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起來時。
已經(jīng)將近中午,時絨渾身像被碾過一樣的酸疼,另一側(cè)床邊是一片冰冷,在她還睡著的時候,鐘培熹就已經(jīng)走了。
門鈴被按響。
開門后。
有個一身正裝的女人踱步進來,“時小姐您好,我叫于蕾,是鐘總的秘書,身體有不適嗎?需不需要給您買些藥送過來?”
她聲音溫和親切,見面后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關(guān)心她的身體,但時絨也知道為什么好端端她會這么說,因兩人站在室內(nèi)。
垃圾桶離的有些近,時絨是當事人。
她自然知道那里面扔了多少個安全套。
總之,她看到于蕾瞟了眼垃圾桶,然后露出了有些凌亂的表情,連唇角都在不可控地輕微抽搐,像是完全不敢置信。
他們鐘總這么厲害的嗎?
白天工作不停,晚上還能12345……
收回思緒,于蕾看她的眼神更小心謹慎了,像是帶著不易察覺的討好,“給您帶了套衣服,您等會兒可以換洗一下?!?/p>
“還有早餐,已經(jīng)在外面?zhèn)渲??!?/p>
“想吃了按一下鈴就好?!?/p>
最后,她遞了一張純黑燙金,磨砂面的黑卡過來,雙手奉上,“這是鐘總吩咐我交給您的,沒有密碼,也不設限。”
“……”
時絨沉默了一會兒,伸手接過。
“謝謝于秘?!?/p>
萬惡資本家的錢,不拿白不拿。
她從來就不是天真到活在象牙塔里的人。
這個世界上,沒有錢權(quán)本就寸步難行。
……
但她跟著鐘培熹,用身體和他交易,卻不是為了他的錢,這人身份斐然,她要利用他的權(quán)利和資源,盡快找到林序南。
這才是。
——她的真實目的。
但是昨晚她壓根沒有機會提這個,現(xiàn)在對方人也不在,想到這,時絨看了于蕾一眼,“于秘,他有讓你帶話給我嗎?”
于蕾想了想,搖頭,“沒有呢。”
其實她也拿不準,這位到底是什么態(tài)度,畢竟鐘培熹身邊以前從未出現(xiàn)過這種情況,她不知道,這到底是玩玩而已。
還是要養(yǎng)著的。
兩人一時無言。
于蕾眼角余光打量了她兩眼。
時絨生的極好,五官比例絕佳,鵝蛋臉,冷白皮,渾身氣質(zhì)清冷,如水一樣皎潔無波,漂亮得讓人能生出保護欲。
更絕的是她的身段線條,堪稱完美。
皮相精致,看不到一絲贅肉。
就像是活色生香的尤物。
于蕾突然覺得,像這樣的人,惹得他們冷靜自持的鐘總失了控,也不失為一件正常的事,畢竟她是男人她也把持不住。
“于秘……你……流鼻血了……”
時絨突然出聲提醒。
“啊……真的嗎?抱歉抱歉?!?/p>
于蕾連忙抽出隨身攜帶的紙巾胡亂擦了擦鼻子。
片刻后,她手機響起。
于蕾出去接電話。
等回來后,看她的眼神更加恭敬了。
“時小姐,鐘總讓我?guī)ニ淖∷?,您以后……可以留在那里,出入都隨意,晚點我會把家里的備用鑰匙給您?!?/p>
“好,麻煩啦?!睍r絨點頭。
“這里還沒擦干凈?!?/p>
發(fā)現(xiàn)她鼻翼處有抹血漬沒擦干凈。
時絨抽出紙巾,幫她輕輕拭去。
于蕾愣了愣,并未料到她會有這番動作。
只覺得連心跳都有些加速。
……
鐘培熹住的地方是萬橡府,南城極具地位象征的貴胄之地,風格偏中式的合院式獨棟別墅,占地將近一千多平方。
卻很空曠,屋子里連個人都沒有。
于蕾看出了她的迷茫,很快解釋,“鐘總都是一個人住的,您有需要的話,我給您調(diào)一個傭人過來,照顧生活起居?!?/p>
“不用了?!睍r絨搖頭,“我也比較喜歡一個人?!?/p>
開玩笑。
有了外人在。
她還怎么勾引鐘培熹。
被人看著,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。
妥帖安置好她之后,彼此留了電話和微信,于蕾很快就走了,時絨沒有太多行李,因她想著,反正早晚有天要走的。
沒了事之后,她靠在黑色的真皮沙發(fā)上發(fā)呆。
不知不覺竟是睡過去了。
……
一覺醒來時。
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經(jīng)是黑沉沉壓了下來。
時絨緩慢睜開眼,敏銳地察覺到身邊有人,她從沙發(fā)上掙扎著起來,聞到那股橡木苔味道,便知道是鐘培熹回來了。
“你回來了?”
男人從沙發(fā)上起身,緩慢走到一旁打開兩盞暖黃立燈,客廳里瞬間明亮起來,時絨揉了揉眼睛,模糊地看到他轉(zhuǎn)過身來。
沙發(fā)一側(cè)陷入,他坐下。
“好點了嗎?”鐘培熹問她。
“什么?”
可能是剛睡醒擔心遲鈍,時絨有些不解。
停頓片刻,她才知道應該是問她身體情況怎樣了。
昨晚被折騰的有些狠,她還是第一次。
其實并不是太好,依舊酸軟無力。
但時絨還是說:“好……好點了……”
她以為鐘培熹說這話是又想要了,心里罵了句臟話,身子卻極為乖順地貼了過去,柔若無骨的小手攀上他的皮帶扣。
卻不想,男人“啪”地打在她手背上。
不輕不重,將她的手打落。
“昨晚沒收拾夠你?”
夠,怎么不夠,但不用再做這種事,自然也是極好的,時絨松了口氣,轉(zhuǎn)而支起身子,跌進了他懷里,“西西?!?/p>
自從昨晚叫了他一晚上的西西。
現(xiàn)在叫他小名,時絨已經(jīng)臉不紅心不跳了。
“你晚上有別的事嗎?”
“怎么了?”他掃她一眼,“有話要和我說?”
時絨點頭淡淡嗯了一聲。
難得,他此時極有耐心,好整以暇地抬起眼。
“說吧?!?/p>
這個時候的他,看著是好說話的,時絨斟酌著用詞,動了動唇,“你……知道我家里的事嗎?林祝堯貪污受賄案?!?/p>
“知道?!彼f,“我眼沒瞎耳也沒聾?!?/p>
是了,這事在南城算是轟動一時。
是個人都知道一些。
時絨原本靠在他懷里,她從鐘培熹身上起來,對視的剎那,也看清了他表情,寡淡得很,像是在說什么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。
“我弟弟,是林祝堯的兒子,林序南?!?/p>
“幫我找到他,好不好?!?/p>
“他失蹤了。”
說這話時,她巴掌大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凝重,卻認真到不行,鐘培熹點漆的眸子鎖著她,透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。
他一時沒說話,氛圍靜了幾秒。
良久,他唇角微勾,明明看起來是笑著的。
但臉上卻絲毫溫度也無。
鐘培熹沉聲,“和我交易,其實就是為了他吧?”
這聲音冰冷,有些像嘲諷。
“時絨,他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嗎?”
“讓你不惜出賣自己珍貴的身體作為代價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