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原的夜風突然凝滯。嚴訟傾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,他望著那根高達三米的荊棘王座,
以及端坐其上的人形生物——那確實可以稱之為"人形",
如果忽略它由無數(shù)荊棘纏繞而成的軀體,和面部那朵緩緩開合的猩紅薔薇的花。
“我的...弟弟?"他輕聲重復,聲音飄忽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。
安徹懌的雷電在掌心凝聚成熾白光球,電弧在他緊鎖的眉宇間跳動:"你認識這鬼東西?
""不。"嚴訟傾搖頭,白發(fā)在月光下泛著冷霜般的光澤,
"我從沒見過......"荊棘王座上的生物突然前傾,它"面部"的百合花完全綻放,
露出內(nèi)部層層疊疊的鋸齒狀花瓣。一種介于植物汁液與血液的暗紅色液體從花蕊滲出,
在空氣中凝結(jié)成霧狀。"說謊。"它的聲音像是千百根荊棘相互摩擦,
"你身上有母親的味道。"許慕的精神屏障突然劇烈震蕩。他按住太陽穴,
銀色的瞳孔微微擴散:"它在釋放某種...記憶誘導素!"嚴訟傾的視野開始扭曲。
他看見實驗室的白色天花板,聽見液體滴落的聲音。有個穿白大褂的女人俯身在他上方,
右眼泛著機械的冷光......“嚴訟傾!"安徹懌的暴喝將她拉回現(xiàn)實。
三根帶著倒刺的荊棘正懸停在她鼻尖前不到十厘米處,
尖端滴落的液體將地面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。
荊棘生物發(fā)出類似笑聲的沙沙聲:"看來他們真的什么都沒告訴你。
"它用荊棘"手指"輕點自己胸口,"我們都是'花園'里長出的果實,
只不過......"突然,所有荊棘同時繃直?!啊沂潜粧仐壍哪且活w。
"攻擊來得毫無預兆。上百根荊棘從地下爆射而出,瞬間編織成半球形牢籠。
安徹懌的雷電劈在荊棘上,
卻只留下焦黑的痕跡——這些植物表面覆蓋著與實驗室腐蝕劑相同的黑色物質(zhì)。
“物理攻擊無效!"許慕試圖用精神力干擾,卻發(fā)現(xiàn)荊棘生物的意識如同糾纏的藤蔓,
根本無法鎖定核心。嚴訟傾突然向前走去。"你干什么?"安徹懌想去拉他,
卻被突然生長的百合藤攔住?!凹热凰J錯人了......"嚴訟傾的白發(fā)無風自動,
掌心浮現(xiàn)出微弱的綠光,"就讓我這個'冒牌貨'來結(jié)束誤會。"他雙手合十,
一株晶瑩剔透的百合從胸口生長出來。這是她的異能本源,花瓣上還帶著凈化后的裂紋。
荊棘生物突然劇烈顫抖:"生命原株?!不可能!
母親明明說......"百合花綻放的瞬間,整個荊棘牢籠開始崩解。
那些黑色物質(zhì)如退潮般收縮,露出底下原本的植物組織——那竟然是普通的荒漠荊棘,
只是被強行改造成了怪物。“你看清楚了。"嚴訟傾將百合花推向?qū)Ψ剑?我不是你的弟弟,
這只是最基礎的治愈系異能。而且百合跟薔薇是不同種類的植物。
"荊棘生物的面部薔薇開始凋零。在花瓣剝落的間隙,隱約可見一張人類男性的面孔。
他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,右眼位置嵌著一顆薔薇花種。"原來不是嗎?
我是蘇恒"青年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,
"燕南淑說...找到開百合花的男人...就能見到......"他的話語戛然而止。
所有荊棘同時枯萎,化作一地灰燼。唯有那顆花種滾落到嚴訟傾腳邊,
內(nèi)部傳來微弱的生命波動,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一個腐蝕物核心。
嚴訟傾小心翼翼的撿起花種,心中稍稍放松下來。
許慕突然跪倒在地:"遠處...有更多生命反應正在靠近!"安徹懌則撿起核心,
雷電在指尖流轉(zhuǎn):"看來我們找到燕南淑老巢的鑰匙了。"十公里外的移動實驗室內(nèi),
燕南淑面前的監(jiān)控屏幕雪花紛飛。她機械右臂上的嫩芽突然爆開,
長出一朵與嚴訟傾相同的百合。"有趣。"她用手術(shù)刀削去花朵,看著斷面滲出的血珠,
"居然能反向凈化我的荊棘之子......"全息地圖展開,
顯示著三人正沿著花種的生命信號追蹤而來。燕南淑按下通訊器:“啟動'花園'防御協(xié)議,
準備迎接我們的......"她停頓片刻,機械眼閃過一道紅光:"貴客。
"黎明前的荒原籠罩在詭異的幽藍中,那顆花種在嚴訟傾掌心微微顫動,
表面浮現(xiàn)出細密的金色紋路。許慕將精神力凝聚成絲,纏繞在花種上。"信號源在東北方向,
"他突然皺眉,"但很奇怪......信號在移動。"嚴訟傾用藤蔓編織出一個簡易容器,
將花種封存其中。他的指尖剛離開藤蔓,容器表面立刻結(jié)出細小的冰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