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讓他們?nèi)フ覝貍髯诤蜅顗?mèng)華,別找她。
兒女都很憤怒,一起指責(zé)她胡亂花錢,只顧自己不顧家里。
她冷笑著問,我哪還有家?我不是被你們爺仨兒趕出溫家了嗎?
最終雙方大吵一架,她氣得半夜才睡著。
再醒來,人生就重新開始了。
虞燕棠一路走一路哭,引來很多村民看熱鬧,有些人在家里吃著飯,都端著碗跑出來。
“燕棠,咋了?”
“咋哭成這樣?是不是跟傳宗吵架了?”
“別胡說,傳宗可是讀書人,大學(xué)生,怎么會(huì)吵架!”
“不是跟傳宗,那,是不是跟你婆婆吵?”
“跟婆婆?更不可能!劉翠芬可是個(gè)厚道人!”
“對(duì)啊,劉翠芬把燕棠當(dāng)成親女兒呢!”
“有什么話好好說,別哭,也別跑!你這是要去哪兒啊?”
去哪兒?當(dāng)然是娘家。
虞燕棠滿臉是淚,嗚嗚哭著,誰(shuí)也不理。
循著記憶中的方向,跑到河邊,跑過小橋,跑進(jìn)虞家。
虞家已經(jīng)吃完飯,虞燕棠的爺爺虞冬生坐在堂屋門口抽水煙筒,父親虞滿倉(cāng)、大哥虞鐵成給鋤頭換把手,小弟虞鐵牛一邊幫忙,一邊逗侄兒小石頭玩耍,母親張美月、大嫂白蘭香收拾桌子。
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!
在她的記憶中出現(xiàn)過很多次!
“爹,媽!”
虞燕棠再也忍不住,撲在張美月懷里嚎啕大哭。
張美月嚇得聲音都變了,抱著女兒急問,“咋了?這是咋了?哎呀,你別光顧著哭,你倒是說?。 ?/p>
白蘭香也急道,“燕燕別哭,先說怎么回事!”
虞燕棠抬頭叫她,“大嫂!”
沒嫁人時(shí),她跟大嫂親如姐妹,嫁人的頭幾年,關(guān)系也很好,但到了后來,大嫂對(duì)她意見很大,幾乎不來往。
她不怪大嫂,只怪自己懦弱,溫家無(wú)情。
白蘭香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小姑子的眼睛腫得像核桃,顯然是受了大委屈,一路哭回來的。
忙給她擦淚,氣憤地道,“是不是溫家欺負(fù)你?”
這小姑子什么都好,心地也善良,就是性子太文靜,不爭(zhēng)不搶的,容易被人欺負(fù)。
把她嫁到溫家,除了因?yàn)闇貍髯谑谴髮W(xué)生,還因?yàn)闇丶抑挥幸粋€(gè)兒子,沒有妯娌,婆婆也是出了名的慈和人。
虞燕棠哭道,“對(duì),他們欺負(fù)我!”
張美月很心疼,“怎么欺負(fù)的?因?yàn)槭裁词???/p>
問清楚了,娘家才好出頭。
白蘭香也道,“是你公公婆婆罵你,還是妹婿打你?”
虞鐵成個(gè)性急躁,又關(guān)愛妹妹,怒道,“還問什么問?要問也是問溫家,走!”
燕燕就是個(gè)面團(tuán)團(tuán),哭著回來,定是溫家的錯(cuò)。
她還愛面子,不是真?zhèn)诵?,不?huì)這樣。
虞鐵牛也扛著鋤頭往外沖,“敢欺負(fù)我姐,我叫他哭爹喊娘!”
虞滿倉(cāng)沒說話,也往外走。
張美月喝道,“你們干什么?都回來,咱們要講理!”
舌頭和牙齒還有打架的時(shí)候,兩口子過日子,更是免不了吵個(gè)架拌個(gè)嘴,姑娘嫁人,在婆家磕磕碰碰也很正常,哪能一出事就這么大陣仗。
別人看了,還以為虞家蠻橫呢。
何況,燕燕是溫傳宗的媳婦兒,還要在溫家生活,事情若是鬧大,傷了兩家的和氣,也不好收?qǐng)觥?/p>
虞冬生也道,“是得問清楚!問清楚了,才好說話!”
他的想法和張美月相似,溫家不是外人,是親家,因此不能讓自家孫女兒吃虧,也不能太損著溫家臉面。
虞家父子三人只得回來,虞鐵成粗聲粗氣地道,“燕燕,他家怎么你了?你說!”
虞燕棠擦干眼淚,“他家騙婚!”
“……騙婚?!”
虞家人全都瞪大眼睛,他們?cè)趺聪?,也想不到她?huì)說出這兩個(gè)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