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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后裴硯靳終于回來,剛上樓就看見夏梔微正在翻箱倒柜。
他皺了皺眉,定定地看著她:“你在找什么?”
話音剛落,夏梔微抱起一箱東西離開,路過他身邊時看都沒看他一眼,把東西全倒進了垃圾桶。
裴硯靳呼吸微微一窒。
她扔掉的都是過去幾年她十分寶貝的東西。
有春節(jié)時他親手寫下的對聯(lián)。
當年結婚前他寫了整整一晚的情書。
失憶沒錢時給她買的廉價戒指。
還有后來把她帶回家,每月都會送她的禮物。
她都當垃圾一樣處理掉了。
“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?”他聲音里竟然出現(xiàn)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急促,“那天如果我不先教訓你,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嗎?”
夏梔微像是沒聽見,徑自摘下手上的鉆戒,隨手一拋,也跟著一起進了垃圾桶。
從前在鄉(xiāng)下,他們很窮,卻很幸福,他送她的廉價戒指她都無比珍視。
可現(xiàn)在她戴著昂貴的鉆戒,只覺得鉆心刺骨的冷。
裴硯靳眼皮猛的一跳:“微微,能不能不要再耍脾氣,對你沒有任何好處。”
“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,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,你沒必要因為這些事非要跟我劃清界限。”
夏梔微盯著他:“如果我不呢?你又打算怎么對我?讓我像我姐姐一樣?”
他垂下眼瞼,語氣平靜地仿佛在給她承諾:“我不會讓你有事?!?/p>
她笑了,這種話他自己信嗎?
是誰逼她放棄證據(jù),是誰叫保鏢扇她的耳光,是誰任由她成為所有人的笑柄。
不都是他裴硯靳嗎?
他似乎終于注意到夏梔微臉上和手上的傷都沒處理,抓起車鑰匙想帶她去看醫(yī)生。
夏梔微卻拿出一份協(xié)議翻到最后一頁:“如果你真對我有點愧疚,就在這上面簽字?!?/p>
她第一次主動向他要東西,裴硯靳看都沒看一眼,飛快在上面簽字。
“你怎么不問問我是什么?”
“你難得有想要的東西,只要你不再和蘇沫過不去,我什么都可以滿足你?!?/p>
原來如此。
說白了,哄她也只是為了蘇沫。
去醫(yī)院的途中,裴硯靳接到蘇沫的電話,連夏梔微都聽到電話那頭的哭聲。
裴硯靳掛了電話后遲疑片刻,還是掉了頭:“抱歉,沫沫出了點事,我先去接她再送你去醫(yī)院。”
夏梔微想說她可以自己去。
可到了地方才知道,為什么裴硯靳堅持要帶她過來。
蘇沫委屈地眼眶泛紅:“硯靳,你怎么才來,不好意思,委屈夏小姐替我受罰啦?!?/p>
99杯酒被推到夏梔微面前。
她看向裴硯靳:“什么意思?”
蘇沫捂著嘴,一臉天真無辜模樣,卻透露著幾分陰狠,“夏小姐,你不知道嗎?我跟人做游戲輸了要接受懲罰,可我今天不舒服,可以有人代罰?!?/p>
“你不是覺得對我抱歉嗎?那幫我受罰應該也會心甘情愿吧?”
夏梔微倏然看向身邊的男人:“裴硯靳,是你的意思嗎?”
裴硯靳偏頭避開她的視線:“微微,喝點酒而已,如果喝不完就停?!?/p>
她咬著牙笑了,可輸了游戲的人又不是她!
而且剛才還信誓旦旦承諾:不會讓她有事,現(xiàn)在又算什么???
“裴硯靳,你是不是忘了我酒精過敏?”
“那先把過敏藥吃了吧,我記得你酒精過敏不嚴重。”
他低頭掰出過敏藥,親手遞到她唇邊。
明明他還保留著隨身為她帶藥的習慣,從前是因為愛,如今呢?
夏梔微想起結婚那天,有人來敬酒,失憶的裴硯靳牢牢擋在她面前:“微微她不能喝酒,我來替她喝?!?/p>
裴硯靳,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你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