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個捉妖師。說得好聽為民除害,直白點靠抓妖糊口。為了完成任務,我去勾搭了一條蛇,
成了他的未婚妻。成婚的那天晚上,他被灌了不少酒。青色的蛇尾將我纏得緊緊的。
我腦子飛快計算著,為取個妖丹犧牲至此到底劃不劃算。竹安玉捧著我的臉:「你知道的,
這樣才能更方便讓你拿到內(nèi)丹……」那我,不客氣了?接到任務的那一日,我閑出個鳥兒來,
無所事事在鋪子里磨著指甲,師姐忽然扔過來一小節(jié)竹筒。剛從鴿子腳上摘下來的,
還沒拆封。好新鮮。也好煩!「師父又來任務了?!箮熃汶x竹筒遠遠地。抱臂靠在門廊,
像是怕沾上什么晦氣,努嘴道:「你看?!箍词裁纯矗坎幌?,但不行。我了然地接過竹筒,
從里面抽出一張紙條。墨色鋒利肅殺,言簡意賅,「取丹?!箮煾笜O少留這么少的信息。
這很不是他的風格。取丹,誰的丹?傳聞竹家二郎是蛇變的,體內(nèi)蛇丹,
可解可治世間一切頑疾,可讓人起死回生。最近這事鬧得沸沸揚揚。取他的丹嗎?
我將紙條翻過來,沒有別的字,背面是一抹狹長的青色顏料。所以師父是想我,殺人取丹。
不對,準確來說是殺妖取丹。我們捉妖師從來都是冷酷,無情,效率的。所以當天晚上,
我就爬上了竹家的墻。院墻外靜悄悄的,今夜月色很淡,竹影搖曳,安靜得甚至沒有一絲風。
我瞇著眼掃視了院內(nèi)幾間廂房,握緊師父自入門時就賜予我的短柄利刃,
鎖定了其中一個屋子。自竹家二郎來的那天起,刺殺一波接著一波,全部有去無回。
為求這非世間所有的靈丹妙藥,即便危險,仍有亡命之徒為了富貴勇往直前。我不是亡命徒。
也不是為了銀錢。我是為了這天下大道。嗯,以上都不是,我只是因為閑得無聊。
確認安全后,我從院墻外翻墻跳進,在燭火被彈滅的那一瞬間閃進了房門。尋找正屋的主人。
等了半晌,室內(nèi)已沒有別的聲息,連呼吸都微不可聞。我躡手躡腳地推開門,
發(fā)現(xiàn)了床上睡得安穩(wěn)的竹安玉。我一個閃身,迅速溜進屋內(nèi),沒等門關好,
背后忽然抵住冰涼的一片。我頓時汗毛都豎起來了,身子驟然僵住。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的。這妖,
沒有睡嗎?「安安是來找我的嗎?」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。身后人嗓音帶著淡淡的沉,
伸手握住我僵硬的左手,聚攏五指,以相扣的姿勢向前一帶關上了門。竹安玉手腕略一用力,
我撞進了竹安玉的懷抱。中間還隔著一柄短刀。我緊了緊手指,發(fā)現(xiàn)使不上一點力。
「安安來也不提前說一聲,還帶這么危險的東西?!怪癜灿衤唤?jīng)心地用手一挑,
短刀應聲而落。我心里一驚,我不說身手多好,但京中能交手的也屈指可數(shù)。「你……」
竹安玉忽然將我打橫抱起,點燃了床頭一盞燈。我被突如其來的懷抱弄得頭暈目眩。
在亮光中猛然清醒過來。我翻身跳下,邁開雙步,亮出短刀,戒備地和竹安玉拉開距離,
「你知道我要來?」不好!我們捉妖組織出現(xiàn)叛徒啦?竹安玉理了理褶皺的下袍,挑眉看我。
「我天天都在等你,小沒良心的。」啊?大妖你貴姓?我坐在鋪子邊回憶昨晚。
師姐一邊和人談著價,一邊嗑著瓜子。我們經(jīng)營著一家當鋪。表面正經(jīng)生意,
實際上為了銷贓方便。送走客人,師姐把果盤一收,問我:「刺殺失敗了?」我機械地轉頭,
蹦出幾個字,「你在懷疑我?」「我失???我怎么可能失敗?我告訴你——」
后面怎么編的我忘了。總之在師姐狐疑的目光下。我非常艱難且不認輸?shù)亻_始扯謊。
實際上昨夜被竹安玉逗弄了半晌,別說刺殺,就是傷他都做不到。他變出蛇尾將我拴在床頭,
不知道施了什么法術,我動彈不得。黏膩的尾巴尖一直在我腰間蹭來蹭去,
尋著下擺就想往里探。真是羞恥啊。干這行以來還沒有這么被動過。之前來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