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3年，南鑼鼓巷四合院。
“宏兵，你就把房子讓一間出來吧，你好幾間屋子，一個人也住不下。”
“是啊，老賈家好幾個小孩，棒梗也大了，現(xiàn)在屋子里都轉(zhuǎn)不過彎來，都是一個院兒的，大家各自幫襯幫襯唄?！?/p>
“遠(yuǎn)親不如近鄰，當(dāng)年你爹媽沒了的時候，也是靠著大家?guī)鸵r才長這么大的?！?/p>
趙宏兵腦袋跟挨了一悶棍似的，嗡嗡響，還帶著股宿醉似的劇痛。
眼前晃蕩著幾張熟悉又陌生的臉。
那叫一個虛偽！
這不是他亮著屏的破電腦，也沒有熬夜加班趕的報表。
眼前是灰撲撲的磚墻，老舊的窗欞，還有圍著他，嘴里叭叭叭、翻著花勸他讓房子的鄰居們。
南鑼鼓巷？四合院？1963年？
操！他咋穿越到四合院里了？
他差點罵出聲。
腦子里那些雜七雜八的記憶碎片攪和著身體原主的疲憊，一股腦涌上來。
爹媽都是搞科研的，前幾年雙雙殉職了，留了這南鑼鼓巷三間東廂房。
原主和他同名同姓都叫趙宏兵，也是個可憐見的人。
趙宏兵在這軋鋼廠干采購。
可眼下是1963年，到處都鬧饑荒，物資緊俏，采購員的人物重的要命。
他昨兒個東奔西跑給廠里踅摸東西，活活給累趴下了，再睜眼，他頂號了！
還有...一個啥空間？
念頭一閃，腦子里似乎多了點朦朦朧朧的感覺，像是能裝東西，但眼下這亂糟糟的也沒工夫細(xì)琢磨。
眾人七嘴八舌，唾沫星子快把他淹了。
趙宏兵抬眼掃過去，目光在一張張臉上刮過。
那個一臉哀愁，站在邊上時不時抹下眼角兒，沒說話但比誰都顯眼的是秦淮如。
嘖，好一朵白蓮花！
旁邊端著架子，一臉我是為了集體著想的，是易中海，道德圣人啊。
最顯眼的還是站在前頭，挺著個肚子，像領(lǐng)導(dǎo)視察似的二大爺劉海中。
提議讓自己讓房子？就屬他蹦跶得歡。
為啥？嘿，不就是圖個表現(xiàn)，想在街道弄個好兒，給他官迷心思添點資糧唄。
合著是打算吃他的絕戶啊！
拿他爹媽留下的房子做人情，給賈家騰地方，順便成全他們這些好鄰居的名聲？
我呸！
一股邪火猛地就從趙宏兵心窩子里竄了上來。
記憶里，原主性子軟，爹媽沒了后，沒少被這幫人明里暗里占便宜。
這次倒好，直接要上房子了？
給賈家騰地方？
讓他們當(dāng)好人好事的典型？
原主老實，被這幫人占便宜慣了，就真當(dāng)他趙宏兵是泥捏的了？
他既然頂號了，非得收拾收拾這群老妖怪不可。
趙宏兵晃了晃還有點暈乎的腦袋，沒力氣虛與委蛇，扯開嗓子就壓過那些嗡嗡聲。
“憑啥啊？這是我爹媽一根釘一塊磚攢下來的房子，你們張張嘴就讓我借出去？賴著不走了我找誰要房子去？”
“想住也行啊，每個月交租金，按市價，一分不能少！”
“想白?。块T兒都沒有！”
嘶。
院兒里人倒吸一口冷氣，都跟見了鬼似的看著趙宏兵這悶葫蘆。
易中海眉頭立刻皺緊了：“宏兵，話不能這么說，院里人互相幫襯…”
秦寡婦眼淚珠子跟開了閘似的，無聲往下掉，那委屈勁兒，任誰看了都心軟。
趙宏兵可不吃這套，眼皮都沒眨，反而沖著棒梗揚了揚下巴，語氣那叫一個沖。
“沒錢？沒關(guān)系，還有一個法子。棒梗不是大了要地方住嗎？小當(dāng)、槐花將來也得要屋子吧？”
“那現(xiàn)在就讓他們仨過來，管我叫聲爹！”
“得叫得響，叫得脆。今天叫一聲，我給他挪個小板凳！”
“每天都叫，叫到我滿意了，我就大方點，讓房子給他們?。 ?/p>
“叫啊，現(xiàn)在就叫唄！”
轟！
這話就像扔了個二踢腳，炸得整個四合院都懵了！
所有人都瞪著眼張著嘴，像被雷劈了一樣看著趙宏兵。
這還是那個逆來順受、三棍子打不出屁來的趙宏兵？
說話也太毒了！
咋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，給一大爺二大爺甩臉子呢？
這打的哪里是賈家的臉，打的是整個四合院的臉啊。
最下不來臺的，是二大爺劉海中！
這提議可是他牽頭，打著幫鄰里解決實際困難的旗號。
想著既能當(dāng)好人，又能鞏固自己院里領(lǐng)導(dǎo)地位的好事兒。
在他算盤里，趙宏兵這種老實疙瘩，還不就是他說啥是啥？
結(jié)果趙宏兵不但一口回絕，還用了這么絕、這么難聽的法子，簡直是把他的老臉按在地上踩！
他騰得往前垮了一步，肚子氣得直顫，指著趙宏兵怒道。
“趙宏兵，你個混賬東西，大家都在一個院兒里住著，說話咋這么沖？”
“你就算不答應(yīng)，也不能這么占人便宜，讓棒梗喊你爹??！”
趙宏兵看著二大爺那張氣得發(fā)紫的胖臉，心里那點邪火反而更旺了。
他冷笑一聲，聲音不高，但透著冰碴子：
“喲，二大爺，您這話說的。他們好意思住我爹媽留下的房子，我咋不好意思當(dāng)他們爹？”
“咋的，住房子不比喊兩聲爹要緊？他們要覺得住得下臉，喊幾聲爹掉不了二兩肉?！?/p>
“您這么有覺悟，這么心疼賈家沒地方??？”趙宏兵嘴角一撇，眼神帶著刺兒，直勾勾盯著劉海中。
“那更簡單了，您家地方也寬敞啊，您讓那仨寶貝兒子搬過來叫我爹，讓賈家?guī)卓谧幼∧慵乙残邪??！?/p>
“您看行不？二大爺？您覺悟高，您帶頭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