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中海趕緊板著臉呵斥：“賈家嫂子，淮茹，你們冷靜點！”
“沒人說是棒梗，現(xiàn)在是找賊，賊還沒抓著呢，你們鬧什么？”
他眼神凌厲地掃了一圈，把眾人的議論壓下去。
然后，目光終于穩(wěn)穩(wěn)地、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，落在了李二虎身上。
“二虎！”易中海聲音沉痛，帶著點長輩的失望：“你…你出來說句話。”
李二虎一直抄著手靠在墻根，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，看戲看得津津有味。
聽見點名，他慢悠悠地直起身，往前走了兩步，臉上那點笑意沒了，眼神冷颼颼的。
“一大爺，您讓我說什么？”李二虎聲音平靜，聽不出情緒。
劉海中早就等不及了，往前一挺肚子，綠豆眼死死盯著李二虎，語氣帶著質問：“李二虎！你老實說，老太太的鐲子，是不是你拿的？”
他見李二虎要開口，立刻搶著堵他的話頭。
“你別急著否認，大伙兒都知道，你前段時間去相親了吧？聽說還送了人家姑娘一支英雄牌鋼筆，那可不便宜！”
“二虎啊，我們知道你剛參加工作，家里沒底子，想娶媳婦兒花錢的地方多。可再缺錢，也不能起這種歪心思啊！”
“偷雞摸狗，這是犯法，是犯罪，是要坐牢的。你年紀輕輕，前途正好，怎么能干這種事？你糊涂??！”
易中海在一旁連連點頭，幫腔道：“是啊二虎，老劉說得對。”
“你要是真缺錢，跟一大爺說，一大爺還能看著不管？你倒好…唉！”
他重重嘆了口氣，一副孩子誤入歧途的惋惜模樣。
這臟水潑得，那叫一個順理成章！
李二虎看著這倆一唱一和的老東西，再看看旁邊聾老太太那悲痛欲絕實則暗藏得意的臉，還有賈家婆媳那看好戲的眼神，心里那點火蹭就上來了。
他嗤笑一聲，那笑聲不大，卻像冰碴子掉地上，格外刺耳。
“喲呵！”李二虎雙手一攤，環(huán)視眾人，臉上那點冷意化成了濃濃的嘲諷。
“聽一大爺二大爺這意思，這賊帽子是鐵了心要扣我李二虎頭上了？”
“二大爺，您這邏輯可真夠清奇的，我去相個親，送支鋼筆，就成偷東西的理由了？”
“照您這說法，那這院子里手腳不干凈的可多了去了！”
他猛地提高聲音，眼神銳利地掃過全場。
緊接著，李二虎手指頭一點，直接戳向傻柱：“何雨柱，你丫前天不也去相親了？還跟人姑娘吹牛說能弄到特供煙！”
“你那煙哪兒來的？該不會是順的吧？食堂里的油水，你偷摸往家?guī)н€少嗎？要不要我去食堂問問？”
傻柱正抱著胳膊看熱鬧呢，冷不丁被點名，臉騰地漲紅了：“李二虎，你他媽放屁，老子那是…”
“閉嘴吧你！”李二虎毫不客氣地打斷他：“食堂那點事兒，你心里沒數(shù)？大伙兒心里沒數(shù)？”
他手指頭又一點許大茂：“許大茂，你更不是東西，廠里廠外勾搭幾個大姑娘小媳婦了？”
“人家姑娘給你織的毛衣、送的皮鞋，你少收了？見天兒帶人家下館子，你那點工資夠你這么霍霍？”
“該不會是借了老太太的鐲子去當本錢了吧？你丫搞破鞋的錢從哪兒來的？天上掉的？”
許大茂本來還在幸災樂禍看傻柱吃癟，這下輪到自己，氣得跳腳：“李二虎，你血口噴人，老子那是…”
“你那是啥？”李二虎聲音比他更大：“是幫助女同志解決困難？還是收點感謝費？呸！你那點爛事兒，廠保衛(wèi)科都懶得管你！”
他火力全開，最后矛頭直指賈張氏：“還有您，賈家老太太，您孫子棒梗，那可是咱們院兒有名的好孩子！”
“今兒偷老張家倆雞蛋，明兒摸老李家半只雞！整個胡同都知道吧？”
“您老成天嚷嚷說餓得前胸貼后背，棒?？墒怯凸鉂M面，他偷雞摸狗弄來的孝心，您吃著不噎得慌？”
李二虎這一頓連珠炮，句句揭短，字字扎心，把院子里這些人的爛瘡疤挨個兒掀了個底兒掉！
中院死一般的寂靜。
傻柱氣得眼珠子瞪得溜圓，拳頭攥得咯咯響，可愣是找不到詞兒反駁，食堂那點事兒確實經(jīng)不起查。
許大茂臉一陣紅一陣白，手指著李二虎你你你了半天，愣是憋不出一個屁，他那些爛事更怕抖摟。
賈張氏被戳到最痛處，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指著李二虎，嘴唇哆嗦著：“你個小畜生，你敢污蔑我孫子！我撕了你的嘴…”
可剛被李二虎揭了底，那點撒潑的底氣都虛了。
秦淮茹更是臉色煞白，低著頭，恨不得把臉埋進土里。
易中海和劉海中也懵了！
他們萬萬沒想到，李二虎這小子嘴這么毒！
這么狠！
一點情面不留，直接掀桌子！
這哪是辯解？這是把全院兒都拖下水一起炸?。?/p>
李二虎翻了個白眼，冷笑一聲，像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。
“這院兒里，有一個算一個，誰褲襠底下沒兩斤黃泥？”
“跟我這兒裝什么大尾巴狼？還抓賊？還搜？”
“沒一個好東西！”
轟！
這話像一顆原子彈，在四合院上空炸開！
死寂！
絕對的死寂！
眼瞅著大家伙都啞火了，易中海趕緊給聾老太太使了個眼色。
得加把火，趕緊把這小子小偷的名號做實了，不然能被這小子唾沫星子給噴死！
聾老太太立刻心領神會，拍著大腿又嚎起來：“我的鐲子啊，甭管是誰偷的！”
“反正就是這會兒丟的，上午還在呢，肯定沒出這個院子！”
易中海立刻抓住話頭，強行把話題扭回來：“二虎，你瞧瞧聾老太太都急成什么樣了？”
“你也別扯別人，現(xiàn)在，當務之急是找到老太太的鐲子，既然大家都有嫌疑，那就搜。”
劉海中立刻接口，聲音斬釘截鐵：“對，必須搜，挨家挨戶地搜！”
“那東西肯定還沒銷贓，只要搜出來，人贓并獲！看他還怎么狡辯！”
劉海中那聲必須搜剛落地，整個中院就跟炸了窩的蛤蟆坑似的，嗡嗡開了。
“對，挨家挨戶搜，抓出這缺德帶冒煙的賊骨頭，看他還往哪兒藏！”
“老太太不容易，這賊太不是東西了！”
“搜出來送局子，讓他吃不了兜著走！”
眾人七嘴八舌，大多都是義憤填膺，跟著易中海和劉海中喊口號。
也有幾個沒吭聲的，皺著眉，覺得這事兒鬧得有點邪乎，可架不住人多勢眾。
“大家伙兒同意搜的，舉個手！”易中海趁熱打鐵，自己先把手舉得老高，目光威嚴地掃視全場。
劉海中也趕緊把肥胳膊舉起來：“同意搜的，都表個態(tài)！”
稀里嘩啦，不少人舉了手。
傻柱梗著脖子舉手，嚷嚷：“搜，誰不舉手誰心虛！”
許大茂揉著生疼的頭皮，也撇著嘴舉了手，嘀咕：“搜搜搜，趕緊的，別耽誤工夫?！?/p>
賈張氏和秦淮茹更是把手舉得恨不得戳天上去，眼神一個勁兒往李二虎身上瞟。
“好！”易中海心里石頭落地，目光轉向唯一沒舉手的李二虎，臉上帶著點看你還有什么話說的假模假式。
“二虎，你看，大家伙兒都同意。少數(shù)服從多數(shù)，這也是為了揪出賊骨頭，還老太太一個公道，也還咱們院兒一個清白！”
劉海中官腔十足地接話：“李二虎同志，你是咱們院兒的人，就得守咱們院兒的規(guī)矩，聽管事大爺?shù)陌才??！?/p>
“大家伙兒都讓搜，少數(shù)服從多數(shù)，你還有什么話說？”
李二虎抄著手，靠在墻根，嘴角那抹冷笑就沒下去過。
“喲?！彼祥L了調門，陰陽怪氣的：“想搜我住處？行啊。”
“東西丟了就要滿院子搜，這規(guī)矩挺新鮮?！崩疃⒀燮ひ涣茫抗鈷哌^易中海和劉海中。
“我李二虎的屋子，憑啥說搜就搜？你們丟東西了是爺，那我丟東西就不是東西了？”
他猛地一拍自行車座，啪的一聲！
“老子前兒還丟塊肥皂呢，洗著洗著就沒了，指不定被哪個手欠的順走了。是不是也得挨家挨戶搜搜？”
“還有上個月，我擱窗臺曬的二兩糧票，風一吹就沒了影兒。這損失算誰的？是不是也得搜搜，看看被哪個窮瘋了的撿了去？”
“哦，就你們家東西金貴，丟了就得翻個底朝天？我李二虎的東西就不是東西？活該被你們當賊防著？”
他這話夾槍帶棒，陰陽怪氣到了極點。
這話一出，院里幾個手頭緊、平時愛占小便宜的，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，眼神開始躲閃。
“李二虎，你少東拉西扯！”劉海中肥臉一沉，指著李二虎鼻子。
“現(xiàn)在是老太太丟了傳家寶，跟你那肥皂糧票能一樣嗎？性質惡劣，你一直推三阻四，找各種借口，是不是心里有鬼？”
賈張氏立刻尖著嗓子幫腔：“就是，我看就是你偷的，不然你怕啥搜？做賊心虛！”
秦淮茹也紅著眼圈，聲音不大不小，剛好夠大家聽見：“二虎兄弟，你要是真拿了就拿出來吧，老太太那么大歲數(shù)了，經(jīng)不起折騰…”