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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敘白拼盡全力往門口撲去,想要抓住喬月的衣角。
可他手指剛觸碰到她衣服的瞬間,就被她冷冷甩開。
“犯了錯,就該付出代價?!?/p>
溫敘白聞言跪在地上,瘋狂磕頭,額頭撞在地板上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喬月,我錯了!你放我出去!我會被打死的!”
“喬月?。 ?/p>
他痛苦而絕望的嘶吼著,眼淚混著鮮血滴落下來,染紅了地板。
可喬月卻冷笑道:“放心,你的命不值錢,死了也不會有人牽掛?!?/p>
說完,她頭也不回地離開,仿佛他是什么臟東西。
那群壯漢瘋狂撲上來,把溫敘白拽到床上,下死手般拳拳見肉。
甚至拍下他被打的神志不清的照片,做成海報發(fā)到網(wǎng)上。
他的腦海里不斷盤旋著喬月惡毒的嘲諷:“放心,你的命不值錢,死了也不會有人牽掛。”
他的心臟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,痛的幾乎無法呼吸。
就當(dāng)他快要絕望時,門外的護(hù)士帶著保安沖進(jìn)來,趕走了那群壯漢。
哀莫大于心死,溫敘白流不出一滴眼淚。
他蜷縮在被窩里,渾身是傷。
唯一值得慶幸的,是保住了一條命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才麻木地站起來,走到窗邊仰望天空。
如果母親看到他現(xiàn)在這幅樣子,也一定會很失望的吧?
似乎是母子之間的心靈感應(yīng),溫敘白渾渾噩噩地走去了墓地。
他想去看看母親,向母親訴說他有多痛苦多委屈,然后作最后的告別。
可當(dāng)他來到墓地時,卻看見有一群人正在挖掘溫母的墓碑。
溫母最喜歡的鮮花被他們砸的稀爛,墓碑上的照片也蓋上了泥土。
溫敘白的心臟狠狠一縮,猛的沖上去推開他們,崩潰怒吼:“你們在干什么!?”
可他的力氣哪里比得過一群牛高馬大的壯漢?
他們狠狠把他拉到一旁制止住,繼續(xù)挖掘著溫母的墳?zāi)埂?/p>
“昨晚那群人還沒把你打聽話?”身后傳來喬月譏諷的聲音。
溫敘白循聲望去,就看見喬月和夏知珩十指相扣的雙手。
刺痛了他的眼,也刺痛了他的心。
夏知珩宛然一笑:“溫先生,你昨天說的話那么過分,阿月難免有些生氣,懲罰了你也不能忘了懲罰你媽媽呀?!?/p>
“等阿月氣消了,我就讓人把你媽媽的墳收拾好,怎么樣?”
他小人得志的模樣讓人無比惱火,說出來的話也宛如砒霜。
溫敘白只覺渾身的血液凝固,難以置信地看向喬月:“喬月,你瘋了?”
“有什么你沖我來!挖我媽的墳算什么本事?!”
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,卻怎么也比不過喬月輕飄飄的一句話:“繼續(xù)挖?!?/p>
有工人拿著溫母的骨灰盒問喬月:“小喬總,這個骨灰盒怎么辦?”
“不!”溫敘白渾身劇烈顫抖,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掉束縛。
他猛的搶過溫母的骨灰盒,死死護(hù)在懷里:“喬月,你忘了我媽媽曾經(jīng)怎么對你的嗎?”
“你半夜發(fā)燒是誰送你去醫(yī)院的?你想吃家常菜是誰為了你學(xué)下廚的?你在學(xué)校惹了事又是誰替你瞞著你父親去求情的?”
“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?”
可溫敘白忘不了。
從小母親就告訴有,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。
所以,他事事忍讓喬月,為她力所能及地付出。
甚至連最引以為傲的理想和成績,都為了她能討好夏知珩而徹底放棄。
就連母親也對她百般順從,妄想著用愛去感化她的怨。
可誰能想到,母親等到死,都沒能等來喬月的一次心軟。
看著溫敘白雙眼紅腫的模樣,喬月罕見的心疼了一下,下意識像以前那樣像替他抹去眼淚。
卻被夏知珩一把牽住手,撒嬌道:“阿月,你不是說要給我出口氣嗎?”
話落,喬月頓時恢復(fù)理智,猛的一腳踹向溫敘白心口。
她冷冷吩咐:“愣著干什么?把這個賤女人的骨灰給我揚了!”
溫敘白被踹倒在地,手指被生硬掰開:“不可以!”
他掙扎起身想要搶回骨灰盒,卻被喬月狠狠甩到一邊,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母親的骨灰倒進(jìn)臟臭的河里。
那一刻,心臟停止了跳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