(fā)作都毫不在意,你拿什么跟我比?”
看著顧書懷氣焰囂張的樣子,顧昀之非但不氣,反而覺得可笑。
那些喬言蹊為他做過的瘋事,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。
如今,也沒必要讓人知道了。
......
出發(fā)前一天,林哲提出請顧昀之吃踐行飯。
顧昀之換好衣服正要出門,喬言蹊便冷著臉走進來,身后還跟著臉色發(fā)白的顧書懷。
她攔住他的去路,毫無征兆地發(fā)問:
“顧昀之,你把舒朗藏在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