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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顧淮景,還給我,那是我媽媽留下的唯一東西。”
阮聲聲撲上去奪,顧淮景抬高了手臂。
阮聲聲無比后悔當初帶著顧淮景去醫(yī)院看媽媽。
那時阮聲聲還不能告訴顧淮景她并不是阮家大小姐。
她卻想讓自己的媽媽和顧淮景見一面,當著媽媽的面告訴顧淮景,媽媽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。
自然也說了媽媽手腕上的玉鐲。
媽媽當初出的是車禍,車禍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便是不要將鐲子賣了。
所以阮聲聲這些年再苦再難都沒有將它賣掉,如今卻成了顧淮景要挾她的籌碼。
阮聲聲淚眼婆娑 ,妥協(xié)道:
“顧淮景,是我背了你就能把這個還給我了嗎?”
顧淮景大發(fā)慈悲“嗯”了一聲。
阮聲聲一言不發(fā)地拿起文件開始看。
一百多頁的文件阮聲聲背了三天三夜。
找上顧淮景說自己全部背過時阮聲聲累到已經(jīng)快要虛脫了。
阮聲聲從頭開始背誦,顧淮景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,將她帶上了閣樓。
燈光全部摁滅。
對黑暗的恐懼發(fā)作,阮聲聲下意識往墻上撞。
阮父也知道阮聲聲有幽閉恐懼癥,懲罰里十次有八次是把阮聲聲關(guān)起來。
阮聲聲總是把自己撞昏了,這樣就不再害怕了。
腦袋碰觸墻面的那一刻,顧淮景的聲音自門邊響起。
“就在這里背,聲聲,一個字也不要錯,否則,你知道的......”
阮聲聲咬緊了下唇,齒間有血珠滑輪,那疊文件里的內(nèi)容是阮聲聲和著血說出的。
背完最后一個字時,阮聲聲的手臂上新添了不知多少掐痕。
只有這樣,阮聲聲才能控制住自己。
門終于開了,顧淮景向阮聲聲伸出了手。
阮聲聲沒有去握,她同樣向顧淮景伸出手。
“鐲子呢?”
顧淮景頓了下。
阮聲聲心慌了慌,提高了音量。
“顧淮景,鐲子呢?”
僵持不下時,阮笙笙噙著笑意挽上了顧淮景的胳膊。
“淮景哥哥,謝謝你送我的禮物,我很喜歡?!?/p>
禮物自然是阮聲聲母親的鐲子。
阮聲聲拽過阮笙笙的胳膊將鐲子從她手腕上往下拽。
“這是我媽媽的東西,還給我!”
“淮景哥哥,我疼!”
顧淮景將阮笙笙護在了身后,他眸色深深,聲音也浸了些寒意。
“不過是一個破鐲子而已,阮聲聲,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樣子?!?/p>
走廊處有一面鏡子。
阮聲聲看到了鏡中的自己,披頭散發(fā),臉色蒼白,活活像是個瘋子!
可這一切都是拜顧淮景和阮笙笙所賜。
她是被他們逼瘋的。
意識到自己再發(fā)瘋下去也拿不到鐲子,阮聲聲提出了自己的條件。
“阮笙笙,只要你把鐲子還給我,我可以拿婚紗跟你換?!?/p>
阮笙笙眸子微微睜大,顯然很是心動。
那是阮聲聲親手設(shè)計的婚紗,而阮聲聲已經(jīng)是世界范圍內(nèi)小有名氣的設(shè)計師。
那本來是無數(shù)個深夜阮聲聲改了又改的成品,她曾無比期待穿上它嫁給顧淮景。
現(xiàn)在用不到了。
“那行吧。”
阮笙笙矜持的點頭。
聽到她答應(yīng),阮聲聲松了一口氣。
“等等?!?/p>
顧淮景叫住將婚紗遞給阮笙笙的阮聲聲,眼神茫然地盯著阮聲聲,有些心慌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這個感覺,最后說道:
“算了,沒事。”
拿到婚紗的阮笙笙欣喜不已,在遞給阮聲聲鐲子時,手一松,鐲子碎裂在地。
她無辜地眨了眨眼。
“不好意思,手滑了?!?/p>
肝腸寸斷,撕心裂肺。
心痛到極致阮聲聲做不出一點反應(yīng)。
顧淮景神色微冷,眸子瞇起,警告她說:
“阮聲聲,記住了,這是你背叛我的懲罰?!?/p>
阮聲聲記住了。
顧淮景明明知道媽媽對她多重要,還是肆無忌憚動了她的底線。
阮聲聲徹底不對顧淮景抱有任何期待了。
在他們離開后,阮聲聲第一次主動將電話打給了陸云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