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雨橋看著晏緋帶領(lǐng)部落戰(zhàn)士離去的背影,心里莫名有些不安。
他轉(zhuǎn)身時,發(fā)現(xiàn)那只受傷的灰狐獸人正被眾人圍著,情況似乎不太樂觀。
"讓一讓,讓我看看。"沈雨橋擠進人群,蹲下身仔細檢查。灰狐的腹部被利爪撕裂,鮮血不斷涌出,隱約能看到里面的內(nèi)臟。
巫醫(yī)手忙腳亂地翻找著各種草藥,卻遲遲不敢下手——傷口太深,普通的草藥恐怕難以見效。
沈雨橋深吸一口氣,雙手掐訣,口中念念有詞:"天地玄宗,萬炁本根。廣修億劫,證吾神通。三界內(nèi)外,惟道獨尊。金光速現(xiàn),覆護真人。急急如律令!"
隨著咒語落下,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,輕輕按在傷口上方。
神奇的一幕發(fā)生了——血流漸漸減緩,傷口邊緣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。
圍觀的獸人們發(fā)出陣陣驚嘆,就連年長的巫醫(yī)也瞪大了眼睛。
"你是祭司嗎?"巫醫(yī)驚訝地問道,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。
"不不不,我就是個小道士。"沈雨橋連忙擺手,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,他的額頭已經(jīng)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他可不敢隨便冒充這里的祭司,誰知道這里的祭司都要承擔什么責任。"我懂些醫(yī)術(shù)而已。"
治療持續(xù)了約莫一刻鐘,灰狐的傷口終于不再流血,雖然還未完全愈合,但至少脫離了生命危險。
巫醫(yī)這才敢上前,熟練地敷上草藥,用干凈的獸皮包扎好。
"謝、謝謝你......"灰狐虛弱地說道,毛茸茸的耳朵輕輕抖動。
沈雨橋擺擺手,只是說這些都是自己應(yīng)該做的。
治療完傷員,沈雨橋有點擔心晏緋,對面是熊,狐貍和熊還是有體型差的吧。
就在這個時候,師父的殘魂突然飄了過來,一臉得意地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圓:"乖徒弟,快看!雖然你師父死翹翹了,但是這點小法術(shù)還是會用的!"
圓圈中立刻浮現(xiàn)出晏緋戰(zhàn)斗的場景。這是沈雨橋第一次看到完全獸化的晏緋——那是一只體型巨大的赤狐,比他在河邊初見時還要大上許多。
晏緋身后那條火焰般的尾巴,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彩!
沈雨橋瞪大眼睛,下巴都要掉到地上。
他之前見過的晏緋原形已經(jīng)比地球上的狐貍大很多,所以他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獸人都比地球上的動物大。現(xiàn)在看來,晏緋是個例外,其他獸人的體型還是很正常的。
師父激動得手舞足蹈,活像個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:"乖徒弟,這么跟你說吧!如果你在地球上遇見這么大的狐貍精,你們倆要是打起來,我下跪都不好使,磕頭都不好使!"他做了個夸張的抹脖子動作,"我上去幫你,咱倆一起都得死翹翹!"
沈雨橋咽了口唾沫,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兩天一直在跟什么樣的存在相處。
師父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大了:"哎呦我去!你看他有九條尾巴!牛逼!師父我活了兩百年還沒見過九尾狐呢!徒弟你快看!"他指著畫面興奮地大喊。
"師父你說話能不能文雅一點?"沈雨橋無奈地扶額,"200歲的老頭了,我不要求你有文人風骨,能不能不要這么低俗?"
但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畫面中的晏緋身上時,自己也忍不住驚呼:"臥槽,怎么這么帥?!"
師父立刻學著他的語氣,用夸張的夾子音模仿道:"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我不要求你有文人風骨,能不能不要這么低俗?"
沈雨橋:"......"
畫面中,晏緋的戰(zhàn)斗姿態(tài)優(yōu)雅而致命。九條尾巴如同燃燒的火焰,在戰(zhàn)場上劃出絢麗的軌跡。
他的對手是幾個體型龐大的熊族獸人,但在晏緋面前卻顯得笨拙不堪。
晏緋每一次撲擊、每一次閃避都精準得如同舞蹈,卻又蘊含著可怕的力量。
戰(zhàn)斗很快結(jié)束。圓圈中的影像漸漸消散,沈雨橋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心全是汗。
他低頭看了看功德碗,發(fā)現(xiàn)上面的符文似乎比之前明亮了一些。
沒過多久,部落外傳來歡呼聲。
晏緋帶領(lǐng)戰(zhàn)士們凱旋而歸,身上還帶著戰(zhàn)斗的肅殺之氣。
他剛回到部落,就聽說了沈雨橋救治傷員的事。
"做得不錯。"晏緋走到沈雨橋面前,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,這個動作已經(jīng)成了習慣。沈雨橋注意到他的右臂有一道淺淺的傷口。
"你受傷了!"沈雨橋驚呼,下意識就要去檢查。
晏緋隨意地瞥了眼:"小傷。"
"不行,得處理一下。"沈雨橋固執(zhí)地拉過他的手臂,仔細清理起來。傷口不深,但很長,應(yīng)該是被利爪劃傷的。
晏緋出人意料地配合了,安靜地坐在石頭上,任由沈雨橋忙活。沈雨橋一邊處理傷口,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:"你是不是有九條尾巴?"
晏緋的耳朵動了動:"嗯。"
"那......"
"天生的。"晏緋簡短地回答,似乎不想多談。
沈雨橋識趣地沒再追問,專心處理傷口。
他沒注意到晏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,金色的眸子里閃爍著復(fù)雜的光芒。
"好了。"沈雨橋滿意地拍拍手,"這兩天別碰水。"
晏緋突然笑了:"小兔子,你這是在命令我?"
沈雨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,頓時漲紅了臉:"我、我是建議......"
晏緋似乎被他的反應(yīng)逗樂了,又揉了揉他的頭:"哎呀,真可愛。"
這句話讓沈雨橋的耳朵尖都紅了起來,他趕緊轉(zhuǎn)移話題:"那個......熊族為什么要襲擊我們?"
晏緋的表情嚴肅起來:"他們看上了我們新開墾的田地。"他站起身,"走吧,我?guī)闳タ纯次覀儾柯涞霓r(nóng)田。"
前往農(nóng)田的路上,師父的殘魂一直飄在沈雨橋耳邊絮絮叨叨。
"乖徒弟,哄一下他嘛!"師父搓著手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晏緋的背影,"你忽悠一下他,讓他把九條尾巴露出來給我研究研究。我想看看這邊的九尾狐和我們那邊是不是一樣的。"
沈雨橋翻了個白眼,壓低聲音道:"我求你了,別鬧了行不行?"
"我求你了還差不多!"師父不依不饒,"乖徒弟,我沒求過你什么事情,就這一件!"
"放屁!"沈雨橋差點沒控制住音量,"你活著的時候,點了外賣都要我去拿!"
走在前面的晏緋耳朵動了動,回頭問道:"在說什么?"
沈雨橋一個激靈,急中生智拽了拽晏緋的衣角:"那個......能不能把尾巴露出來給我看看?"說完又趕緊補充道,"我是殘疾兔子,沒有尾巴......所以特別喜歡看別人的尾巴。"
師父在一旁豎起大拇指:"好借口!"
晏緋挑了挑眉,倒也沒拒絕。紅光一閃,九條蓬松的赤色尾巴在身后舒展開來,在陽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。
沈雨橋看得眼睛都直了——這可比在法術(shù)畫面里看到的震撼多了。
師父立刻湊上前,繞著尾巴飄來飄去,嘴里發(fā)出"嘖嘖嘖"的聲音:"和我們那邊的九尾狐相似,但又不完全是......"他突然停下,摸著下巴道,"簡單來說就是個混血。徒弟,你打聽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。"
沈雨橋嘴角抽搐:"你自己去問?。?
"我死了,問不了?。?師父理直氣壯地攤手。
晏緋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金色的眸子微微瞇起:"在看什么?"
"沒、沒什么!"沈雨橋趕緊擺手,"就是覺得你的尾巴特別好看......"
晏緋輕笑一聲,倒也沒追問。
他一邊走一邊耐心地回答著沈雨橋關(guān)于尾巴的問題,只是每當話題涉及到家族淵源時,回答就變得含糊起來。
"我父親是很普通的赤狐,"晏緋輕描淡寫地說,"但我母親......很不普通。具體有多不普通,我也不知道,因為我沒見過她。"
這個回答讓沈雨橋和師父都愣住了。師父飄到沈雨橋耳邊小聲道:"看來是個有故事的小狐貍啊......"
談話間,他們來到了部落的農(nóng)田。
這片開墾過的土地比沈雨橋想象中要大得多,整齊地劃分成幾個區(qū)域,種著不同的作物。
有類似玉米的植物,有藤蔓類的瓜果,還有一片綠油油的葉菜。
"這些都是你們種的?"沈雨橋驚訝地問。
晏緋點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驕傲:"我父親那一代就開始嘗試了。我們狐族不像其他獸人那樣只靠狩獵為生。"
沈雨橋蹲下身,仔細查看一株玉米。葉片有些發(fā)蔫,結(jié)出的玉米棒子干癟不飽滿。他摸了摸土壤,干燥得厲害。
"缺水?"
晏緋的尾巴輕輕擺動:"嗯,已經(jīng)快一個月沒下雨了。現(xiàn)在澆灌用的水都是從河里挑來的。"他指了指遠處幾個正在打水的獸人,"祭司說過兩天會舉行求雨儀式。"
"祭司?"沈雨橋敏銳地捕捉到這個關(guān)鍵詞。他想起剛才巫醫(yī)也問過他是不是祭司。"這邊的祭司是做什么的?聽起來地位挺高的。"
晏緋看了他一眼,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釋:"祭司負責與神靈溝通,主持祭祀儀式,預(yù)測天氣......"他頓了頓,"還有就是治療傷病。不過我們部落的祭司年事已高,治療效果大不如前了。"
沈雨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師父突然飄過來,興奮地說:"徒弟!機會來了!你不是會求雨嗎?露一手!"
"別鬧,"沈雨橋小聲反駁,"我哪會......"
師父打斷他,"你前幾年不是還在道觀主持過求雨法會?雖然最后只下了點毛毛雨......"
"那能一樣嗎!"沈雨橋急得直瞪眼,"地球上靈氣充足,這里......"
他的話戛然而止,因為晏緋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他。
"怎么了?"赤狐首領(lǐng)問道。
"沒、沒什么!"沈雨橋趕緊搖頭,轉(zhuǎn)移話題,"這些作物長得真好,就是缺水......"
晏緋的耳朵微微抖動,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但沒有追問。
他帶著沈雨橋繼續(xù)參觀,詳細講解著各種作物的種植方法。
沈雨橋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狐族已經(jīng)掌握了輪作、間作等相對先進的農(nóng)耕技術(shù)。
"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?"沈雨橋忍不住問。
晏緋的尾巴愉快地搖晃:"一部分是。更多的是族人們共同摸索出來的。"他指向遠處幾個正在除草的雌性獸人,"她們發(fā)現(xiàn)豆類作物能讓土地變得更肥沃。"
參觀結(jié)束時,日上三竿。
回程路上,沈雨橋一直在思考祭司和求雨的事。
師父則喋喋不休地慫恿他展示道法。
"想想看,你要是能求來雨,地位不就穩(wěn)了?"師父循循善誘,"那個老祭司都快不行了,你正好......"
"閉嘴吧你!"沈雨橋忍無可忍,"我連這個世界的天地規(guī)則都還沒摸清,貿(mào)然施法萬一出問題怎么辦?"
正說著,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幾個獸人急匆匆地跑過來:"首領(lǐng)!不好了!祭司大人病倒了!"
晏緋臉色一變,快步朝祭司的住處走去。
沈雨橋猶豫了一下,也跟了上去。他心里隱約有種預(yù)感——自己可能要被迫卷入一些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