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雨晴把最后一個紙箱推進公寓，氣喘吁吁地靠在門框上。二十一歲，大學剛畢業(yè)，第一份工作，第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——盡管只有四十平米，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足夠奢侈了。
"終于搬完了。"她擦了擦額頭的汗，環(huán)顧這個即將成為她新家的空間。陽光透過半拉的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空氣中還飄蕩著前租客留下的淡淡檸檬空氣清新劑的味道。
雨晴走向窗戶，拉開百葉窗。六樓的高度讓她能俯瞰小區(qū)中央的花園，幾個老人正帶著孩子在噴泉旁玩耍。這是她選擇"翠湖苑"的原因之一——環(huán)境好，安保嚴格，離公司又近。
"叮咚——"
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。雨晴疑惑地走向門口，透過貓眼看到一位穿著整潔的中年女性站在門外，手里拿著一個紙袋。
"您好，我是物業(yè)的王主任。"門外的女性微笑著自我介紹，"歡迎入住翠湖苑，這是一點小禮物。"
雨晴打開門，接過紙袋。里面是小區(qū)手冊、幾包小零食和一張附近外賣的聯(lián)系表。
"謝謝，太貼心了。"雨晴真誠地道謝。
王主任的目光越過雨晴的肩膀掃了一眼屋內，"一個人住嗎？需要幫忙整理嗎？"
"不用了，謝謝，我東西不多。"雨晴婉拒道。
"那好，有什么需要隨時聯(lián)系物業(yè)。"王主任點點頭，轉身要走，卻又停下腳步，"對了，你對面住的是林醫(yī)生，市中心醫(yī)院的外科副主任，人很安靜，就是..."她欲言又止。
"就是什么？"雨晴好奇地問。
"沒什么，"王主任搖搖頭，"只是他有時候值夜班，可能會晚歸。如果聽到什么動靜別太在意。"
雨晴點點頭，目送王主任離開。關上門后，她聳聳肩，沒把這話放在心上。醫(yī)生作息不規(guī)律很正常，她大學室友的男朋友就是醫(yī)學生，經常半夜被叫去醫(yī)院。
她把紙袋放在茶幾上，繼續(xù)拆箱整理。直到夜幕降臨，她才勉強把必需品都歸位。雨晴癱在剛鋪好的床上，點了一份外賣，決定明天再繼續(xù)收拾。
深夜十一點，雨晴洗完澡，正敷著面膜刷手機，突然聽到對面?zhèn)鱽?砰"的一聲關門聲。她下意識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——這么晚才回家？
出于好奇，她輕手輕腳走到門前，透過貓眼向外看。走廊的感應燈亮著，一個高瘦的男人背影正在開對面的門。他穿著深色風衣，手里拎著一個看起來很沉的黑色手提包。
就在男人即將進門的一刻，他突然轉頭看向雨晴的門。雨晴屏住呼吸——雖然知道對方不可能透過貓眼看到自己，但那瞬間的目光交匯還是讓她心跳加速。男人的臉在走廊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，眼睛深陷，嘴角有一道細長的疤痕。
門關上了，走廊重新陷入黑暗。雨晴長出一口氣，嘲笑自己的神經質。新環(huán)境總是讓人敏感，她告訴自己。
回到床上，雨晴很快入睡。然而半夜兩點多，一陣奇怪的聲響將她驚醒。
"咚...咚...咚..."
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撞擊地板，節(jié)奏緩慢而規(guī)律。聲音來自——對面？雨晴睜開惺忪的睡眼，看向墻壁。聲音持續(xù)了約莫五分鐘，然后戛然而止。
正當她準備再次入睡時，一股淡淡的、刺鼻的氣味飄進鼻腔。消毒水？這么晚了對面在消毒什么？雨晴皺起眉頭，把臉埋進枕頭里，強迫自己忽略這些異常。
"第一天而已，別大驚小怪。"她喃喃自語，終于再次沉入夢鄉(xiā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