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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微雨慕楓 小草藍(lán)莓 111883 字 2025-08-04 13:27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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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的陽光懶洋洋地透過教室窗戶,曬得人骨頭縫里都透著倦意。

我像攤爛泥似的癱在課桌上,下巴抵著冰涼的桌面,眼皮重得抬不起來。

“慕哥!”羅睿軒那張精力過剩的臉湊了過來,壓低的聲音里透著一種地下黨接頭的興奮,“這周末,找老班開請假條,溜出去上網(wǎng)唄?”

“不去……”我連頭都懶得抬,聲音悶悶地從臂彎里傳出來,“睡覺不香嗎?懶得折騰。再說了,這鳥不拉屎的郊區(qū),哪來的網(wǎng)吧?”

“有!真有!”羅睿軒立刻來了精神,手指在桌面上比劃著,“坐那種帶篷的三蹦子,顛個半小時,鎮(zhèn)上就有一家!機(jī)子還行,鍵盤鼠標(biāo)不算太油,就是煙味兒大了點兒?!彼麡O力推銷著,仿佛那是什么人間天堂。

“累,不去?!蔽曳藗€身,把臉轉(zhuǎn)向墻壁,用后腦勺表達(dá)著堅決的拒絕。身體的每一個細(xì)胞都在叫囂著休息。

“慕哥……”羅睿軒的聲音忽然變得賊兮兮的,帶著點循循善誘的味道,“你……真不想辦法跟嫂子聯(lián)系聯(lián)系?”

“聯(lián)系?”這兩個字像針一樣扎了我一下,心里那點強(qiáng)壓下去的煩躁和失落猛地翻涌上來。

我倏地抬起頭,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怒氣瞪著他,“拿什么聯(lián)系?手機(jī)?早被沒收了,寫信?地址呢?寄到哪個國家哪個城市?咋聯(lián)系?你告訴我咋聯(lián)系?” 一連串的問句砸出去,聲音不自覺地拔高,引得前排幾個同學(xué)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。

羅睿軒被我吼得縮了縮脖子,但臉上卻不見沮喪,反而露出一種“就知道你會這樣”的狡黠笑容。

他變戲法似的從抽屜深處摸出一本邊角已經(jīng)磨損、封面印著俗氣卡通圖案的硬殼本子——那是初三畢業(yè)時我給全班傳著寫的同學(xué)錄。

“別急啊慕哥,”他像捧著寶貝一樣翻開本子,手指在花花綠綠的頁面間快速滑動,“山人自有妙計!我昨天閑著沒事,把這老古董翻出來懷舊,嘿!你猜怎么著?”他停在某一頁,指尖精準(zhǔn)地點在角落里一行娟秀的小字上,“瞧!白微雨嫂子寫的!郵箱!“

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,死死釘在那串英文字母和數(shù)字的組合上。

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了一下,隨即又狂跳起來,血液轟地涌上頭頂,剛才的困倦和煩躁瞬間被一種巨大的、難以置信的驚喜沖刷得干干凈凈。

“郵箱?!”我喉嚨發(fā)緊,聲音都有些變調(diào)。

身體比大腦反應(yīng)更快,“蹭”地一下,整個人像裝了彈簧一樣從座位上彈了起來,帶得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。

“這兒呢!千真萬確!”羅睿軒獻(xiàn)寶似的把同學(xué)錄又往我眼前推了推,那串字符在陽光下仿佛在跳動。

“還……真有……”我喃喃道,手指不自覺地?fù)徇^那行熟悉的筆跡,仿佛能觸摸到寫下它時主人的氣息。

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希望瞬間點亮了黯淡許久的心房,眼睛都亮得嚇人。

我猛地一拍羅睿軒的肩膀,力氣大得他齜牙咧嘴,“行啊你!軒子!你這閑得蛋疼,還真干成了一件天大的好事!”

“嘿嘿,”羅睿軒揉著肩膀,得意地笑了,隨即又壓低聲音,帶著點邀功的意味,“那……現(xiàn)在,去網(wǎng)吧不?”

“去!必須去!現(xiàn)在就去!”我斬釘截鐵,動作快得驚人。

一把拉開自己的抽屜,抽出紙筆,刷刷刷就開始寫外出申請,字跡因為激動都有些潦草。

“你也快寫!磨蹭什么!寫完了趕緊去找老班換請假條!”我催促著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急迫,“我這個月一次都沒出去過,老班肯定批!”

幾分鐘后,我和羅睿軒像等待宣判一樣站在班長顧青青的課桌前。

顧青青是班主任指定的“請假條簽發(fā)人”,她做事一向認(rèn)真,甚至有點刻板。

“老班,”我把寫好的申請遞過去,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,“周末想出去買點生活必需品?!?/p>

顧青青抬起頭,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,鏡片后的目光掃過我的臉,又落到旁邊一臉期待的羅睿軒身上。

她的聲音沒什么波瀾:“程慕楓,可以。你確實很久沒出去了?!?我心下一松。

但她的下一句話立刻讓羅睿軒垮了臉:“但是羅睿軒,”她轉(zhuǎn)向他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嚴(yán)厲,“你上周、上上周都出去了。這周不行。”

“啊——?!”羅睿軒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,夸張地哀嚎起來,“別啊老班!冤枉啊!我這次真是剛需!牙膏都快擠不出來了,牙刷毛也炸了!你看我這頭發(fā)……”他胡亂扒拉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(fā),“都得買新的!通融通融嘛!就這一次!”

“你要買什么,列個單子給程慕楓,讓他幫你帶?!鳖櫱嗲嘟z毫不為所動,面無表情地駁回。

羅睿軒急得抓耳撓腮,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色。

我深吸一口氣,知道關(guān)鍵時刻得靠演技了。

臉上迅速切換成一種帶著點茫然和無措的表情,聲音也放輕放軟了些:“老班……那個……鎮(zhèn)上我不熟,路都不認(rèn)識。一個人出去,萬一走丟了怎么辦?或者找不到地方買東西……讓羅睿軒跟我一起吧?他熟路,就當(dāng)……給我?guī)€路?保證快去快回!”

我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誠懇又帶著點“生活不能自理”的無助。

顧青青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,又看了看旁邊一臉“我很有用、我很靠譜”的羅睿軒,似乎在進(jìn)行某種評估。

教室里很安靜,只有我們?nèi)说膶υ捖暋?/p>

終于,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算是妥協(xié)了。

“好吧。”顧青青拉開抽屜,拿出那個小小的、代表班主任權(quán)力的印章盒,“看在你程慕楓是第一次主動申請出去,也確實需要人帶路的份上?!彼а劬嫘缘氐闪肆_睿軒一眼,“羅睿軒,這次算你沾光!下周絕對不批了,聽到?jīng)]有?”

“聽到了聽到了!謝謝老班!老班英明!”羅睿軒點頭如搗蒜,臉上瞬間陰轉(zhuǎn)晴,笑得像朵花。

顧青青不再多言,拿出兩張蓋著班級公章的空白請假條,用那枚小小的、刻著班主任名字的私章?!芭?!” “啪!”兩聲清脆的輕響,鮮紅的印泥清晰地蓋在了兩張請假條的落款處。

那兩聲蓋章的輕響,落在我們耳朵里,不啻于通往自由的通行證被打上了確認(rèn)的鋼印。

我和羅睿軒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壓抑不住的興奮。

郵箱地址在腦海里灼灼發(fā)亮,仿佛已經(jīng)連接上了大洋彼岸。

周日學(xué)校大門剛開一條縫,我和羅睿軒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。

“嚯,還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兒?!蔽彝矍按笃笃懵兜狞S泥巴地,忍不住吐槽。

我倆吭哧吭哧徒步走了十多分鐘,又在路邊攔了輛突突亂響的三輪車,顛簸了快半個鐘頭,才總算在鎮(zhèn)上找到一家網(wǎng)吧。

門臉不大,招牌也褪了色。

“慕哥,就是這兒了!”羅睿軒一臉得意地走在前頭,“別看門臉舊,里面環(huán)境和網(wǎng)速可是鎮(zhèn)上拔尖的,走,帶你開開眼。”

“行啊你,犄角旮旯都能被你刨出來,夠費心的?!蔽倚χ妨怂绨蛞幌拢Z氣里是真佩服。

“嘿,偏點好,安全,不容易被抓現(xiàn)行……”羅睿軒壓低聲音,眼神里閃著點狡黠。

門簾一掀,一股混合著煙味、泡面味和機(jī)器散熱的熱浪撲面而來。

還沒看清全貌,就聽見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和激動的叫喊。

定睛一看,好家伙,班上的盧江正戴著耳機(jī),在CS戰(zhàn)場上殺得眼紅脖子粗。

視線往旁邊一挪,更絕——副班長林書柏正對著屏幕咬牙切齒,因為輸了比賽,嘴里正“親切問候”著對方全家,一串串國粹不帶重樣兒。

“我算是開了眼了,”我咂咂嘴,有點不敢相信,“合著這兒是咱班男生的秘密據(jù)點啊?”

“那可不!慕哥,這邊坐!”羅睿軒熟門熟路地把我?guī)У搅謺嘏赃叺目瘴?,“周末好時光,不得帶你熟悉熟悉基地嘛!”

剛坐下,旁邊林書柏就抽空瞥了我一眼,手上動作沒停:“喲,程慕楓,來了?整兩把CS不?”

“咳,我就算了,”我趕緊擺手,有點不好意思,“手笨,對游戲真不太感冒……你們玩,我自己隨便看看。”

“怕啥呀,上手賊快!就幾個鍵的事兒?!绷謺匾贿咟c射一邊說,語氣輕松,“你看盧江,初中那會兒連電腦都沒摸過,教兩遍就會了,現(xiàn)在溜得飛起!”

“算了吧,人家中考可是咱班探花,腦子轉(zhuǎn)得快。我這水平,別拖你們后腿……”我自嘲地笑笑,心里是真沒底。

“行吧,那你先看著,我這兒正激烈著呢……有事喊我!”林書柏話音未落,又全神貫注投入戰(zhàn)斗,手指在鍵盤上翻飛,那熟練勁兒一看就是老油條。

我開機(jī),習(xí)慣性地先點開QQ。

白微雨的頭像還是灰的,靜靜躺在列表里。

國外,大概都不用這個了吧……心里有點空落落的。

想了想,還是打開QQ郵箱,給她留下的那個地址敲了封郵件:

薇薇:

我手機(jī)在你起飛那天就被我爸繳了?,F(xiàn)在這高中,全封閉軍事化管理,手機(jī)想都別想,只有那種老掉牙的公用電話亭,號碼我都不知道。能不能把你那邊的電話號碼給我?想你。

慕楓

點了發(fā)送,看著進(jìn)度條讀完,心里才稍微踏實了點。

隨手點開幾個汽車模型的網(wǎng)頁瀏覽著,心思卻總?cè)滩蛔★h向郵箱的小圖標(biāo),隔一會兒就忍不住刷新一下,盼著那個小小的“1”跳出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旁邊猛地傳來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巨響!嚇得我一激靈。

只見林書柏狠狠砸了下鍵盤,滿臉煩躁:“操!今天真是撞邪了!把把輸!晦氣!”他罵罵咧咧地抓起書包就站了起來。

“副班,這就撤了?”羅睿軒從對面探出頭問。

“去買包煙!透透氣!你們先頂著!”林書柏頭也沒回,氣沖沖地掀開門簾出去了。

時間在鍵盤聲和屏幕光影里溜走,大概過了倆小時。

我正盯著一個炫酷的引擎模型圖,網(wǎng)吧門“砰”地一聲被大力推開!

抬頭一看,我瞬間頭皮發(fā)麻——林書柏回來了,可他身后跟著的,是板著臉、眼神像刀子一樣的班長顧青青!

網(wǎng)吧里瞬間鴉雀無聲,只剩下游戲的背景音。我們班那十幾個正打得熱火朝天的男生,一個個僵在座位上,臉都白了。

顧青青眼神凌厲地掃了一圈,在心里默數(shù)著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十三。行,高一(11)班的,一個不少?,F(xiàn)在,立刻,馬上給我下機(jī)!跟我回學(xué)校!我倒要聽聽,你們一個個都是怎么‘飛’出來的!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,滿是不舍地關(guān)掉電腦屏幕上那輛還沒看夠的跑車。

下周……下周還能溜出來看回信嗎?老班這架勢,懸了。

目光掃過站在顧青青旁邊、表情有點不自然的林書柏,一股無名火噌地冒上來,拳頭在桌子底下悄悄攥緊了——這小子,真想給他臉上來一拳!

辦公室門口那盞慘白的節(jié)能燈,將我們十幾個高大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,投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,像一群等待審判的囚徒。

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混合了汗味、緊張和淡淡粉筆灰的氣息,沉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。

顧青青——我們這位身高只有一米五八的班長——就站在門框投下的陰影里,雙手抱胸,那雙眼睛,此刻卻像探照燈一樣,在我們每個人臉上緩緩掃過,帶著一種遠(yuǎn)超她年齡的審視。

“說說吧,”她的聲音不高,甚至算得上平靜,但每個字都像小錘子,精準(zhǔn)地敲在我們緊繃的神經(jīng)上,“這周末,男寢外出申請,我親手簽了字的,只有5張。那么,誰能給我解釋一下,為什么保安登記簿上,出去了13個人?”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林書柏身上,沒有疑問,只有冰冷的確認(rèn),“哦,不對,加上你,林書柏,是整整14個。”

旁邊的盧江,個子最高,此刻卻像被抽了脊梁骨,縮著脖子,往前蹭了半步,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:“顧班長……您先消消氣。這事兒……能不能先別驚動胡老師?他那脾氣您知道的,一定會把偷偷上網(wǎng)的這一伙人上報政教處,處分肯定跑不了,期末考在即……咱們內(nèi)部解決,行不行?保證再不敢了!”

顧青青沒接他的話茬,只是微微側(cè)身,徑直走到盧江面前。

一米九的大個子在她面前下意識地又矮了幾分。

她仰著頭,視線卻帶著俯視般的壓力:“盧江,我記得很清楚,我簽的那五張條子里,沒有你的名字。告訴我,你是怎么出去的?”

盧江的臉?biāo)查g漲得通紅,眼神躲閃著,不敢與她對視,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:“我……我那個……我是……把名字加在林書柏的請假條上了……保安……好像也沒仔細(xì)看,就……就放我們過去了……”他越說聲音越小,最后幾乎成了囁嚅,“我們都是這樣混出去的,加一個名字,五塊錢……”

“哦?‘加名字’?五塊錢!”顧青青的語調(diào)陡然拔高,像繃緊的琴弦猛地被撥動,那份刻意維持的平靜瞬間被怒火撕裂。

她猛地轉(zhuǎn)向林書柏,眼神凌厲得像刀子:“林書柏!好啊,真有你的!堂堂的副班長大人,這是把外出條子搞成‘產(chǎn)業(yè)鏈’了?還帶‘增值服務(wù)’,加一個名字收五塊錢?”她氣得胸口微微起伏,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失望,“出息!真是出息了!難怪能一口氣帶出去七八個!我說怎么這周你們宿舍樓格外‘熱鬧’呢!”

林書柏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架勢,大聲說到:“對!是我?guī)У?!是我收的錢!但今天這事兒,我就是故意的!”我豁出去了,指著盧江他們幾個,“今天早上組隊打游戲,他們幾個!追著我一個人打!整整一早上!把我當(dāng)移動靶子爆頭!打得我毫無還手之力!憋屈!太憋屈了!我咽不下這口氣!快要期末考了!就該讓這幫就知道瘋玩的家伙收收心!就是我舉報的……”

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

所有人都被林書柏這番“魚死網(wǎng)破”的宣言驚呆了。

盧江他們幾個更是目瞪口呆,大概沒想到一場游戲里的“追殺”,會引發(fā)如此慘烈的現(xiàn)實版“團(tuán)滅”。

顧青青臉上的怒意先是僵住,隨即像是被氣笑了,嘴角扯出一個極其諷刺的弧度,配上她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神,顯得格外有壓迫感。

她幾乎是咬著牙,一字一頓地說:“哦——鬧了半天,我們兩邊還都得好好‘感謝’你這位‘林大善人’?舍己為人,大義滅親,督促大家期末復(fù)習(xí)?嗯?”

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,像是要把翻騰的怒火強(qiáng)行壓下去,指著靠墻的位置:“林書柏,你給我站過去!所有人,有一個算一個,你們十四尊‘大佛’!”她的目光再次掃過我們每一個人的臉,“每人!1000字深刻檢討!放學(xué)之前,必須工工整整交到我辦公桌上!然后——”她頓了頓,清晰地吐出懲罰,“操場,兩圈蛙跳!跳不完,今晚都別想回寢室睡覺!后面兩周,所有人的周末外出資格,全部取消!誰也別想!”

“老班!這不公平!”一個急切的聲音響起,是羅睿軒,他拉著我往前一步,一臉的不服和委屈,“我和程慕楓可是有正規(guī)手續(xù)的!我們條子上就我們倆的名字,沒加別人!我們沒違反規(guī)定?。 ?/p>

顧青青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去,像冰錐一樣刺在羅睿軒臉上。

她沒說話,只是拿起桌上羅睿軒交上來的那張外出申請表,兩根手指拈著,幾乎要懟到他鼻尖上。

她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寒意:“羅睿軒,你,要不要再看看你這張申請上,寫的出去是‘干嘛’的?‘購買生活用品’?嗯?你去的是超市嗎?”

羅睿軒的臉“唰”地一下變得慘白,嘴唇動了動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,灰溜溜地縮了回去。

我也趕緊低下頭,恨不得把自己藏進(jìn)地縫里。

看著眼前這一幕——十四個平均身高遠(yuǎn)超一米八的大個子男生,被一個一米五八的小個子女生訓(xùn)得如同鵪鶉,大氣不敢出,場面荒誕又帶著幾分滑稽的壓抑。

一千字的檢討,在沉重的負(fù)罪感、對蛙跳的恐懼以及對周末禁足的怨念中,寫得格外艱難。

交到顧青青桌上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九點過十分,窗外夜色濃重,這時班級和往常一樣早已響起要回寢室的躁動聲。

我暗自松了口氣,想著或許能借著夜色和臨近就寢的時間蒙混過關(guān),躲過那要命的蛙跳。

然而,在顧青青這里,“意外通融”四個字,字典里壓根不存在。

她拿起那疊厚厚的檢討,看也沒看,直接放在一邊,然后站起身,動作利落得像一把出鞘的匕首。

她走到教室門口,目光如炬,聲音清晰地穿透了那些喧鬧聲:

“林書柏、盧江、羅睿軒、程慕楓……”她把我們十四個人的名字,一個不落地點了一遍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“操場集合!現(xiàn)在!兩圈蛙跳,一圈都不能少!其他同學(xué),九點半準(zhǔn)時下晚自習(xí)回寢!紀(jì)律委員維持好秩序,保持安靜自習(xí)。我不介意有誰覺得無聊,隨時加入我們的‘夜間運動’!”

夜色籠罩下的操場空曠而寂靜,只有遠(yuǎn)處教學(xué)樓透出的微弱燈光,勾勒出跑道的輪廓。

初夏微涼的晚風(fēng)掠過皮膚,帶來一絲清爽,卻吹不散心頭的沉重。

塑膠跑道在腳下散發(fā)出白天被陽光炙烤過的余溫。

“開始跳吧!”顧青青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響起,干脆利落。

更讓我們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,她說完,沒有絲毫猶豫,第一個蹲了下去,雙手背在身后,然后猛地向前一蹦!

那小小的身影,在偌大的操場上,瞬間變成了一個倔強(qiáng)跳動的點。

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!幾乎是不假思索地,我立刻沖到她旁邊蹲下,笨拙地模仿著她的動作,奮力向前跳去。

“老班!不是……不是罰我們十四個跳兩圈嗎?您……您怎么也跳起來了?”我邊喘著粗氣,邊費力地問。

每一次下蹲和躍起,大腿肌肉都傳來撕裂般的酸痛,額頭的汗水瞬間就冒了出來。

顧青青跳動的節(jié)奏很穩(wěn),氣息雖然也有些急促,但聲音依舊清晰:“因為這是我的失察!沒管好你們這幫皮猴子,我這個班長一樣有責(zé)任!該罰!”她喘了口氣,繼續(xù)道,“而且,只要我跳了,你們這群男生,才不會有怨言,才會真正服氣!這件事,才能真正給全班敲響警鐘!都別廢話了!省點力氣跳完回寢室!”她的聲音在夜風(fēng)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后面的!沒吃飯嗎?還沒我一個女生跳得快!跟上!保持隊形!”

我努力跟上她的節(jié)奏。

汗水順著鬢角滑落,滴在深色的塑膠跑道上,瞬間消失不見。

每一次下蹲,大腿肌肉都像灌了鉛;每一次蹬地躍起,肺部都火燒火燎。

我聽到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和壓抑的呻吟。

漸漸地,一些體力好的男生開始加速,一個、兩個……更多高大的身影笨拙地跳躍著,超過了跑在最前面的顧青青。

他們像一群巨大的、形態(tài)怪異的青蛙,在朦朧的夜色中沉默地向前躍進(jìn)。

也許很多年后,我會忘記高中那些繁復(fù)的公式和拗口的課文,忘記考試排名的焦慮。

但我大概永遠(yuǎn)不會忘記這個夏夜,在寂靜空曠的操場上,十四只笨拙的“青蛙”,追隨著一只倔強(qiáng)領(lǐng)跳的“小青蛙”,在汗水和喘息中,沉默地畫著圈。

它不再僅僅是一場懲罰,更像是一堂無聲的課。關(guān)于規(guī)則,關(guān)于責(zé)任,關(guān)于一個看似柔弱的身軀里能迸發(fā)出怎樣令人心折的力量。

原來那些日后回想起來,能讓嘴角不自覺上揚的所謂“有趣”記憶,往往就是這樣,混雜著汗水的咸澀、肌肉的酸痛,還有一絲當(dāng)時未曾完全明了、卻在時光里沉淀下來的、名為“成長”的滋味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4 13:27:2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