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!女兒錯了!”布衣釵裙、面容清秀的女孩通紅著眼跪在地上,帶著哭腔抽噎道。
在她面前的中年婦女皮膚黝黑,臉上布滿皺紋,與女孩的面容有八分相似,
此時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,手上抽起藤條就打了過去,
“你這個孽女!做出這種丟人現(xiàn)眼的事情,我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爹???
”窩窩村一處低矮的茅舍,女人咒罵聲,女孩哭聲夾雜著響起,
一個身影推了院子門走了進來。他左手提著兩只野雞,右手剛準備敲門,
里面沈氏的聲音傳出來,“你實話告訴娘,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?”“娘!
”林清河苦苦哀求?!笆碌饺缃衲氵€要替你那個奸夫瞞著嘛!”沈氏氣急了,
又拿藤條抽了一下,“我打死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孽女!”男人忍不住了,推門而入,“姑姑,
別打了!”屋里兩個女人同時看過去,“望之/表兄?”沈望之五官周正,劍眉星目,
穿了身短打,更顯得肩寬腿長,因為常年打獵,手指指腹上長了厚厚的繭子。
他將拴著野雞的繩子遞給沈氏,“姑,我先前獵了幾只野雞,送兩只給你們嘗嘗。
”沈氏收起了藤條,努力揚起一個微笑,“望之啊,你來就來,不用每次都帶東西,
你娘那里還需要你照顧,這個……姑今天有點私事,沒法招呼你……”不等沈氏說完,
沈望之說了一句震驚母女兩人的話:“姑,我要娶表妹!”“什么?”沈氏驚了,看向女兒,
這是怎么回事?還在哭的林清河?她抬頭看著這個說不上親厚也說不上陌生的表兄,
眼里的震驚不亞于沈氏,“表兄,你說什么呢!
”“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……”“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!”沈望之搶先回答。
沈氏雖然是山野農(nóng)婦但并不愚蠢,沈望之為人正派,是萬萬做不出無媒茍合的事情的,
林清河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的,“望之啊,姑知道你是個好的,
但是幫人不是這么個幫法,我們清河做錯了事情,她就應該自己負責任!這件事,
你就不要摻和了,快回去吧!”林清河也嘟囔道,“表兄,這跟你沒關(guān)系,你快走吧!
”她現(xiàn)在只覺得丟臉極了?!皫讉€月了?”沈望之抬腳向她走過來。林清河下意識回答,
“**個月了?!鄙蛲c點頭,鄭重地對她說,“林清河,我娶你。你記住了,
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!明天,我?guī)е付Y來提親,七日后,我們成婚!”男人目光灼灼,
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。“我……”林清河張了張口,卻被他盯得說不出話來?!巴?。
”沈氏眼里泛著淚光,“你這是何苦呢?”“姑,我不在乎那些虛的,我此生,
非林清河不娶!”“好好好!”沈氏一連說了三個好字。第二日,
之送來了一只野豬、兩根銀釵、一盒鎮(zhèn)上芙蓉樓的糕點、一壇桂花酒、兩匹絹布和五兩銀子,
兩家婚事就這么定了。七日后,沈望之雇了兩個轎夫?qū)⒘智搴犹Щ亓松蚣摇?/p>
沈家住在窩窩村后頭的窩窩山上,房子建在半山腰,附近零星幾戶人家,
都是靠打獵謀生存的,沈家也不例外。沈望之在院子里擺了兩桌酒席,
請了相熟的三五好友來吃席,等晚上人散場了,沈望之把碗筷收拾到廚房,
給林清河下了碗牛肉面送過去。此時,林清河早掀了蓋頭,坐在桌子上啃糕點。
沈望之進來時,林清河嘴里塞滿了糕點還沒來得及咽下去。“咳咳咳!
”林清河被看到了窘相,急得滿面通紅,沈望之走過去拍拍她的背,右手倒了杯茶水給她,
“慢點,喝口水?!绷智搴右槐氯ロ樍藲猓徚诉^來,
沈望之將色澤誘人的牛肉面推到了她面前,“餓了吧?嘗嘗我的手藝。
”林清河聞著牛肉面的香氣猛地吞了口唾沫,她也不跟沈望之客氣了,拿起碗就吃。
等到林清河吃飽喝足以后,沈望之把熱水抬進了屋,
床上的棗子、桂圓等規(guī)整好了放到了案桌上。男人忙前忙后,林清河坐在原地都不好意思了,
“廚房在哪里?我去洗碗?!薄跋炔还苓@些?!鄙蛲畔铝智搴邮掷锏耐肟辏?/p>
仔細地用帕子給她擦了嘴,林清河心里有些異樣,怎么自己跟他的小孩兒似的,
“我自己來吧?!绷智搴雍鷣y抹了兩下,沈望之看著她傻氣的動作就想笑,
他牽著林清河的手坐到床上,給她把蓋頭蓋上。然后,林清河隔著蓋頭,
聽到男人深吸了一口氣,眼前的紅色消失,浮現(xiàn)出一張男人的俊臉?!扒搴樱冉槐屏?。
”林清河接過沈望之遞來的酒杯,與他交互著雙手,清冽的酒水一飲而盡。
女孩臉上浮現(xiàn)淡淡的紅暈。“你洗了澡就早些休息,我還要去娘那里看看。
”沈望之將空了的酒杯接過來,抬腳就要往外走。林清河叫住了他,“表兄,
我也想去看看舅母!兩個人照顧總比一個人強?!鄙蛲凵衤湓诹怂亲由稀!昂⒆記]事。
我身體好著呢!”林清河順著他的眼神知道了他的擔心,拍拍肚皮保證道。“好,
那你跟我來。”兩人來到另一間屋子,一進門,林清河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。紀氏躺在床上,
臉色慘白,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屋子里是死一樣的沉寂?!巴?/p>
你怎么來了?今兒成親,還不快去陪清河!”紀氏聲音沙啞,有些字音含混不清,
要仔細聽才辨認得出?!澳?,我和清河來看你了?!鄙蛲白吡藥撞?,
身后的林清河得了空跟他并排站在一起?!熬四?!”林清河怯生生喊了她一句。
林清河一家住在窩窩村,沈望之一家住在窩窩山,平時兩家隔得遠,
沈望之他爹沈天野在的時候,兩家還偶爾走動下,等他爹去了,兩家就不怎么走動了。
再后來,沈望之十七歲的時候,已經(jīng)成為方圓十里有名的打獵好手,平時獵到的獵物,
總會送一些到林清河家里。是以,在林清河的記憶中,她已經(jīng)好久沒有見過這個舅母了,
心中忐忑不安?!昂煤⒆印!奔o氏看著亭亭玉立的林清河,點了點頭,“都長這么大了,
你娘把你養(yǎng)得很好!”“舅母,您身體怎么樣?”林清河聽到紀氏溫溫柔柔的話語,
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歡喜,主動上前問候。“老毛病了,我這身子啊,是好不了了!”“舅母!
您會長命百歲的。”林清河看到紀氏這個樣子也知道她命不久矣,
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。紀氏看著林清河真摯的眼神,從柜子里掏出一個紅包,
“清河啊,這個本來想明天給你,但我今天見到你便忍不住了,拿了紅包,
以后都是好福氣呢!”婆母給新媳婦的紅包是在第二天敬茶時的改口費,
她現(xiàn)在收了是不是得叫——“娘?”林清河小聲試探了一句。紀氏卻聽到了,眼角泛了淚光,
高興地應了,“誒!”這邊,紀氏和林清河說話之際,沈望之已經(jīng)給紀氏擦完了手和腳。
“望之,先別忙了?!奔o氏將沈望之和林清河的手搭在一起,“娘的時日不多了,
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們結(jié)為夫妻,娘知足了?!薄澳?!”兩個人同時眼眶含淚看著紀氏。
“結(jié)發(fā)為夫妻,恩愛兩不疑!這人有了家,心就定了,你們兩個要相互扶持著走下去,
少年夫妻老來伴,要是吵架了不要把氣留到第二天,當天吵完當天和好,你遷就我,
我遷就你,感情就是這么遷就出來的?!奔o氏說累了,拍拍他們兩個交握的手,
最后囑托一句,“你們好好過日子!”“娘,我們會的!”沈望之和林清河對視一眼,
齊聲說道。紀氏點點頭,不說話了?!扒搴?,我還要給娘擦身子,你先回去睡吧!
”沈望之看著她打哈欠的模樣,眼神心疼,“我知道你想照顧娘,不急于這一時。
”林清河感動于男人的體貼,破天荒主動拉了拉他的手,“表兄,你也早點休息。
”女人溫熱的手掌稍縱即逝,留在原地的沈望之輕輕聞了聞手,低低笑出了聲。
紀氏瞥了一眼兒子,暗罵道:有了媳婦忘了娘,不爭氣的東西!
第二天林清河起來的時候已經(jīng)日曬三竿了,屋里的水桶早就被抬了出去,
床旁邊的架子上擺好了干凈的水盆和洗漱用具。他昨晚回來了嗎?睡在哪里?
沈望之家里沒有多余的屋子,算起來,紀氏一間,他們夫妻二人一間,就再沒有了。
林清河眼尖,看到柜子上卷起來的鋪蓋,原來他是打了地鋪。林清河在家里轉(zhuǎn)了一圈,
沒見到沈望之,倒是桌子上留了兩個肉包子和一碗野菜粥,林清河三兩口吃完了,
找到廚房把碗筷洗了,就去房間看看紀氏。“娘,您吃過了嗎?”紀氏點點頭,
把林清河叫到跟前來,“清河,過來?!绷智搴哟蠓降刈呱锨?,比昨日熟稔多了,“娘。
”“你現(xiàn)在是雙身子,不要動不動就蹲下。來,坐床上來,都是一家人,沒那么講究。
”紀氏拍拍床。林清河心里咯噔一下,紀氏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
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嗎?如果知道,怎么會對她這么好?
哪有上趕著幫別人養(yǎng)孩子的?紀氏很快給她解答了疑問,“望之那個臭小子!
搞大了你的肚子還不敢和我說,要不是我發(fā)現(xiàn)他抓回來的藥不對,質(zhì)問他,
他才跟我說了實話?!薄八??”林清河心里的疑問更加深了?!笆前?,他抓回來的是安胎藥。
原來是給你的藥和給我的藥弄混了。我問他為什么不向你提親,他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,
還在攢聘禮,怕聘禮太寒酸委屈了你?!薄拔疫@個傻兒子?!奔o氏想起來就好笑,
“總算是娶到他心心念念的人了!”安胎藥?心心念念?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
林清河失魂落魄地從紀氏屋子里出來。到了中午,
沈望之提著大包小包從鎮(zhèn)上回來就見林清河神不守舍的樣子。沈望之將東西放在桌上,
拿著新買的菜到廚房做了幾個家常小炒。“吃飯吧。”沈望之將碗筷放到林清河跟前。
林清河隨意吃了兩口,“等會兒我有事問你?!薄班?,先吃飯吧。
”沈望之好像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問,冷靜道。房間里,二人相對而坐。“沈望之,
我從未喝過安胎藥?!绷智搴舆B表兄都不叫了,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氣。
“你外面的那個女人是誰?你有了她為什么還要娶我?”林清河不敢讓紀氏聽到,
壓低了聲音質(zhì)問道?!八懒??!鄙蛲鄣赘‖F(xiàn)悲傷,“是被她家人活活打死的。
”“什么?”林清河有心想問出更多,但見他悲痛的樣子,聯(lián)想到自己被娘親責打的場景,
心中升起一陣膽寒?!皣I!”林清河吐了。沈望之急了,
輕車熟路從匣子里拿了包藥去廚房煎了給林清河。林清河歪歪倚靠在窗戶邊,
聞著藥味就難受,“拿走,我不想喝那個女人的東西!”“不是給她的,是你的,
是我今天去鎮(zhèn)上新買的。”沈望之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個油紙袋子,
“還有芙蓉樓的果脯蜜餞,喝了藥吃一顆,就不那么苦了。”林清河上手就拿一顆吃,
被沈望之打手了,“喝了藥才能吃!”“你兇我!”林清河的眼睛非常圓,
此時氣鼓鼓瞪著他,活像一條小金魚?!皼]有的事,那你打回來。
”沈望之捉著她的小手往自己臉上扇了兩個巴掌,“解氣了不?”林清河被他逗笑了,
“哪有人求著挨打的?手都打疼了?!逼鋵嵣蛲獠淮螅智搴郁[著玩兒呢,
林清河嬌氣的屬性被他激出來了,開始順著枝條往上爬了?!拔医o娘子吹吹。
”沈望之“呼呼”吹完了手,哄著林清河喝完了藥。林清河從沈望之嘴里聽到“娘子”二字,
只覺得心口被燙了一下,紅了眼眶,罷了罷了,林清河也不想糾結(jié)沈望之的過去了,
誰還沒有個過去呢?“你記住了,咱們現(xiàn)在是夫妻了,甭管你以前有什么女人,
我以前有什么男人,最后挨著棺材的是我們兩人,就像娘說的,咱倆好好過日子。
”林清河想通了。沈望之聽到她這番言論,深表贊同,“好,我都聽我媳婦兒的。
”兩個人把話說開了,日子高高興興過。回門時,沈氏專門打量了女兒一番,見她面色紅潤,
身體健康,又見兩人手拉著手,夫妻恩愛的模樣,這懸著心可算是放下了。入了深秋,
天氣漸漸轉(zhuǎn)冷,林清河的肚子也有五個月多月大了,她睡在床上側(cè)躺著,身上懶洋洋的,
不得勁兒。沈望之見了,第二天晚上就拿出一瓶藥膏,“這是我問鎮(zhèn)上醫(yī)館要的藥膏,
給你涂在手腳上,按摩按摩,身體會好受些?!绷智搴用悦院吭诖差^,點了點頭,“嗯,
你弄吧。”沈望之先給林清河按摩了雙手,又小心地撩起她的褲管,
細膩雪白的小腿倒映在男人眼中,沈望之眼神幽深了幾分。
林清河他爹曾經(jīng)在京城大酒樓當廚子,后來年紀大了便回了窩窩村,年過四十才娶了沈氏,
有了林清河這么個老來女,林清河雙親對自己這個女兒那是含在口中怕化了,
捧在手心怕摔了,寵得不得了。后來林清河她爹去了,給她們母女倆留了筆不菲的遺產(chǎn),
沈氏是個聰明的,當即到縣里面找了縣太爺公證遺產(chǎn),又把家里的土地留下一畝,
其余的都低價賣給了村長,村長拿了好處自然要為母女倆撐腰,
村里其他覬覦遺產(chǎn)的人見狀不敢造次。因此,沈氏和林清河在窩窩村的日子還算好過,
林清河依舊每天只干些簡單的燒水掃地的活,用她娘的話講就是,“清河還小,
讓她再玩幾年吧!”誰能想,這一玩就玩出了人命。
沈望之用帶著繭子的指腹輕輕按揉著女孩細膩的腿,手上力道一個不察,按得重了,
林清河哼哼唧唧踢了他一腳,他下意識捉住了林清河的腳踝?!跋率譀]輕沒重的,不要你按!
”林清河覷了他一眼,趁著沈望之松了手,又蹬了他一腳。她這一腳沒什么力道,
跟踢棉花似的,不疼,但是弄得心癢癢。沈望之再次按住她的腳,沉聲道,“不要我按,
那要誰按?”“要唐郎按?!绷智搴幽X子迷糊著就說出來了?!疤评墒钦l?
”“唐郎是我最喜歡的人。”沈望之的眼神暗了下來,嗬!情哥哥!“我看不是唐郎,
是螳螂吧!”沈望之嘲諷道。“我再問你,你夫君是誰?
”“我夫君是……”林清河迷茫著雙眼,眼皮漸漸合上。沈望之扶住她的肩膀,
一定要問出個答案,“是誰?”“沈望之。”林清河小聲嘟囔著,睡著了。
沈望之借著燭火仔細打量著林清河的面容,這小眉毛小鼻子小嘴的,雖然是普通的清秀長相,
但是沈望之現(xiàn)在怎么看怎么好看。他低頭親了林清河嫣紅的小嘴一口,熄滅了床頭的燈火。
林清河第二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男人性感的喉結(jié),自己被沈望之摟在懷里,
他身上就穿了一件粗布短背心,兩只健壯的手臂,一只枕在她脖子下面,
另一只橫亙在她腰上。男人緊閉著雙眼,饒是如此,也能看出他是個眉目俊朗的漢子。
她吞了一下口水,不自覺就對比起他和那個男人來,樣子長得比他俊,看這手上的肌肉,
林清河沒忍住戳了戳,應該那方面功夫不錯吧!沈望之早就醒了,平時這個點,
他早就起來劈柴做飯,今天懷里抱著美人,忍不住想多抱一會兒,難得睡了個懶覺。
林清河這一動彈,他慢慢睜開了眼,捉住了她作亂的小手,“早!”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,
噴出的熱氣撲在林清河頭頂上,林清河緊張了,心跳如擂鼓?!澳阍趺此采狭耍?/p>
”“我的床我不能睡?”沈望之語調(diào)上揚,反問她?!安皇牵揖褪怯悬c不習慣。
”林清河的回答倒是讓沈望之驚喜了一下,本以為她會耍脾氣不讓自己睡床,現(xiàn)在看來,
他是不是能更進一步了?“天冷了,地上涼,我遭不住,你心疼心疼我,讓我睡床,
我保證晚上不鬧你,嗯?”沈望之牽著林清河的小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?!芭?。
”林清河臉紅撲撲的,慌慌張張抽回了手,轉(zhuǎn)了個身朝里側(cè)躺了?!啊丁鞘裁匆馑迹?/p>
”沈望之有意逗她?!啊丁褪恰丁??!绷智搴愚D(zhuǎn)過頭對上他含笑的視線,惱羞成怒,
丟了個枕頭過去,“我餓了,快去做飯!”“遵命?!鄙蛲€(wěn)穩(wěn)接過枕頭放回原位,
趁著林清河不注意又親了下她的臉頰,跑出去做飯了。林清河等沒人了才捂住被親的臉頰,
羞得把臉埋進了被窩里。馬上要過年了,林清河的肚子有八個月大了,算算時日,
約莫年后就要生產(chǎn)了。這些天,沈望之忙得團團轉(zhuǎn),他先是趕在入冬之前,獵了一大批獵物,
有野雞、野兔、狐貍,又去河里捕撈了一些魚,再去鎮(zhèn)上買了些豬肉和蔬菜,
回來制成臘肉臘魚和咸菜儲藏在地窖里,留著過冬。獵得的狐貍拔了毛,
給林清河、紀氏、沈氏各做了一件小襖。沈氏一個人在窩窩村住十分孤獨,
她時不時過來看林清河,沈望之見狀,跟林清河說,“把娘接過來住吧!我找?guī)讉€匠人過來,
在我們屋后面再起一棟房子,快的話,過年前就能完工?!绷智搴右舱写艘?,她想到什么,
摸到旁邊的匣子,從里面拿出一疊錢,“這些給你,起房子用錢的地方多,你拿去用。
”“這是你的嫁妝,我不能動。”沈望之把錢放回了匣子里,“你是我媳婦兒,
我的錢本來就是給你用的,你娘就是我娘,給咱娘花錢,是我應該盡的孝心。
”“都不分你我了,你還跟我分清楚錢做什么?”林清河感動歸感動,
“不能總是你一個人付出啊,我也想為你付出?。 薄坝心氵@句話就夠了!
”沈望之將她摟進懷里,“再說了,我這也不全是為咱娘考慮。等娃兒們出生了,
總得有地方住不是?”“望之,你想要幾個小孩?”林清河問他。“兩個就好,
你肚子里一個,咱倆再生一個,最好是一男一女,兒女雙全?!鄙蛲念^發(fā),
玩起了她的小辮子?!跋氲倪€挺美!去你的,萬一兩個都是女兒呢,你會不會逼我再生兒子?
”沈望之愣了一下,“怎么突然這么問?”“你先回答我?!鄙蛲疀]有猶豫,坦言道,
“我是挺想有兒子的,但沒有我也不強求?!薄拔医裉烊ネ饷孓D(zhuǎn)了一圈,
遇到了上山來摘野菜的王嬸子,她說她孫媳兒過門三年了連生兩個女兒,生不出兒子,
準備讓他孫子休妻另娶了?!薄拔摇揖褪菗?,萬一我生不出兒子,給你們沈家絕后,
你會不會……”林清河忐忑道?!安粫 鄙蛲驍嗨脑?,牽著她的手坐下,
“我要是那種男人我干嘛娶你呢?”林清河摸著自己的肚子,“是啊,
我這肚子里的種都不是你的,你都肯要我。這世上怎么有你這種上趕著戴綠帽子的男人?
”“你不是遇到了嗎?”沈望之笑著對她說。“還好我遇上了?!绷智搴右残χ蛩?。
兩個人四目相對,情愫叢生,男人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,女人大膽地迎合著他,
雙手扶著男人肩膀?!澳爿p些,別壓著孩子?!绷智搴优牧伺暮锛钡哪腥??!扒搴?,
我的好媳婦兒,我稀罕死你了!”沈望之捧著她的脖頸又咬又啃的,動作看著唬人,
只有林清河知道他其實很溫柔,特意避開了她身上不舒服的位置。“望之!望之!
”林清河無意識地叫著男人的名字,魂兒都被拋到了云端之上,飄飄然如登仙境。
一陣風兒吹進來,燭火明明滅滅,墻上倒映著兩個貼在一起的人。過年前,新房子起好了,
沈望之和林清河接來了沈氏,紀氏這些日子病得更加重了,
大夫說最多還有半年就……沈望之和林清河都紅了眼眶說不出話,沈氏是過來人,
還能說幾句安慰話調(diào)和氣氛,紀氏聽聞倒是心情平靜,只說了句,“命該如此,強求不得!
”沈氏是個操心的命,來了沈家以后,在院子前頭開辟了塊菜地,
給紀氏擦身子的活也變成了沈氏在做,本來沈氏還想承擔做飯的活,
被沈望之和林清河攔住了。沈氏想,那我照顧照顧女兒總可以吧?
結(jié)果沈望之和林清河幾乎天天黏在一起,她根本找不著機會。林清河:“餓了!
”沈望之就跑去廚房給她做吃的。林清河:“腳疼!”沈望之立馬給她揉。林清河:“無聊!
”沈望之狡黠一笑,低頭就往她臉上親親,先是額頭臉頰,最后含住小嘴兒不放了。
沈氏第一次見他倆親熱的時候嚇了一跳,把小兩口嚇得立馬分開了,沈氏趕緊帶上了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