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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的A國,顧清硯已經(jīng)在臨床實驗基地待了幾天,可負責的醫(yī)生卻沒有急著給他試藥。
溫暖的陽光下,顧清硯正在給風(fēng)信子澆水,微風(fēng)拂過,病房門被人敲響。
“顧先生,我可以進來嗎?經(jīng)過我們的觀察,您身體的各項指標趨于穩(wěn)定,可以看出這些年來您的治療效果不錯,如果您現(xiàn)在想放棄成為臨床試驗志愿者也是可以的?!?/p>
顧清硯抬頭看著面容清麗的醫(yī)生,有一瞬間失神又恢復(fù)如常。
“不用了,我已經(jīng)想好了,如果不是過去七年,我大概早死了。”
林梔微微瞪大了眼睛,她看向來自東方的英俊面孔,忽然生出了一股敬佩。
“那顧先生,我僅代表項目組的人再次感謝您加入到這項臨床試驗中,在開始前我建議您可以在這附近游玩。
畢竟一旦試藥實驗開始,只有等療程結(jié)束以后您才能走出這里?!?/p>
“當然,我也希望您能把自由開心過好每一天,畢竟生與死,選擇權(quán)在我們手中。”
顧清硯微微點頭,卻沒想到第二天充當導(dǎo)游的人竟然是林梔。
“顧先生很驚訝嗎?你應(yīng)該看得出,我也是華裔。不過我自小就來a國留學(xué),對這里再熟悉不過。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,我比其他同事更閑一點?!?/p>
顧清硯噗嗤一聲笑出來,林梔幽默的話讓他放下心中的戒備。
不可否認,盡管他想忘記過去,可是剛到陌生環(huán)境的這幾天,他每晚夢里都是和沈棠寧的過去。
他也曾質(zhì)疑自己是否能夠真的放下十幾年刻骨銘心的感情,可是當聽到林梔的話,他覺得一直壓在身上的枷鎖和重擔通通消失。
就算沈棠寧來找他回去又怎么樣?他是獨立的個體。
沈棠寧幫他治病,這一點他會感謝,但是她的背叛也是真真實實的,他或許早該離開那段畸形的感情。
兩人漫步在首都的中心廣場,來來往往的行人交織,不同語言文化在這里匯聚碰撞。
街邊賣唱的老人,彈著吉他的風(fēng)霜老人和乞討的孩童組成不同的風(fēng)景,而這對于一個常年生活在醫(yī)院里的顧清硯來說是陌生的。
顧清硯每看到一個新奇的東西都會按耐不住,林梔便會一一講解。
“這個美食來自澳洲,顧先生可以試試,你可以吃的?!?/p>
“這個風(fēng)車是東南亞那邊的工藝品,可以這樣轉(zhuǎn)?!?/p>
“這是非洲那邊部落的民謠,聽起來很特別?!?/p>
林梔一邊說一邊買著快餐,然后將食物遞給靠在墻邊的賣藝者。
顧清硯看著賣藝老人臉上的感激忽然覺得溫暖,可又覺得奇怪,為什么不直接給錢呢?
林梔笑著坐在長椅上,忽然沒頭腦地來了一句。
“顧先生這些年大概沒出過國,所以不了解外面的人心險惡?”
顧清硯點點頭,只見她漫不經(jīng)心地喂著廣場上的和平鴿。
“那就是了,其實當初在收到你的資料時,我特別奇怪一個在國內(nèi)頂級私人醫(yī)院治療多年的人,為什么要不顧危險地來這試藥呢?”
“可見到你的第一面,我就知道這里有著你想要的自由。
而在國內(nèi),大概因為你的病,你一直壓抑痛苦?!?/p>
顧清硯并不反駁,他甚至覺得眼前的醫(yī)生觀察十分敏銳。
從前,沈棠寧怕他出事,恨不得能永遠把他看在醫(yī)院。
他的每一次出行都是在沈棠寧心情好或是親自陪同下,甚至難得的自由還是沈棠寧借口陪賀宇周。
一天下來,顧清硯非但不累,甚至覺得有趣,無論是陌生的環(huán)境還是對他友善的林梔。
他躺在床上睡了一個好覺,這次沒有夢見沈棠寧。
第二天醒時,他甚至主動試著和其他志愿者聊天,而他也從他們口中得知林梔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