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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我的審判官女友 黑眼白蛇 19859 字 2025-08-04 13:47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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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。

像有一萬只螞蟻在啃噬我的骨頭。

我的肌肉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、抽搐。喉嚨里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,只有壓抑的嘶吼。

我的意識開始模糊。

但我強迫自己睜著眼睛。

我看著頭頂那盞慘白的無影燈。

看著旁邊那個,穿著黑色連帽衫的,瘦弱的身影。

她沒有看我。

她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(shù)據(jù):心率、血壓、神經(jīng)電位。

她的手很穩(wěn)。在精準地控制著藥劑的推注速度。

她像一個最高明的劊子手。

也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。

在執(zhí)行一場,她信仰的儀式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也許一分鐘,也許一個世紀。

疼痛,像潮水一樣,退去了。

我渾身都被汗水濕透,虛脫地躺在塑料布上。大口地喘著氣。

「第一次注射,完成。」

裴鳶的聲音,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。

「痛感等級,7 級。持續(xù)時間,58 秒。與實驗對象『煤球』數(shù)據(jù)吻合?!?/p>

直播間的彈幕,已經(jīng)停滯了。

屏幕上,只有一片密密麻麻的「……」和「臥槽」。

沒有人再罵我了。

他們都被這場真實的,殘酷的「審判」,給震住了。

裴鳶走過來,給我喂了點水。

水是溫的。

「還好嗎?」她低聲問。

「還……活著?!刮页冻鲆粋€難看的笑容。

「后面兩次,會更疼。」她說。

「我知道。」

我休息了十分鐘。

身體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。

「繼續(xù)吧。」我說。

第二次注射。

疼痛比第一次,來得更猛烈。

像有人用一把燒紅的刀,在我的神經(jīng)上反復切割。

我死死地咬著牙,不讓自己叫出聲。

血腥味,在嘴里蔓延開。

我的眼前,開始出現(xiàn)幻覺。

我看到了豆豆。它在我懷里,身體一點點變冷。

我看到了煤球。它在夾子下,發(fā)出凄厲的尖叫。

我看到了裴鳶。那個 16 歲的女孩,看著她心愛的金毛,在開水里掙扎。

原來,這就是你們的感受嗎?

原來,這就是無能為力的,絕望的痛苦嗎?

對不起。

真的,對不起。

我的眼角,滑下一行滾燙的液體。

是汗水,還是眼淚?我自己也分不清。

疼痛再次退去。

我感覺自己的靈魂,好像被抽走了一半。

「第二次注射,完成?!?/p>

裴鳶的聲音里,帶上了一絲顫抖。

我能感覺到,她也快到極限了。

這場審判,對她來說,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。

「還……有一次?!刮矣帽M全身力氣說。

「夠了,姜源?!顾f,「已經(jīng)夠了?!?/p>

「不?!刮铱粗?,「你忘了你的信仰嗎?對等。一分一毫,都不能差?!?/p>

她看著我,嘴唇在抖。

「求你了?!刮艺f。

她閉上眼睛。

再睜開時,里面只剩下決絕。

她拿起了第三支針筒。

這也是最后一支。

「姜源?!顾f,「這次注射的,不是神經(jīng)藥劑。」

「是什么?」

「高濃度鎮(zhèn)靜劑?!?/p>

我愣住了。

「為什么?」

「你已經(jīng)證明了你想證明的一切?!顾f,「你不欠任何人的了。」

她把針頭,扎進我的靜脈。

「睡一覺吧。」她的聲音,很輕,很柔,「醒來之后,一切都結束了?!?/p>

冰涼的液體,涌入我的身體。

我的眼皮,變得很沉重。

意識的最后一刻。

我看到她摘下了口罩,俯下身,在我額頭上,輕輕印下一個吻。

她的嘴唇,是涼的。

還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
……

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。

醒來的時候,我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。

不是廠房里那個紙箱床。是真正的床。

房間很陌生。白色的墻壁,白色的天花板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
是醫(yī)院。

我動了動。發(fā)現(xiàn)手腕上,銬著一副手銬。

是警察用的那種。

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,坐在床邊。

「醒了?」他問。

「我……這是在哪?」

「市第一人民醫(yī)院?!顾f,「你已經(jīng)昏迷兩天了。」

兩天?

「她呢?」我急切地問,「裴鳶呢?」

警察看著我,眼神有點復雜。

「你說的是那個在直播里給你注射藥劑的女孩?」

「對!她在哪?」

「她自首了?!?/p>

我腦子里嗡的一聲。

「她把所有的事,都攬到了自己身上?!咕煺f,「非法拘禁,故意傷害,非法行醫(yī)……夠她喝一壺的了?!?/p>

「不是的!」我激動地坐起來,「那些都是我自愿的!那是一場表演!是為了……」

「為了什么?」警察打斷我,「為了博取同情,洗白自己嗎?姜源,我們調(diào)查過你。你虐貓的事,證據(jù)確鑿?!?/p>

我百口莫辯。

「至于那個女孩,」警察嘆了口氣,「她的精神鑒定報告出來了。有嚴重的創(chuàng)傷后應激障礙??赡軙妮p處理?!?/p>

他站起來。

「你的事,社會影響太大了。上面很重視。你好好休息,配合我們調(diào)查?!?/p>

他說完,就走了。

病房里,只剩下我一個人。

我看著手腕上冰冷的手銬。

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。

我忽然明白了。

我們都是囚徒。

我被困在流量和金錢的牢籠里。

她被困在十年前那段痛苦的記憶里。

我們掙扎,我們反抗。

到頭來,只是從一個牢籠,換到了另一個牢籠。

我笑了。笑著笑著,眼淚就下來了。

裴鳶。

你這個笨蛋。

你救了我。

誰又來救你呢?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4 13:47:5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