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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清硯并不知道國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情,即使知道,他也不在意沈棠寧滿世界的尋他。
那天他聽完其他志愿者講述林梔的故事,久久不能平靜。
她父母都是無國界醫(yī)生,常年輾轉(zhuǎn)各個大州治病救人,可是在她高中時死于他國內(nèi)戰(zhàn)。
傷心之下,她沒有一蹶不振,而是在A國繼續(xù)完成學(xué)業(yè),后來高中畢業(yè)的時候,毅然選擇了從醫(yī)。
據(jù)其中年齡最大的志愿者說,林梔所在的臨床項目實驗的贊助也大多是她拉來的。
她身上好像沒有其他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嚴(yán)謹(jǐn)高冷,為人更是風(fēng)趣開朗。
至于前來做臨床試驗的人哪個不是快要病死的人。
有的想用自己為家庭換一份保障,有的想賭一個生的機會。
而顧清硯的確是這里面特殊的。
“準(zhǔn)備好了嗎?這是第一針靶向藥,我們要測定男性患者對它的耐藥性?!?/p>
顧清硯毫不猶豫點頭,他感受著針扎入皮膚的痛覺,卻是開心地笑了。
林梔看著床上陷入昏睡的人,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難過。
她小心給顧清硯蓋好被子以后,便走出病房,迎面卻是一個陌生女人。
“我問你們,阿硯在哪?誰讓你們給他試那些亂七八糟的藥?”
林梔皺著眉,身后的保安見狀硬著頭皮解釋。
“這位沈小姐是硬闖,我們實在沒有辦法,而且她曬出了國內(nèi)各種尋找顧先生的證據(jù),所以我們就......”
林梔猛地想起偶然一次查房時,聽到睡夢中的顧清硯念叨一個姓沈的名字,大概就是她。
“抱歉,這位小姐,這是我們病人的隱私,您應(yīng)該知道我們試驗項目基地背靠a國最大的醫(yī)院和藥企,這里的治療設(shè)施更是不輸國內(nèi),您有什么可擔(dān)心的呢?”
沈棠寧上下打量林梔,想起就是這個女人在朋友圈發(fā)了和阿硯的合照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你們懂什么?阿硯在國內(nèi)已經(jīng)控制住病情,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們試藥都是有副作用的,阿硯的身體受不了的!”
“可是顧先生自己愿意,您是他什么人?”
林梔扶著眼鏡,神情嚴(yán)肅。
“戀人,我和阿硯在一起很多年了,你懂什么,他只是跟我鬧脾氣才來這的,你們到底交不交人出來,否則我就不客氣了!”
眼看僵持不下,門突然被打開。
顧清硯緩緩走出來,他平靜的看向沈棠寧,聲音帶著疲倦。
“你為什么要來找我?”
沈棠寧看著熟悉的面容,不同離開時的最后一面,如今顧清硯的面色更加紅潤。
“阿硯,我終于找到你了,跟我回去好不好?”
沈棠寧滿心雀躍,緊緊把人摟住,恨不得要將顧清硯融入到骨血中。
林梔愈突發(fā)覺得眼前這一幕刺眼,卻還是私心想留下顧清硯。
“顧先生,無論您做出什么選擇,我都尊重,也請您不要輕易放棄試藥?!?/p>
顧清硯點了點頭,用力掙開她的懷抱。
眼見周圍人越來越少,顧清硯沉下臉拽著沈棠寧回了病房。
僵持間,沈棠寧筆直的跪下,聲音帶著哽咽。
“阿硯,我都知道那些事的真相了,都是我的錯,我已經(jīng)和賀宇周離婚了,那個孩子也已經(jīng)沒了。
對不起,都是我的錯,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?”
顧清硯久久沒說話,他愈發(fā)覺得這一幕很熟悉。
從前就是這樣,每次自己受委屈,她道歉時總是這樣,卑微的態(tài)度,懇切的語氣。
可是她改了嗎?并沒有。
他苦笑著抹去眼角的淚,像是釋然一般看向窗外。
“你走吧,當(dāng)我決定離開那天,我就認(rèn)為我們兩不相欠。
沈棠寧,即使你和賀宇周離婚了,我們也早已結(jié)束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