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江晚吟站在ICU外。
像我當年一樣,無助的看著不停閃爍的紅燈。
她只能想到給我打電話。
隨著一聲聲無法接通的提示音響起。
她痛苦的抱著頭蹲下。
一旁的小護士,看見她忍不住皺眉。
“女士,那個陪你在走廊接吻的先生呢?”
江晚吟猛然響起,跟孟澤在我病房外接吻的一幕。
她漲紅著臉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小護士把藥單給她:“還是要找個人來陪護的,手術有很大風險,女士您自己可能不是很方便照照顧。”
說完,小護士大步離開。
旁邊的病人,忍不住小聲議論。
“就是她啊?自己老公打了九十九個求救電話,一個都沒接?!?/p>
“要不說天道好輪回呢?她老公守著她婆婆最后一程的時候我剛進醫(yī)院,我還沒出院呢,她親媽就進來了?!?/p>
“噓,她老公當時把手機都摔了,后來,她還在門口跟情夫接吻,不是人吶!”
聽著周圍人一聲聲議論。
江晚吟終于承受不住,一口鮮血噴了出來。
她自己種下的因,反噬成果,她終于知道后悔了。
可一切都晚了。
江母搶救了很久,卻遲遲不醒。
她根本沒有承擔整個江家的能力。
江家徹底亂作一團。
她卻把自己關在我和她曾經的臥室內,抱著那本被她翻了無數遍的日記,一遍一遍吻在上面。
“沈哥哥,我錯了......我真的錯了......”
“媽病了,公司也快沒了......我不知道該怎么辦......”
“你回來好不好?你回來幫幫我......”
最終,她在痛苦中,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來逃避這一切。
她拋售家產,用這種方式來支付江母高昂的醫(yī)療費,和江家不斷出現的損失。
最后,甚至賣掉了別墅豪車。
那些曾經對她笑臉相迎的生意伙伴,如今都對她避之不及。
她徹底成了一個孤家寡人。
從云端跌入泥濘,不過半年。
江氏集團終究沒撐住,徹底宣布破產。
江母依舊在昏迷中。
她安頓好江母,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脈,只為得到我一絲線索。
而我此時,正在南方的一個海濱小鎮(zhèn)。
那是我母親生前一直念叨著,想去卻沒能去成的地方。
那里幾乎與世隔絕。
沒有煙火,只有清風明月。
我把她的骨灰,葬在了能看到大海的山坡上。
按照媽媽的愿望,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。
店名就叫“思晚”。
是我母親的名字。
我的花不貴,一支只要兩元。
小鎮(zhèn)的人都很浪漫,經常會在晚飯后,陪著妻子散步時,買上一枝花。
看著她們簡單又幸福的模樣,我突然就明白了母親的執(zhí)念。
而江晚吟找到我時。
我正穿著白色棉麻襯衫,衣袖半挽,給我母親生前最愛的蘭花澆水。
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我身上,暖洋洋的。
澆完最后一盆蘭花,我抬起頭,隔著花店玻璃就看見了江晚吟。
她站在花店門口,看著我。
不過半年未見,她卻像是老了十歲。
曾經美艷無雙的江大小姐,如今頭發(fā)枯黃,眼窩深陷,渾身都散發(fā)著落魄和頹唐的氣息。
她看著我,通紅的眼眶里瞬間蓄滿了淚水。
“沈哥哥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