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、你胡說八道什么？"陳母的聲音在顫抖，"磊磊當(dāng)然是我親生的！"
但她的反應(yīng)已經(jīng)出賣了她。
我見過陳母很多次生氣的樣子，但從來沒見過她這么慌張。
"是嗎？"我站起身，"那為什么您聽到這個問題會這么緊張？"
"我、我沒有緊張！"陳母強(qiáng)辯，"我是氣的！你這個沒良心的，竟然懷疑磊磊不是我兒子！"
"媽，晚晚只是隨口一說，您別激動。"陳浩趕緊去扶陳母，但我看到他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。
顯然，他也注意到了陳磊與家人的長相差異。
"隨口一說？"陳母尖聲叫道，"她這是在污蔑我的人格！"
"如果陳磊真的是您親生的，那您為什么不敢做親子鑒定？"我步步緊逼。
"憑什么要做親子鑒定？"陳母色厲內(nèi)荏，"磊磊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，還要什么鑒定？"
"既然這樣，那做個鑒定證明清白不是更好嗎？"我冷笑，"除非，您心里有鬼。"
"你！"陳母指著我，手指都在發(fā)抖。
這時，陳磊從外面回來了。
他今年二十六歲，身高一米八，長得確實(shí)很帥。大眼睛，高鼻梁，還有一對迷人的酒窩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，誰能相信他和陳浩是兄弟？
"媽，怎么了？我在樓下都聽到你們吵架了。"陳磊關(guān)心地問道。
看到小兒子，陳母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："磊磊，你嫂子她、她說你不是我親生的！"
陳磊愣了一下，然后看向我："嫂子，你怎么能這么說？"
"我只是實(shí)事求是。"我迎著他的目光，"你確實(shí)和家里任何人都不像。"
陳磊的臉色變了變："長得不像就不是親生的？那世界上有多少孩子要被懷疑？"
"長得不像，血型也不符合遺傳規(guī)律。"我繼續(xù)說道。
"血型？"陳磊皺眉，"我什么血型？"
"AB型。"
"那又怎么樣？"
"你媽媽和你爸爸都是O型血，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。"我冷靜地說出這個常識。
陳磊的臉色徹底變了。
作為大學(xué)畢業(yè)生，他當(dāng)然知道血型遺傳規(guī)律。O型血的父母，只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，這是基本的生物學(xué)常識。
"不可能！"陳磊否認(rèn)，"一定是哪里搞錯了！"
"是嗎？"我拿出手機(jī)，"要不然我們現(xiàn)在就去醫(yī)院做個親子鑒定？"
"不用！"陳母激動地阻止，"絕對不用！磊磊就是我兒子，不需要任何鑒定！"
她越是阻止，就越是證明心里有鬼。
陳浩臉色陰沉地看著母親："媽，既然晚晚這么說了，那就做個鑒定吧。反正磊磊是我們家的孩子，鑒定結(jié)果只會證明這一點(diǎn)。"
"不行！"陳母堅(jiān)決反對，"我不同意！"
"為什么不同意？"陳浩的聲音變得嚴(yán)厲，"媽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？"
陳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。
陳磊看著母親的反應(yīng)，臉色越來越難看："媽，你告訴我，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？"
"當(dāng)然是！"陳母哭著說，"磊磊，你是媽媽的心頭肉，怎么可能不是親生的？"
"那為什么不敢做鑒定？"陳磊的聲音也開始顫抖。
顯然，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(yán)重性。
"我..."陳母看著小兒子，眼中滿是痛苦，"我..."
"媽，你說話??！"陳浩也急了。
如果陳磊真的不是親生的，那這些年他們的付出，豈不是成了笑話？
"我不能說。"陳母最終還是沒有承認(rèn)，但也沒有否認(rèn)。
這個模糊的回答，反而更加證實(shí)了我的猜測。
"既然您不肯說實(shí)話，那我們就用事實(shí)說話。"我拿出手機(jī)，開始撥打電話，"我現(xiàn)在就聯(lián)系醫(yī)院，預(yù)約親子鑒定。"
"不要！"陳母撲過來要搶我的手機(jī)，"林晚晚，我求求你，不要做鑒定！"
看著她哀求的樣子，我心中的猜測已經(jīng)得到了確認(rèn)。
陳磊，真的不是陳家的孩子。
這個發(fā)現(xiàn)，讓我既震驚又憤怒。
震驚的是，這個秘密竟然隱藏了二十多年。
憤怒的是，我竟然為了一個外人，花了十幾萬塊錢。
"媽，你別求她了。"陳磊突然開口，"我想知道真相。"
他看著陳母，眼中滿是復(fù)雜的情緒："媽，如果我真的不是你親生的，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？"
陳母崩潰了，她抱著陳磊痛哭："磊磊，不管你是不是我親生的，你都是我的兒子！這二十多年，我對你的愛是真的！"
這句話，等于是變相承認(rèn)了陳磊的身世。
陳浩臉色鐵青地看著母親："媽，你到底瞞了我們什么？"
"我..."陳母淚流滿面，"我當(dāng)年沒辦法..."
"什么沒辦法？"陳浩的聲音提高了，"你把別人的孩子抱回家養(yǎng)了二十多年，還讓我們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他身上？"
"不是的！"陳母急忙解釋，"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！"
"那是怎樣？"我冷冷地問，"您總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吧？"
陳母看看我，又看看陳浩，最后目光落在陳磊身上。
"磊磊...你真的想知道嗎？"她的聲音帶著絕望。
陳磊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"我想知道。"
陳母閉上眼睛，深吸了一口氣，然后緩緩開口："二十六年前，我確實(shí)懷孕了。但是..."
她的聲音開始顫抖："但是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。"
客廳里安靜得針落可聞。
"那時候你爸爸在外地工作，我一個人在醫(yī)院。隔壁病床的產(chǎn)婦大出血死了，留下了一個剛出生的兒子。"
陳母看著陳磊，眼中滿是痛苦："那個孩子哭得好厲害，護(hù)士說聯(lián)系不上他的家人，可能要送到福利院。我看著他，想起了我死去的兒子，一時沖動就..."
"就把他抱回家了？"我接上了她的話。
陳母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"我告訴你爸爸孩子是早產(chǎn)，身體不好，所以長得和家里人不像。你爸爸工作忙，也沒有多想。"
真相終于水落石出。
陳磊不是陳家的孩子，而是一個被陳母沖動帶回家的棄嬰。
而我們，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外人，花費(fèi)了無數(shù)心血和金錢。
"所以，我根本就不姓陳？"陳磊的聲音很輕，輕得像羽毛。
陳母哭著點(diǎn)頭："對不起，磊磊，媽媽騙了你這么多年。"
"我的親生父母是誰？"陳磊繼續(xù)問。
"我不知道。"陳母搖頭，"那個產(chǎn)婦很年輕，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，沒有家屬陪伴。她難產(chǎn)大出血，搶救無效死了。"
陳磊呆呆地站在那里，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。
從小到大，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陳家的小兒子，是被寵愛的那一個?，F(xiàn)在卻發(fā)現(xiàn)，自己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棄嬰。
"磊磊..."陳母想要去安慰他。
"別叫我磊磊！"陳磊后退一步，"我根本就不是陳磊！"
"你就是！"陳母激動地說，"不管你的出身如何，你都是我的兒子！這二十六年，我對你的愛是真的！"
"愛？"陳磊冷笑，"如果這就是愛，那為什么我哥哥要承受這么多？"
他看向陳浩，眼中滿是愧疚："哥，對不起。"
陳浩的臉色很難看，但看到弟弟痛苦的樣子，還是說道："這不怪你，你也不知道真相。"
"可是我享受了不該享受的一切。"陳磊苦澀地說，"這些年，嫂子給我花了多少錢？十幾萬？"
他看向我，眼中滿是羞愧："嫂子，對不起。"
"現(xiàn)在說對不起有用嗎？"我冷冷地說，"錢能還給我嗎？"
陳磊咬咬牙："我會還的，雖然不知道要多久，但我一定會還清的。"
"你拿什么還？"我譏笑，"你連工作都沒有。"
這話戳中了陳磊的痛處，他的臉漲得通紅。
"我會找到工作的。"他堅(jiān)定地說，"我不會再啃老了。"
"呵。"我不置可否。
這時，陳浩突然開口："媽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"
"什么問題？"陳母緊張地看著大兒子。
"既然磊磊不是我們家的孩子，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偏心他？"陳浩的聲音很平靜，但我聽出了其中的憤怒，"這些年，我的工資幾乎都貼補(bǔ)給了他，晚晚的錢也都花在了他身上。為什么？"
陳母被問得啞口無言。
確實(shí)，如果陳磊只是一個撿來的孩子，那陳母的偏心就更加不可理解了。
"因?yàn)?..因?yàn)槲依⒕巍?陳母最終說道，"我的親生兒子死了，磊磊是我的替代。我害怕對他不好，害怕他離開我。"
"所以你就犧牲我們？"陳浩的聲音提高了，"媽，我也是你兒子！親生的兒子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