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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早該想到的。
喬月黑白兩道通吃,沒有人敢冒著生命危險得罪他。
可即便如此,溫敘白還是抱有希望。
希望有人能跟他一樣——
哪怕獨自向著長夜,也要追尋那湮滅在歲月和黑暗中的公平與正義。
喬月的聲音冷冷響起:“溫敘白,你得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!”
捆著他的繩索猛然松動,溫敘白就像坐跳樓機一樣。
猛的墜落,又緩緩升空。
最后在最出其不意的時候,再次狠狠降落。
反復循環(huán),每一次都在試探死神的底線。
憤怒委屈絕望等復雜的情緒交織在胸口,溫敘白卻連發(fā)聲的權利都被剝奪。
求救無門時,母親也是這么痛苦嗎?
所以,才會那么義無反顧地赴死。
不知過了多久,溫敘白才被保鏢拉上天臺。
他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,緩緩抬頭仰視眼前的女人。
苦澀的淚水劃過,溫敘白苦笑哽咽:“喬月,你到底要怎樣......才能放過我和我媽媽?”
他不想再過這種睜眼就命懸一線的日子。
也不想母親死后還背負著喪盡天良的罵名。
更不想因為黑暗腐朽就磨滅心底追崇光明的勇氣和力量。
他只想在離開之前,替母親正名,然后去追尋夢想,為國爭光。
看著溫敘白近乎絕望的眼神,喬月有些煩躁,下意識向伸手拉他。
卻又突然回過神,隨即冷臉:“溫敘白,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!”
說完,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。
溫敘白一個人在天臺坐了很久,連喬月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。
隔天,喬月就對外宣布和夏知珩聯姻,開啟婚前旅行。
沙灘、大海、夕陽.......都成了他們愛情的見證者。
而溫敘白的傷勢也恢復的很快,索性辦理了出院手續(xù)。
他先是回了趟沈家老宅收拾行李,又一個人爬上深山老林放松心情。
此后一周,溫敘白的日子過的充實愜意。
可 他沒想到,在這深山老林里,還能碰見喬月和夏知珩一行人來登山。
溫敘白本想裝作沒看見他們,卻被喬月命令:“給你十萬,帶路?!?/p>
自私,傲慢,不可一世。
溫敘白也百思不得其解,自己以前到底看上她哪點了?
正當他要拒絕時,天邊閃過一道白光,猙獰的閃電如利劍般瘋狂劈下。
“砰”的一聲——
直直劈倒了正前方的山丘樹木!
最糟糕的是,有零星幾點火花濺起,連帶著整片山林都燒了起來。
“快跑!”
溫敘白本能地吼出聲,率先往山腳跑。
眾人下意識地跟著他,卻沒有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,甚至還有手忙腳亂被卷進火海里葬身的。
到了最后,竟然只剩下喬月和夏知珩還能跟得上溫敘白。
炙熱的烈焰四處亂竄,在溫敘白果露的皮膚上燙出一個個鮮艷的火泡,貼地的火舌舔舐著她小腿上的皮膚,留下一道道火印。
眼看著就快要跑到安全地帶了,一股蠻力把他拉了回去。
喬月不近人情地命令他:“你慢一點,阿珩的腳被割傷了?!?/p>
溫敘白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頓時氣笑了。
“一個小小的皮外傷,連血都沒流出來,算哪門子的割傷?!”
他們不想活命,他還想!
夏知珩聞言,泫然欲泣:“阿月,我是不是拖累你們了?沒關系的,你們先跑,我會跟上來的。”
可就在這時,一棵火樹突然朝他們的方向倒下。
“小心!”
喬月猛的將溫敘白推出去擋災,自己卻拉著夏知珩迅速往山腳下跑去。
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決絕,沒有一絲猶豫。
而被她死死護著的夏知珩得意朝溫敘白投去勝利者的微笑,仿佛在挑釁他:
“你的生死,喬月根本就不在乎?!?/p>
這一刻,溫敘白清晰地聽見心臟破碎的聲音。
他的后背一陣火辣辣的疼,眼前更是一片發(fā)黑,徹底暈了過去。
再睜眼,溫敘白渾身纏滿了紗布,疼的倒吸一口涼氣。
醫(yī)生正在向喬月匯報他的傷勢:“溫先生燒傷面積太大,必須得植皮才行?!?/p>
溫敘白本以為,喬月會拒絕給他植皮。
可 他卻答應了醫(yī)生的請求。
死寂一片的心掀起波瀾,可喬月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心頭狠狠一震:
“不過,要全程無麻醉植皮?!?/p>
“能不能撐的過去,就看他的造化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