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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硯靳記得那天。
提出要結(jié)婚后,夏梔微害羞地問:“是不是還要拍婚紗照?”
雖然婚禮一切從簡,可他也不想虧待夏梔微。
他們在鎮(zhèn)上的照相館,穿著廉價的婚紗和西裝,拍了好幾張婚照。
拍出來的質(zhì)感格外劣質(zhì),夏梔微卻喜歡得不得了。
裴硯靳那天說:“微微,等我以后掙大錢了,我們再結(jié)一次婚,再拍一次婚紗照,我欠你的都不給你?!?/p>
可他究竟做了什么?
把她帶回那個屬于他的世界后,他和她漸行漸遠。
眼淚一滴滴砸在布滿灰塵的水泥地上。
曾經(jīng)這么簡陋的屋子,他卻住的很安心,現(xiàn)在一個人回到那個偌大的別墅,只覺得打從心底里的恐慌。
裴硯靳坐在地板上,打開夏梔微的聊天框。
她還是一條消息都沒有回。
“微微,我什么都知道了,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你做的,是我錯了,我居然不相信你,我真該死?!?/p>
“當初收走那些證據(jù),是害怕你會有危險,蘇沫如果真的有心動你,她會有很多方法,我自以為的保護你卻傷害了你,真的很抱歉?!?/p>
“我之前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愛不愛你,我以為只是那個失憶癱瘓的裴硯靳愛你,所以總是搖擺不定,總是疑神疑鬼?,F(xiàn)在我已經(jīng)明白了,我從始至終都愛你?!?/p>
“微微,你在哪里?我想見你,我好想你......”
裴硯靳沒想到,裴母會找到這里來。
裴母皺起眉頭:“你看看你現(xiàn)在什么樣子,一個女人而已,就把你折騰成這樣?她走了最好,算她有自知之明,本來就是不屬于她的婚姻,你現(xiàn)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跟蘇沫確定下來。”
“我們和蘇家這么多年關系一直很好,蘇沫又等了你這么多年,你要是辜負了她,外面的人會怎么想我們裴家?”
裴母本就看不慣夏梔微,當初好不容易盼回兒子,結(jié)果卻被告知兒子莫名其妙已婚了。
夏梔微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裴硯靳,只是礙于她好歹救過裴硯靳,怕被人說忘恩負義,才沒把人攆走,如今她自己走了,再好不過。
“蘇沫這幾天在家哭成淚人了,你別再管什么夏梔微了,先回去把她安撫好?!?/p>
裴硯靳抬眸,看了眼窗外刺目的光,冷冷地勾起了唇角。
“我是該回去見見她。”
也順便,跟她好好算算賬。
裴硯靳是跟警察一起到的蘇家。
他到時,蘇沫被幾個警察強行往外帶,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著,直到看見裴硯靳,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。
“硯靳,你來的正好,快讓他們住手!”
裴硯靳紋絲不動,徹底刺激了蘇沫。
蘇沫掙脫鉗制撲過來死死抓住裴硯靳的手:“硯靳,你不是答應過我要護著我的嗎?”
裴硯靳面無表情地笑了笑,用力掰開她的手。
“蘇沫,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。微微說的沒錯,殺人償命,天經(jīng)地義。只是把你送進去而已,已經(jīng)便宜你了?!?/p>
蘇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:“是你干的?你讓他們來抓我?”
“難道不是你因為看微微不順眼,才把氣撒到微微姐姐身上的嗎?那晚在里面發(fā)生了什么,你去跟警察說吧?!?/p>
蘇沫呼吸凝滯,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裴硯靳了。
“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......”
裴硯靳拿出紙巾,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被她碰過的手,嫌棄地皺起眉頭。
“蘇沫,當初你為了別的男人動我的賽車,差點要我命的時候,我可沒有這個機會問你這個問題?!?/p>
“微微姐姐慘死的時候,也沒機會問你這個問題?!?/p>
蘇沫忽然瘋癲地對著裴硯靳拳打腳踢,都被裴硯靳避開了。
他冷笑著對蘇沫說:“好好在里面待著吧,我可以向你保證,誰都救不了你?!?/p>
“你就在里面待一輩子贖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